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费衡显然并不愿意放过他。
“律明!新婚之夜不顾及自己的新娘子反倒与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传出去我的老脸往哪儿放啊!”
沐朝熙翻个白眼心话,不过就是娶个妾,费老头还真是够当回事儿的,这么一想她还真对那个小妾开始好奇了,得长的多好看才能让费衡这么向着她啊。
“有话说便是,皇兄怎么会阻止呢。”说着,沐朝熙用内力震开沐允诺的手,沐允诺一时不查,便被她从身边溜走了,一跃自围墙上跳下。
“陛下!”沐允诺面色一变,此时才察觉出事情有变,沐朝熙的情绪兴许并非自己看上去的那般愉悦,甚至早早就因为自己不相信她,试探她与费律明的感情而恼怒,可笑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还以为今日圆满,就算他日沐朝熙再去给沐允承扫墓,忆起那些他没有参与过的曾经,都不一定能撼动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那只纤细的手腕儿自手心划走的那一刻,沐允诺的心一瞬便空了一块儿,冷风自空洞里吹过,世间一切瞬间变得冰凉。
“青林王满意了?臣纳了妾,自是没资格与王爷再争陛下了。”
费律明垂眸,能看出忍着极大的怒火,但仍是委曲求全的道,看上去颇为可怜。
“如此,可否让臣与陛下说两句话呢。”
费律明抱着枕头嗤嗤的笑:“陛下最好了。”
约莫是需要时常换药,那上好的外伤药并不难找,就放在屋子正中的桌子上,沐朝熙打开瓶塞往下倒,疼得费律明差点儿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疼吗?”沐朝熙半是心疼半是幸灾乐祸的道。
“哪儿啊?”沐朝熙环视了他一周,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烧的都冒火了。“我打你奥!敢调戏我!”
“哈哈哈,”费律明边笑边躲,还使坏一个劲儿朝床边靠近。
“你还上不上药,你不上药朕走了。”可惜秒被沐朝熙看出意图,气恼的就要走。
“陛下好甜啊,臣真的是垂涎已久了。”费律明伸出拇指抹了她嘴角水润的色泽,又忍不住亲上去。
“再没完我扣你伤口了奥!疼死你!”沐朝熙看上去凶凶的,想了这么一个坏主意。
“啊,别,臣好怕。”费律明到底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哪里还会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幼稚,看着这个小女孩一脸凶狠的可爱模样,眼底的喜意多的快要溢出来。
“呼……唔!”
她才刚刚吐出一口气,费律明便像只小狗一样又追了上来,趁着她张了口,舌尖立即探了进来。
沐朝熙急了,一拳捶在他胸口上,费律明弯了弯嘴角,觉得这一拳轻的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沐朝熙一直在挣脱,头朝后仰着,磕在后面的木门上,随即仍不放弃,左右摇晃着躲避,直到费律明的那一吮。
有些笨拙是很性感的,就比如费律明这本能的一吮。
只一瞬,从嘴唇迸发出去的感官如潮水席卷全身,沐朝熙瞬间没了反抗的力量,连腿都有些软。
有些时候不需要直奔主题,曲线救国能成功那岂不是更好。费律明如是想。
沐朝熙原本打算反抗,手将将抬起来时,便被费律明一把按住,朝着头顶交汇高抬,按在了身后的木门上。
与此同时,嘴唇到达他最后的目的地,吻上另一瓣略显温凉柔软的嘴唇。只一触碰,便知渴望已久。
“自然是因为陛下来了,臣开心啊,臣昨日被打的起不来床的时候,便妄想过陛下会来,给臣上药,不曾想今日便真的看到陛下了。”
“嘁,就你嘴甜,行了你快躺下吧,朕去给你拿药。”
沐朝熙推了费律明一下,想着他都说了是一直以来在妄想了,那自己满足一下也没什么。
“陛下,你看,臣的后背都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了,还怎么去上朝啊!”
沐朝熙视线下移,卧槽,还真是!
