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女奴很笃定地摇了摇头,不过随即补充道:“除非主母先听奴家说几句题外话,化解了咱们之间原本就不该存在的仇怨。”
“你说吧,什么题外话。”曼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女奴一个解释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倾听的机会。
“主母你听我说,我原本是汉族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一次跟同伴外出时,被秦寿给强抢回的明月寨。”
女奴死死低着头,她这是在赌,赌曼珠迫切的想要知道沙华的情况,赌这种迫切能够让曼珠暂时放下对她的成见,否则她接下来要做的,就真得是害人害己了。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因为就在她低下头准备继续干活的时候,曼珠忽然上前一步挡住了她前进的方向。
“你先说说看,你要告诉我的到底是什么事情,然后我自然会判断,你说的话到底值不值得我去相信。”曼珠的脸色依旧阴沉,但是话语中明显有了松动。
女奴又挨了曼珠一巴掌,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怨恨,而是恭敬地说道:“主母教训的好,刚才是奴家的错,可奴家这边真的有关于那位沙公子的事想要告诉主母。”
“”曼珠并没有马上回复女奴,而就是那么恨恨地盯着对方,一方面她不相信这个被她教训了好几次的下贱胚子,会真的好心来告诉她有关沙华的消息。
另一方面,她又实在是太想要知道沙华的近况了,哪怕对方真的只是在骗她,她也想要先听听对方到底说了什么,也算是求一个心理安慰吧。
“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奴婢接下来说的话句句属实!!!”见曼珠显然已经对她有了一丝信任,女奴内心狂喜,忙不迭地伸出手发了个誓。
说完就准备挣开女奴的拉扯离开,同时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是女奴还不知好歹纠缠,她不介意再给女奴来几下狠的。
“是跟是跟那位沙华阿哥有关的事~~”女奴见她要走,急切地喊了一句。
正是这句话仿佛一条无形的绳索捆住了曼珠的身子。
反倒是她心里恨透了女奴,要不是尚有几分自傲,不屑于使那种卑鄙的手段加害,只怕女奴这会儿真的已经要死上好几次了。
如此说来,女奴确实应该更怕她,因为她是真的希望整死女奴,也有实力整死女奴的人。
这么串下去整件事便在曼珠脑子里明朗了,女奴今天冒险来见她,来跟她说这些话,实际上就是投降了。
“主母明鉴,奴婢现在是怕秦寿,可是可是奴婢更怕更怕主母”女奴一脸惧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比秦寿还可怕?”
“主母息怒,你听奴婢解释,秦寿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奴婢在他面前谨小慎微并没有什么过错,他再坏却也不至于将奴婢无缘无故的打杀,更何况奴婢自问还有几分颜色,能够满足秦寿的欲望,故而故而只要不逆着秦寿,奴婢奴婢倒也说不上担心。”
“呵,事到如今我想不想知道还有用么,那天晚上你这个贱人,不是已经当着秦寿的面,将那些事都讲给我听了么?”曼珠的语气越来越冷。
“主母你听我解释,你也知道那是当着秦寿的面,奴婢奴婢怎么敢实话实说,当然是当然是秦寿想听什么就说什么,但凡有一点讲的不顺他的意,奴婢只怕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的意思是,那天你跟我说的都是假的,你现在准备跟我说实话了?你现在难道不怕秦寿了么?”
