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
“嗯，阿姨说她来的时候被交代过。”
“阿姨还说什么了？”
狄笙心中百感交集，从弟弟的话语中，他能感受出那隐藏不住的快乐。最初他询问过那边陪同的医护人员什么时候可以手术，得到的答复是狄箫身体虚弱，长期营养不良，需要调养一段时日才能具备条件。
狄笙收到这样的答复时是震惊的。对弟弟的事情上，他从不吝啬任何花费。即使是将弟弟托付给信任的阿姨，他也总是会买上新鲜充裕的食材一并送过去，如今看来，那些他精挑细选的材料狄箫竟是半点没有吃到。
自责与心痛从那天起就一直折磨着他，听着狄箫与他细细描述美食的口味，以及陪护阿姨对他的照顾，狄笙心绪久久难平。在狄箫的事情上，大到医疗陪护，小到生活饮食，程洛钺安排得事无巨细，所有人都是精挑细选，没让孩子受到半点委屈。
固定的晚餐时间早已错过，贴心的女仆选了几样菜为狄笙送到了房间。只是他眼下并没有什么胃口，躲进浴室里里外外清洗了近一个小时。
他抹去镜子上的水汽，看着被热气蒸腾得发红的面孔，忽然有些认不清自己。被人用两根手指肏到失神这样的事情还是令他觉得惶恐。答应以自己做交换时，他便做好了承受痛楚的准备。失去理智，陷入无法把控的快感之中是他始料未及的一种状态，他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狄笙将寻回的小物件重新挂好后才出了浴室。桌上的晚餐已被撤走，换上了几样精致的茶点，这样细致的待遇令他心情有种说不清的复杂。
“嗯……他说程叔叔是很厉害的人，能够在程叔叔手下做事的人都很厉害！”狄箫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欢愉，“哥哥，我为你骄傲！”
狄笙蓦地红了眼眶，他哪里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夜里躺在大床上，杂糅的情绪与身体的酸痛令狄笙久久难以入眠，他辗转起身到外间，看到桌上的红丝绒蛋糕，鬼使神差地剜了一块含在口中。口中的苦涩霎时被香甜冲淡，夜色里，狄笙一口一口将糕点送入腹中，一颗心被缓缓安抚，同时暗暗做了决定——不论是什么身份，自己至少要配得上程洛钺对弟弟的用心。
“哥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还有，帮我谢谢程叔叔。”
“你……怎么知道程叔叔？”狄笙一颗心悬了起来，生怕这不堪推敲的交易被早慧的弟弟知晓。
“阿姨每天都要打电话跟程叔叔汇报工作呀！”
房间里特意为他装了电话，狄笙每晚都会打一通越洋电话与弟弟聊上片刻，他看了看时间，照例打了过去。
“哥哥！我正要打给你呢，我们心有灵犀！”电话里的声音难掩雀跃，这样欢愉的气息甚至二人日日在一起时都不曾有过。
狄箫说起在那边的生活，说自己吃得好睡得好，护士小姐姐都很喜欢他，他在跟营养师学英文，身边人都对他照顾有加，让狄笙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