只见那光裸的背部横亘着无数鞭痕,有些鼓起破裂,有些还在渗着血,还有不少地方虽然没有破,却青一片紫一片的,看上去惨不忍睹。
“皇兄说你纳妾了,却没告诉朕,身为朋友朕却不能短了这个礼,所以朕只能不请自来喽。”
“哦?是青林王告诉您的?”费律明眼底红光一闪,既而随着泯灭的黑一同消退,令人窥探不见。
“青林王还真是关心臣呢,臣纳妾的事也是父亲今晨临时起意,不曾想青林王消息如此灵通,这么快便知道了。”
可惜那叉开的手指缝却完完全全把她暴露了。
隔着指缝,在昏暗的豆灯的映衬下,蜜色的肌肤显露无疑,结实的肌肉线条和完美的人鱼线,处处充满着力量和张力。
沐朝熙咽了咽口水,发现这身边的男人还真都是些深藏不露的,看上去或文文弱弱或玩世不恭,这衣服一脱是一个比一个有料啊。
“陛下~”费律明没再纠结吻她,小狗一样的抱住她把头倚在她颈窝,小声告状,“臣从未想过娶妾,都是父亲的意思。”
“那你今天怎么不来上朝,不是在家准备娶妾,那倒是真的病了?”沐朝熙摸了摸他的头,还真有点儿热,不过她觉得应该是刚刚被沐允诺气的。
沐允诺这次是真的太过分了,无论是对费律明还是对她,那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哪有她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便不在意呢。
*
费律明摔了门,怒火高燃已经烧到脑子了,他看着面前好整以暇看着他的沐朝熙,被什么驱使着一般拥了上去,吻住那两片薄唇。
……但没成功。
沐朝熙听着那小妾脸“啪”的一声拍在地上,听得她都觉得脸疼。
费衡被费律明吼傻了,好不容易回了神便看见了拍在地上的云翠,登时气的鼻子都歪了。
可惜费律明已经大力把房门关上了,哪里还给他机会让他继续骂。
“爹。”费律明终是忍不了了。说他就算了,他忍着,但怎么能说陛下呢,说陛下他就绝对忍不了了。
“这妾我不娶了。”
“你说什么?!”费衡急了,大喝!
费明律想必是极震惊的,至少沐朝熙此前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么多复杂又真实的情绪。
欣喜有之,惊讶有之,懊恼有之,盛怒有之,不似平日他装出来的那副少年样子。
沐朝熙勾勾唇,对于今日沐允诺所做的这件蠢事,唯一感到满意的也就在这一瞬了。
费衡劝说半天费律明都没说话,他叹了口气开始换攻击目标。
“陛下,本来您与青林王的事臣不该管,但是您不该将我儿律明也牵扯进去啊,律明他还是个孩子,直至今日才娶了第一门妾 ,对那男女之情,是完全不懂的,您与青林王不清不楚也就算了,怎可再害我儿律明成为那不忠不义之人呢?!”
“……”沐朝熙总觉得费衡在内涵她,我就不是孩子了吗?!我比你儿子还小好几岁呢,怎么,我看上去很老嘛?!
看见沐朝熙跃下的费律明总算脸色好看了些,牵起她的手便朝婚房走。费衡吓傻了,有事儿不在这儿说干嘛还去婚房啊,那里面可还有新娘子呢!
“律明!你干什么去!”费衡上前一步挡在两人面前。
“爹,我有事儿和陛下说,有什么事儿我们稍后再说行吗?”费律明正憋着火气,实在不愿这个时候发泄在他爹身上。
费衡在一旁站着傻了眼,对于自己儿子也被牵扯进去的这段不伦的感情表示极度的震惊和卧槽。
沐允诺默了默,手下力气逐渐加大大,显然不会答应。
沐朝熙哪里管他那个,费律明与她有话说,什么时候还用得着沐允诺同意了。
“不疼。”费律明回过头笑着说。
还不疼呢,冷汗都冒出来了还逞强。
“陛下,臣真的疼得要死了~”费律明佯装痛苦,不停的哀嚎。
沐朝熙抓住木门的手生生僵住,站在原地半晌终是败下阵来,回身去给他上药。
咬牙切齿道:“真是疼死你算了!”
