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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天下第一后被睡了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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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谲 1(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爆更6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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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她。

容雅握住惊刃手腕,另一手则拿着把锋利匕首,刀尖抵着她皮肉,微一用力。

耳畔嗡嗡作响,容雅似乎说了些什么,惊刃却已经听不清了。

“好啊,”他眼眯成一道细长的缝,“想陷害本侯?”

惊刃一言不发,就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额间淌下的血蔓到眼睑,悄无声息。

秦侯冷笑着,愈发用力地掐着她脉搏,“小家伙,栽赃这事啊,可得做上全套!”

她闭着眼睛,长睫被血坠的弯垂,喉中溢满腥甜,哆哆嗦嗦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主…主子……”

惊刃仰起头,望向却是秦侯方向,浅色眼瞳倒映着他的衣袂,还未曾说什么,便已道尽万语千言。

但如果,柳染堤真的愿意接下一个破损的、无用的暗卫,自己这一点卑微的祈愿,真的能够成真吗,她真的能够奢望吗?

“只要您愿意。”

惊刃跪在地上,她闭上眼,轻声道:“暗卫拾壹,但凭主子吩咐。”

惊刃竟然站起了身,摇摇晃晃地好像要走过来,伤口被江水浸过,又被动作一扯,登时便尽数开裂,淌出稀薄的血。

她安安静静地站着,凝望着柳染堤的方向,张了张口,声音沙哑:“我已经不再是容家的暗卫。”

惊刃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瞳灰蒙蒙一片,慢慢说道:“容家已经不需要我,没有人需要我了。”

柳染堤就在旁边,身上还是那件被烧得乱七八糟的白衣,黑发也随意堆着,瀑布般倾泻而下。

她自然听到了这点响动,猛地望了过来,盯着惊刃好半晌,愤愤道:“你是傻子吗?”

惊刃垂着头,呆呆望着狐裘上一小缕雪白的绒毛,指尖覆上去,揉了揉,只觉得柔软万分。

骗她说,自己有些疼。

瑰丽火焰染满半天天际,正午都映照的好似黄昏,画舫烧得分毫不剩,残骸缓缓沉入江中,不留一丝痕迹。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要回来,又要来寻自己?

惊刃被抱在怀中,忽然间便觉得千般委屈,万般难过,颤抖着发不出声音,就把她衣领握紧一点,再也不想放手。

孩子碰了火后觉得疼,有了前车之鉴,便会对这东西敬而远之。

秦侯嗤笑,倒也没否认:“此毒能使人瘙痒万分,疼入骨髓,用于逼供再合适不过,你是想让我用在这暗卫身上?”

容雅轻声道:“家父也是心急才对您出口不敬,只要这暗卫说出主使,浮天居愿意赔礼道谢,将药楼敞开供您挑选。”

她用得是“浮天居”,而非“容家”,浮天居门主也默许着没反驳,让秦侯有些心动。

黑灰迷了眼睛,她闭了闭长睫,再睁开时,眼前多了个人。

那漂亮的、柔软的白色狐裘浸湿了水,不分由说地将她裹住,那人气得发抖,眉眼绷得死紧,没有一丝笑意。

“真是气死我了,”她咬牙道,“你再敢这样,我就把你剁了…算了,把寻月剁了扔江里喂鱼。”

“快过来,护住家主!”

“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起火?!”

这可是江心,距离岸边有百米之远,火势太过汹涌,已然不可挽回,让所有人一下都慌了神。

耳边声音愈来愈响,她气息愈来愈轻,散在喧闹之中,连最后残余的热气,都尽数沉入浩浩江水,无人可闻。

日光落在身上,惊刃只觉得冷,她攥紧残木,蜷起躯壳,颤声想呼口气,唇边却溢出更多的血。

很冷,很冷。

那人握着她咽喉,像捏着一根瘦弱的野草,五指缓缓收拢,“你必须遵循,不得违抗主子的任何命令,听见了吗?”

她颤得太厉害,说不出话来,惊刃便接过话,帮她答了:“是。”

刀尖没入肌肤,将血肉生生剜开,左臂那一小截骨头,赫然是漆墨般的黑色。

像是除夕时放的爆竹烟火,一阵阵放到天明破晓,落了满地的红,喜庆又热闹。

只是从不属于她。

她只能等到声音褪去,人流散尽,再拾起一小片红色破布,在手心间捂热。

只见庄主一挥手,两名暗卫押着个人,她浑身血肉模糊,被架在刑架中,慢慢地走上擂台。

血污遮掩了容貌,唯有一双浅色眼瞳剔透流转,好似蒙着灰的琥珀。

“啪”一声轻响,茶盏被摔得粉碎。

茫茫然间,她看见暗阁之主俯下身,比自己要高上那么多,腰际装满亮晶晶的东西,各式各样,都带着些尖尖的刺。

“三岁是个好年纪,”男人评价道,像是评价着一件物什,“若是大些可就头疼了。”

炉火熊熊燃烧着,将烙铁烧得通红滚烫,以至于贴上皮肉时,她能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响。

他甩开惊刃,朗声道:“我毒阁一贯的传统,所有死士、暗卫都要在左臂植入蛊虫——只要剖开血肉看看,自然真相大白!”

