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压着眉心,他的脑海宛若针扎般,搅得全身都在痛,他豁然眨眼,临床的马严也赫然翻被起身,两人一对视,“糟了!”
忽起山雷,轰隆隆的雷响伴着一声泣血嘶吼。
“死人了!!!妖怪又吃人了!!!”
“给你了!拿去保命!”马严潇洒得大被一卷,学着言若翻身,拒绝多话。
金符发热,言若捂着胸口,盯着天花板,良久道:“多谢。”
马严哼笑,算是接受这番言简意赅的道谢。
“还是没看清?”
“没有。”言若摇头。
那人浑身笼雾,离得那么近,却始终触不到他,言若骗了师傅,不是梦里那人困住了他,是他自己不想走,为何不愿走出梦境,言若自己也不知道,他看见那人就想哭,陌生的渴求与思念就像附身的梦魇,深如骨髓,从见到那人的第一眼起,言若就无可救药的难过。
两人学术法,神灵通天,从踏入村内的瞬间,便有所察觉,这处山神已不再,绿树仍长,野花遍开,生命却是在消逝中,从物到人,所有的所有,都缠上了黑色的死亡印痕,像是有什么在夺走他们的生命,强行将其亡期加上生死簿。
睡得并不安心,或者说,根本没睡着。
屋外寒风呼啸,似是小儿啼哭,声声索命。
“你最近的癔症频率越发多了。”马严叹气,“师傅说你此行,能解前世未尽的劫数。”
“嗯。”言若翻身,背对师兄,夜深了,他要睡了。
尚未闭眼,肩膀忽然发痒,是金符的坠须,言若抬指勾着那须,回头无声的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