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 两次来不及说完的话化为一声惊呼,方珩接住毫无征兆倒下的人,恐慌地摸了摸他的脸,探了探鼻息,又把耳朵贴近他的胸口确认。
方珩慌得乱了阵脚,抱起夏燃就往外面冲,没留意到脚下的梯级,一脚踩空跪倒在地,险些把夏燃摔了出去。顾不上腿部传来钻心的痛感,方珩一瘸一拐直奔卧室,卷起被子把夏燃裹得严严实实。
“冷静,冷静,不能慌。” 方珩碎碎念叨,捡起抓不稳掉在地上的手机,他在打急救电话和找陈洛宇之间犹豫了几秒,颤抖着手拨了出去。
“那你是在嫌弃我吗?” 夏燃嗤笑。
“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方珩把脸埋进夏燃的腿缝中间,伏下身子搂紧他的膝窝不停否认。
“不然你为什么硬不起来?”
一切都是从这副 “畸形” 的身躯开始,孳生了人们的傲慢与偏见。几乎所有人都只认同一个人身上唯一的性别,把那当成正常的象征,然后将异己驱逐。
方珩无法想象夏燃还经历了多少苦楚、不公,他哽咽地倾诉自己的歉意,一遍遍的重复着对不起。
夏燃低头望着方珩,落下的泪和上方浇灌的热水融为一体。他清醒知道自己犯病了,病得不轻。当他看见方珩要发现自己隐藏多年的 “身份” 时,夏燃就失控了。
“我只是很害怕……”
“怕什么,怕我吗?” 夏燃突然感到头皮发麻,一阵眩晕袭来,目光所及之处由朦胧变为老旧电视接收不到信号的雪花屏, “我是怪物吗,连你也要怕我?”
“我只是很害怕……” 您会放弃犯了大错的我。
他好不容易逃离原来不见天日的炼狱,伪装自己,很可能都将毁于一旦,堕入另一片黑暗之中,这让夏燃的心如坠深渊,迟迟落不到地面。所以他控制不了伤害自己也要折磨方珩。方珩的痛苦才能蚕食他的心慌、焦灼和恐惧。
“你是在可怜我吗?”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