那蛊虫虽然不至于危害性命,却最是折磨神智,惊刃倒在地上,听不清四周吵嚷着说了什么,只模糊地望见一个人向这边走,将自己半抱在怀中。

惊刃竟一瞬间觉得,是那个人来了,会将自己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她:“小刺客,你跟我走罢?”

全场哗然,无数门派世家跟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秦侯一时成了众矢之的,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半步。

众人议论纷纷,已有几人高声斥责秦侯作为,他恍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必心虚。

秦侯快步上前,一把掐住惊刃手腕,捏着她微弱的脉搏,迫使她望向自己。

浮天居乃百年传承世家,秦侯恰好炼毒缺了几样药材,倘若趁着这机会,说不定就能补齐。

这样想着,他痛快点了头,当即有下人上前,掐着惊刃咽喉,迫使她咽下一枚药丸。

伤口一阵阵往外涌着血,黑衣被尽数洇透,黏连在身上。惊刃蜷缩在地上,药效慢慢发挥着作用,胸膛中像是扎入了千片刀刃,剧痛攀上脊骨,像是要将每一片血肉,每一根筋骨,都尽数剥离身体。

她忽地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到地面,“咚”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撑不住身体。

血气翻涌,唇齿腥甜,每一个字都像是撕扯着呼吸,字字句句晕着血,透着苦:“柳姑娘,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么?”

如果柳染堤摇头,那便是情理之中,她会依容雅吩咐,一刀划了自己喉咙,尸身沉入江水,掩埋所有痕迹。

她沉默着不吭声,柳染堤也赌气般不说话,用树枝拨弄着火焰中的木块,故意弄出“咔嗒咔嗒”的响动来。

火焰被弄得摇摇欲坠,好不委屈,“嗝”地冒出个火星来。

柳染堤树枝往里一扔,心中越想越气,正准备回头看看惊刃情况,骂她一两句,结果便被对方吓了一大跳。

幸好对于武功高强者来说,避开火势,水中行走倒也不算难事,画舫服侍的小厮婢女也有备用小船挤,只是此事太过荒谬可笑,不知从何收场。

惊刃半路就晕了过去,醒来时候已经躺在岸边,四望一片郁郁葱葱,江水将城镇隔绝在另一侧。

她动了动,想要直起身子,盖在肩膀上的狐裘大衣便簌簌滑落,发出一阵细微响动。

惊刃不止一次触碰过“火焰”,只是从来感觉不到什么,感观像是被封在冰中,漠然地杀人,漠然地活着。

直到有人心疼地捧着烧灼伤痕,层层叠叠地包上好几层纱布后,哄小孩般吹几口气,再小心翼翼地问她:“惊刃,疼不疼?”

她忽然就想点点头。

柳染堤状态看着不太好,脸上有烧灼的伤痕,长发乱糟糟地束着,衣袂上染满黑灰,还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她不是天下第一么?按理说,这火势再凶猛,她应该也能轻松避开才是。

惊刃模模糊糊地想了一会,才想起她好像曾经说过什么,什么……“我怕火。”

霎时喧闹更甚,性命之上再无他物,众人各自应顾不暇,急匆匆地忙着逃命,哪还有空去斥责秦侯,跟别说关注一个将死的暗卫了。

整艘画舫被火烧得咯吱作响,厚重木梁扭曲弯折,“轰”地砸在不远处,涌出一阵呛鼻黑灰。

惊刃动弹不得,竟然有点惋惜那木梁砸偏了位置,没让自己死个痛快。

直到一声极为尖锐的叫声响起,她才恍恍惚惚地捡起点意识,勉力睁开些眼睛。

画舫前头无端端起了火,自己起初的担忧成了真,那黑桐木果真一点即燃,大火吞噬着乌蓬,摧枯拉朽般席卷而来。

“起火了,起火了!”

一把刀不需要情感,不需要温度,锋利时杀够了人,等钝了、卷了,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抛弃。

容雅松开手,她便重新砸回白砖,还挂念着主子嘱咐的“自刎”,却连抽刀的力气也没有。

场内沸反盈天,数方实力吵得不可开交,容邙勃然大怒,叫嚣着要杀了秦侯报仇雪恨,容雅与剑庄假惺惺地拦着,秦侯神色错愕,厉声争辩,却只遭到无数名门世家的齐声斥责;浮天居门主更是大步上前,不仅斥责秦侯不配有资格夺取“万籁剑”,更要求他给所有人个说法——

假装自己也有一身漂亮的红衣裳,一道柔软的红缎带,也有面颊红扑扑,笑着捏捏自己的阿嬷。

“你此生都将活在暗中。”烙铁在身上辄过,她疼得浑身发颤,想哭却哭不出声。

“主子说你是一个物件,你便是一个物件;主子说你是一只畜生,你便是一只畜生。”

戏演就要演全套,剑庄依照容雅吩咐给她上了刑,此刻惊刃身上几乎没几块完好的地方,被人用力一推,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跪倒在石阶之上。

“我们在她身上搜到了容少爷带血的衣袂,”庄主解释道,“但这暗卫嘴硬的很,怎么也审不出主使。”

容雅将手放在容家家主肩上,轻轻压了压,示意父亲退下,转而望向秦侯,声音淡淡:“听闻毒阁有一味毒药,名曰‘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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