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对他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然后说:“我大概知道,你是来找龙的逆鳞的,是吗?”
塞尔那沉默地看着他,眼中浮现了一抹警惕。
但是他警惕得太迟了。
那时暗精灵正苦恼于皇宫的坚不可摧,独自一人躲在花园中思考,直到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你好。”小王子向他行了一礼,“你是暗精灵吗?”
塞尔那愣了愣,点了点头。
塞尔那无法轻易见到奥尔勒斯,但是他在一路上已经听闻了许多巨龙的传言。比如说巨龙和公主的故事,被剥下的逆鳞,以及用逆鳞定下的契约。
帝国的君主尊重他们的守护者,但也意味着巨龙陪伴这个帝国渡过漫长的时光。
塞尔那并不想立即去见奥尔勒斯,而是想要找出被藏起来的逆鳞。
有时是身形矫健的暗精灵被迫承受着巨龙的求欢,冰冷的血眸里泛出生理性的水光,因为身体被侵入而微微颤抖。巨龙有时也会将自己主动献上去给暗精灵使用,但那时暗精灵往往不怎么领情。
他会毫不留情地侵入冒犯,也不管奥尔勒斯因他粗暴的动作而浑身颤抖。但是他从来不留在奥尔勒斯身体里,也从来不会主动亲吻奥尔勒斯。
帝国的小王子名为瑞思蒙德,在神语中,这个名字代表着众神之主。
然而,瑞思蒙德的诅咒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得无比艰难。
只是,到现在,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他拥有强大的魔法,庞大的帝国,强大的守护者。他知道,自己就是天生的王者,在这个没有神明的大陆,他几乎就是神。
在他消失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他说过,他出来之后会去找奥尔勒斯。
巨龙的所在地很容易打听。
他一边亲吻一边说话,拥抱暗精灵的力度越来越重。
“塞尔那,塞尔那……”
“我想你……”
塞尔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睁开眼对上巨龙的目光,眼神冰冷。
奥尔勒斯化作了人形,伏下身动情地吻他。
小王子将锁链的尽头紧扣在了巢穴深处,告诉巨龙:“你可以在这里占有他,他会一直在你身边。”
奥尔勒斯知道这是不对的,他应该让小王子放走暗精灵,他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占有他的爱人。
但是,或许是小王子的话太具有蛊惑性,又或者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长时间的孤独,他竟然没有反驳,而是看着小王子离开,然后紧紧挨着暗精灵。他用长尾圈住了暗精灵的腰,静静盯着他,等待着暗精灵的苏醒。
巨龙的巢穴里装满了璀璨的金币宝石,但是地面和墙壁都是黑曜石所建造的,上面用金色画出了帝国的图腾。
小王子将金箱子推进去,轻声呼唤奥尔勒斯。
巨龙懒懒地扭过头,却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下意识坐直。
塞尔那收回了被他握住的手,没有说话。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小王子的手上。
在大陆的传说里,帝国的小王子被巫师所诅咒,一直保持在孩子的模样,而且体弱多病,因为太过虚弱而足不出户。
无数树叶化成了月光的银色,消散在黑夜里。碧绿的枝干变成了如夜的漆黑,慢慢地委顿低垂。
精灵王的力量与生命之树相连,这么多年里没有哪个精灵王会成为暗精灵。因为精灵王大多心思单纯善良,在精灵族的保护下保持着心灵的高贵。
塞尔那突然意识到,这大概也有他的错。
空间魔法的力量猛地爆发出来,将他束缚在了原地。
“很抱歉,暗夜的精灵,我不能让你离开了。”小王子对他露出一个同情的笑容,却叫了守卫来将束神之锁扣在了暗精灵的双手上。
小王子优雅地对他行了个吻手礼,然后饱含歉意地道:“抱歉了。奥尔勒斯最近越来越不高兴,我想我应该送一点礼物给他。据说他曾经是暗精灵的情人,那个暗精灵有着惊人的美貌和冰冷的血眸,我想那大概就是你。”
他能从小王子的身上感到不弱的空间魔法的力量,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发现小王子的靠近。
“暗夜的精灵,你来到这里想要做什么呢?”小王子彬彬有礼地问他。
受到小王子态度的影响,暗精灵也有礼地诚实回答:“我来寻找一个东西。”
奥尔勒斯应该能够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而他是一个迟早要消失的人。他的力量已经在流失了,这个世界的意志在将他驱逐。
暗精灵拥有很强的潜伏能力,但要找出一个帝国藏起来的巨龙逆鳞也确实艰难。
直到敌国的小王子出现在塞尔那的面前。
人类的文明进步得很快,曾经零散的各个小国已经被整合,一个庞大的帝国在中央大陆建立起来。
而巨龙就是这个帝国的守护者。
或者也可以用精灵的话来形容,无奈的奴隶。
在他登基的那一天,诅咒不攻自破,他终于摆脱了孩子的模样。但是,因为长时间的诅咒,他的身体还是不太好。
瑞思蒙德有时候会觉得其实他也不需要守护者,他们为了巨龙耗费了太多的财力。而且,那些愚蠢的民众有时也会将守护巨龙看得比他还要重要。
年轻的君主有时候也会去巨龙的巢穴看一看,但是大多数时候巨龙都设下了结界。只是,那些结界对于瑞思蒙德是没有用的,因此他能够轻易地悄悄走进去。然而,他几乎总是看到巨龙不知疲倦地纠缠着暗精灵。
“我好孤独,我爱你。”
“塞尔那,对不起……”
道歉的那一刻,巨龙侵入了暗精灵的身体。
“放开我,奥尔勒斯。”暗精灵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而这一次,巨龙并没有理会他。
奥尔勒斯被久违的动情冲击得几乎理智全无,而且他也下意识想要忽略暗精灵的话,只是自己继续下去。
塞尔那睁眼前就感到了奥尔勒斯的气息,同样也感到了脖子上紧紧束缚的锁链。
他的魔法和力量都被锁住,而手脚上限制行动的锁链随着他苏醒的动作发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刺激了巨龙,让奥尔勒斯的长尾忍不住收紧。
小王子微微一笑,说:“我给你带来了礼物。”
他打开了金箱子。
暗精灵在箱子中沉睡,他的双手双脚上都被戴上了银色的锁链,黑色束神之锁扣在暗精灵的脖子上,一直延伸到小王子的手中。
但是,眼前的小王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尽管他是孩子的模样,但那严谨有礼的举止都透出超乎外表的成熟。而且,小王子有一双属于帝王的冰冷眼眸,那眼里的神色疏离有礼,却也冷漠到极致。
而且他是天生的演员,刚刚作出的天真无知的模样,甚至将阅人无数的暗精灵都欺骗了。
塞尔那被小王子装进了一个华丽的金箱子,送到了巨龙的巢穴。
如果他一早就正确认识了任务,就不会任由辛里安任性自傲。是他没有改变想法,而是就像上一世对待宴长宁那样,让一个本就和其他精灵天生不同的精灵去做好精灵王。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的任务就已经失败了。
他展开光翼,飞向中央大陆更中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