究竟怎么做才能把这个小可爱彻底禁锢在怀里,让他拥有她呢?真的,看着这样的她,他实在无法不心生贪念。
“哼,怕就好,去那躺着去。”冰凉的手指划过费律明的胸口,轻轻一推。他觉得那股凉如火一般瞬间将某处点燃。
“陛下,臣现在后背不是很疼,但是某处实在是难受的紧啊。”
沐朝熙恍然,怪不得皇兄下朝没随她回宫呢,原来是去打探这件事儿了,她就说早上被气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态度转变这么快,原来是因为费律明纳妾啊。
“陛下的朋友自然就是本王的朋友,本王多关心一些难道不应该么?”沐允诺沉声道,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所谓关心,反倒是讥讽和喜悦更多些。
“臣不敢当,”费律明显然已经被气的有点儿崩溃了,攥着拳头强忍着没有冲上去抽死沐允诺这个狗东西。
他握住沐朝熙捶在他胸肌上的手,重新按在木门上,食指交缠,抵死缠绵。
良久,费律明急喘着停下了吻,头和她的头抵在一起,呼吸时不时喷洒在她的鼻息间,渲染出一番暧昧气氛。
“真是给你脸了。”沐朝熙说不出的气恼,借着夜色红了脸,瞪着面前一脸笑嘻嘻的费律明,上气不接下气。
情事之中,力气大些的男子总是容易占得上风的,这种情景下,无关身份,无关年纪,无关尊卑,剩下的只是本能的角逐,和你来我往。
“唔。”沐朝熙难耐的发出呻吟,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居然开始享受了?!
她自觉这样不对,挣扎了两下趁着费律明一时不查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才有机会喘了口气。
费律明的吻不似沐允诺,霸道,不讲理,环视全场只为了你能独属于他。
他的吻更像是在探索,小心翼翼的顺着唇缝探进去,既而又缩回来,四处透着谨慎和小心。
唇瓣太过柔软,费律明险些以为自己含着的是一尾鱼,咬也咬不到,只能色情的吮,不然那鱼儿便会狡猾的溜走,再没机会让他尝到。
不曾想这么一推,却没有推动,费律明像是糊在她身上下不来了似的,紧紧抱着她不放。
沐朝熙正纳闷,却突然感觉颈窝处传来一阵温热。
那是一片嘴唇,殷红的,薄厚适中的,带着点点湿意,从锁骨处划过,自喉管处脆弱的皮肤处吻咬,既而到达下巴,再慢慢啃咬向上。
“这你爹打的?就因为你不娶妾?”沐朝熙看着那伤口一个劲儿吸气,这得是多狠啊,打成这样。
费律明想说不是,想说这是因为父亲以为他心悦陛下所以才打的,但是想来沐朝熙肯定会因此愧疚,而且刚被拒绝,他现在也说不出口,于是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不了了之。
“死老头儿够狠的,快躺下去!你都这样了还跑出去干嘛?”
看看!看看!那腰!那腿!那胸肌!那迷人的锁骨和肱二头肌!
啧啧,真想摸一摸啊!
哪里用得着她等?费律明自己就扑上来了。脱了衣服的费律明好像也没什么非分之想,依旧保持原来那个姿势抱住她。
费律明没回答,反倒相当豪放的一把把衣服脱了。
“唉,你干啥!,你这是干啥!”
沐朝熙闭了眼睛,还多此一举抬手捂了,生怕显得不够矜持。
沐朝熙也不是让人随便亲的,见费律明扑上来的时候便提防着他呢,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推到老远。
“老子是能让你随便儿亲的?滚开!”
费律明被糊了一巴掌,瞬间委屈了,果然无论他鼓起了多大勇气,想借着怒火做出这不理智的事儿,却还是没办法偷香成功。
他在院子里骂骂咧咧了几句,也没有得到房间里任何人的回应,随即想到青林王还站在墙头上呢,才自觉丢人,叫了人来将云翠抬走,默默的离开了。
沐允诺在冷风里站了许久,身后月将影子投向院落,他看着自己孤身一人的影子,心中凄冷,不知该何去何从。
果然,有些东西强求不得,有些瞬间不能长久,有些愿望只是愿望,有些凄苦受了半生,却并不意味着结束。
“我说我不娶了!那个云翠你该抬哪儿抬哪儿去,你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就别怪我下死手了!”
费律明吼道,全全不再顾及面前这人是他父亲这件事,吼完便拉着沐朝熙绕过他向婚房走,拉开婚房的门,那小妾花枝招展的脸上已然挂满泪水,见费律明来了正要哭诉,还未等张口便被费律明一个手刀劈晕了,脸朝下倒下去。
费律明嫌她脏似的,朝一旁让开,还不忘拉着沐朝熙不让她被碰到。
自费律明出现之后,沐允诺便显得很紧张,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握着沐朝熙的手却越来越紧。
沐朝熙仰头看他,他也不曾回视,紧紧盯着月光下站着的费律明。
“陛下怎么突然来了,臣诸事缠身没有前去迎接,还望陛下见谅。”费律明脸色很难看,但有些话就是从牙里挤出来也是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