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默默地看了他半天，起身要走。
方景耀挣扎着，流着泪流着鼻涕流着血拽住他的裤脚，两手抱住，张嘴就要咬在他的小腿上，“我要报仇，我和你拼了！”
李京低头看了他眼。
李京当然知道他怕疼了，当年可是歪个脚都能去厕所躲起来哭的人，他的手指收紧，放下来，纠正道：“我没有操你。”
“你操了。”方景耀的嘴越噘越长。
李京说：“那是手指。”
李京的惩罚一旦开始，那就必须要照单全收，他冷冷的看着方景耀，虽然没想过就此放过他，也在想，为什么不开口求饶？自尊吗？五年前的方景耀在他面前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点自尊呢？也对，五年前他也舍不得对人动手。
“操你妈逼，狗比，杂种，臭婊子！”方景耀躲不了这顿毒打，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边挨巴掌一边骂，脸肉眼可见的肿起来，说话也开始大舌头。
李京甩了他七个巴掌，就见方景耀顺着墙角一滑，撑不住似的倒在了地上，嘴里哗哗哗地流着血。他弯腰领起方景耀的领子，一巴掌又要上去。
“怎么不说话呢？自动放弃吗？”李京面色平静。
“十四句！”方景耀随便编了一个数，他想，他也就说了这么多话吧，差不多每句都有骂。
李京看着他，解开了衬衫领口上的一个扣子，带着陈述地冷漠，“错了，是十一句。”
“过来。”李京抿紧了嘴唇儿，“让我过去的后果你知道的。”
方景耀又挪着屁股来到了他跟前。
李京拿过他的手，只听两声杀猪叫，就把方景耀的手给接上了，没等方景耀反应过来，他又把人提起来，翻过来按在墙上，啪啪啪四巴掌抽在了屁股上。十一巴掌凑齐，惩罚结束，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京把他的慌乱收入眼底，嘴唇儿竟然勾起一个笑容，笑的有些让人胆战心惊。
方景耀拔腿就跑，他两只手都折断了，屁股也被玩的流血了，拖着残躯，拐着腿，能跑多远，几步就被追上。
李京揪住他脑门的一撮白毛，拽着他来到巷子里，把他堵在墙边，苍白着脸，红着嘴唇儿，他说：“我对你是太仁慈了。”
方景耀抖了抖，保持着要咬他的姿势顿了半天，砸吧砸吧嘴，理平了被他抓皱的裤脚，小心翼翼地挪着屁股往后退了几步。
李京冲他招了招手。
“你……”方景耀捂住了脸，“不能再打了，再打林渊就更不喜欢我了。”
方景耀红着眼瞪他，“手指是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是。”李京点了点头。
“那你就操了。”方景耀觉得现在屁股还火辣辣的疼，“还把我操流血了，我烦你。”
方景耀仰头看他，强忍着的泪终于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是红的，鼻子是红的，唇角流出来的血是红的，就这样泪流满面的，噘着嘴默默地哭了起来。
李京和他对视了多久，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多久。
“我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打过，我家人多么爱我，把我捧在手心当宝贝一样，你呢，你又折断我的手又操我又打我巴掌。”方景耀忍不住控诉了，哭的鼻涕都流出来了，也顾不上擦，就吸着鼻子继续道：“我多怕疼啊，我太怕疼了，王八蛋！”
“那，那看在我少骂两句的份上，你……”方景耀说不出来那句放过我吧，他不想低头，不想服软。
可惜李京也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抬手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方景耀被打的整个人都懵了，唇角流下血来，他只是捏着方景耀的下颔掰正，“游戏开始，赏罚分明。你没有答对，就要接受惩罚。”
方景耀又挨了一巴掌，耳朵嗡嗡作响。他不知道要挨多少个巴掌，但在挨第四个巴掌时，他恍惚福至心灵。十一句，十一巴掌。
方景耀被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一张英俊的脸煞白煞白的，靠着墙缓了好一会儿，他爬起来拐着腿捂着屁股，消失在小巷里。
你他妈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仁慈你妈批，方景耀想这么反驳，却吞了口水。他明明有一米九，比李京还高点，在学校那一帮兄弟里也是老大的存在，不该怕的才对。但他怕了。估计在公交车上被全面压制，有了阴影，冷汗就顺着脑门冒下来，“你要干、干嘛，我警告你，你离我远点……”
“玩个游戏吧。”李京捏住他的下颔，眼珠子盯着他，“告诉我，你骂了我多少句，答对了我就放过你。”
什么意思，难不成李京从开始到现在都在记录他骂他的每一句，方景耀顿时三魂掉了二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