就听见一个紧巴巴的声音,令人尴尬地喊,小姐!小姐!
十六似乎不是很会发声,平日里沉默寡言,所以一说话就显得很是突兀,犹如刚发声的稚子,一路跑过来追上我。
他像一只黑色的小鸟,毛发支棱起来,只有眼睛那么亮,黑眼睛面对我时躲躲闪闪,近了又变成蚊子叫,小姐,你的灯。
那面容恬淡的许逐,听到我这句半是玩笑,半是真心的话,笑容立下淡去,抿直了唇,愁云惨淡起来,闭口不言。
我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大口苦药汤,怎么会那么苦啊。
偏偏还有个不长眼的程豫白幸灾乐祸,笑得很大声,哈哈哈,你丢不丢人,哪有大姑娘家这么厚脸皮的?
<h1>红杏出墙</h1>
我不服输,三天两头往许府跑,每回都能和程豫白秦云笑碰上头,三个话多的家伙把许逐的卧房挤得叽叽喳喳的,吵闹得很。许逐养伤,等养好了伤,就到了七夕。
四个半大孩子去街上看花灯。
十六迟疑的,小心翼翼地将那被我摔得稀巴烂是花灯捧到我面前,那小花灯在他手里显得格外亮,像是闪闪发光的宝物。
兴许是他的神情打动了我,我竟真的伸手将它接了过来,不过注意力还是放在这个小奴仆身上,仔细打量他,你怎么总是脏兮兮的样子?
我抬手要去摸十六的黑头发,因它实在是太乱了,可我的手伸出来那一瞬间,十六像只受惊的兔子,好似我是什么豺狼虎豹,后退了一步。
我愤恨地将精心挑的花灯扔他脸上,瞪他一眼,再也不想跟这几个人待在一起了。走之前还看见秦云笑给了许逐个什么东西,他收了。
我一直走到街市的尽头,四下静悄悄的,唯有从闹市那头沿着水流飘到此间河面的莲花灯。
我刚想哭。
我举着一只俏丽的纸灯,从它后面探出头来,不管那吵得像个鸭子似的程豫白,眉开眼笑地问许逐,我说上一句,看你能不能接上下一句 。
许逐养好了伤,精神也好多了,小郎君正是菁菁绿茵般清朗的年纪,笑起来比春风里的绵柳更俊逸,他兴致很足,好,你说。
我最喜欢看他这副乖乖的模样,欢喜地开口,玲珑骰子安红豆,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