“其实主母,奴婢跟你之间原本没有任何仇怨,主母你之所以那么恨奴婢入骨,应该还是因为那天晚上,秦寿派了奴婢去地牢里伺候沙公子吧~~”
“其实主母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女婢也是身不由己,就算那天奴婢没有去,秦寿她还是会派别人过去,在这明月寨里只要是他秦寿想办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他办不到的”女奴继续为自己开脱。
“你个贱人,竟然还敢跟我提那个晚上!!!”曼珠却是被女奴的话再一次撩起了心头的火气,因为无论是不是秦寿指示的,面前的这个女奴确实跟沙华产生了关系。
如果曼珠不想害她,自然也就不会抓住她的这点小辫子不放。
果然曼珠听到她直接称呼秦寿的名字,再看过来时眼神似乎柔和了许多,或许是联想到了面前的这个姑娘,也是跟她一样,被秦寿这条恶狼抓来玩弄的可怜人,甚至因为对方的出身,过的日子还远远比不上她自己。
然而虽然心里对女奴有了些同情怜悯,但是曼珠现在心里最想要知道的还是沙华的近况,而不是女奴在这里给她倒苦水装可怜。
哪承想,推开了隔间的门,才发现女奴跪在地上,忍着身上的伤痛,可怜巴巴地仍在做着清理的工作。
“哼!!”见女奴还在,曼珠也不说话,冷哼一声转身就准备先离开。
哪知道这会儿没人了,女奴反倒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看她准备离开竟然大着胆子,伸手拽住了她的裙角。
“当时我的那些个同伴,都在我面前一个个被秦寿折磨死了,幸亏我还算有几分姿色,这才在秦寿手底下保住了性命,不过也被迫做了他的性奴,从此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女奴冒险在曼珠面前直接称呼了秦寿的本名,因为她知道她对秦寿的态度,影响了她接下来说的话,在曼珠耳朵里的可信度。
至于这样冒犯秦寿会不会传到秦寿耳朵里,那就不是女奴现在应该考虑的了,因为曼珠如果真的打定主意害她,那她表现得对秦寿再恭敬,曼珠也会在秦寿耳边搬弄是非陷害她。
“主母见谅,不是奴家不愿意说,实在是奴家接下来要说的事太过重大,除非主母能完全相信奴家信任奴家,否则奴家一旦说出来就是自寻死路!!”女奴见曼珠松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嘴上却咬的很死。
听到女奴反复强调自己一旦轻易说出来,就肯定有性命之危,曼珠对女奴要说的事不由得更加好奇,同时心里也在犹豫,犹豫该不该相信女奴。
“哼!!就算我说我现在完全相信你,你会相信么?”
“看来主母还是不愿意相信奴家~~”女奴叹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凄凉。
“你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还会轻易的相信什么人么?别说是你了,就是这竹楼里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在会轻易地相信了。”
“主母说的是,以你现在的处境,确实是不该再去轻易的相信什么人,但是奴家接下来要说的事,如果主母你不能完全的相信奴家,那奴家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反倒只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如此一来反倒不如不说,主母你就当奴家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吧,奴家做完了最后这点工作之后,就悄悄地离开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主母身边碍主母的眼了~~”
只见他愣了半晌,脸上忽然又爆发出一抹怒色,抬起手一转身就又扇了女奴一个嘴巴。
“谁允许你这个贱女人叫他沙华阿哥的!!”
这一巴掌虽然打下去了,但却毕竟没有像之前那么用力,而且曼珠也没有再转身离开,而是胸脯急剧起伏着,怒气冲冲地看着身前的女奴。
想背着秦寿说出一些真相,如此一来就可以两面讨好,保住自己的性命。
“好了,你先说说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记住,这一次我想听的是真话,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在骗我,你可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可主母不同,奴婢知道主母因为先前那件事儿,心里肯定是恨透了奴婢,同时奴婢也知道主母正是得宠的时候,只要主母你在秦寿耳边稍稍说几句奴婢的坏话,奴婢就肯定要死无葬身之地。”
“奴婢今天冒死来见主母,趁着秦寿不在的时候,跟主母说这些话,就是希望主母能够看在奴婢身不由己,而且冒死来跟主母传递消息的份上,能够放奴婢一条生路~~”女奴说着一拜到地双肩不住的抽搐,看起来极其孤苦无助。
她这么一说,曼珠反倒有些理解了,因为事实也正是那样,秦寿不恨女奴自然不会对她下手,女奴自然也不是很怕。
“主母明鉴,奴婢在这个院落里,只是个随人摆布的玩偶,又怎么可能会不怕秦寿。”
其实女奴要说不怕秦寿,曼珠还真的得怀疑对方是否真诚了,现在听到女奴说怕,她反倒相信对方是在说真话,不过同时也心头好奇。
“既然你怕,那你还敢跟我说这些,你还敢在我面前直呼秦寿的名姓?”
都说持刀杀人,该怪的是持刀的人,可那些被害人的好友,也绝不会对那把杀了人的刀,有任何的怜悯跟好感。
“主母息怒,不是奴婢想要说这个,实在是实在是奴婢知道,如果想要让主母完全相信奴婢,就必须要先解开主母心头的这个结”
见曼珠似乎仍要打断,女奴连忙说道:“难道说难道说主母你就不想要知道,不想要知道那天晚上地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说重点,我知道你身世可怜,可是在这个竹楼里又有谁的身世是不可怜的,我现在没空也没心情听你的这些陈年旧事。”
“主母息怒,奴婢明白了,奴婢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一些有关沙公子的事了~~”
听到女奴要说沙华,曼珠明显多了几分专注。
“主母主母你先别走,奴家奴家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女奴楚楚可怜的哀求着。
然而曼珠看到她那张红肿中仍显风情的脸蛋,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厌恶和嫌弃。
冷冷地说道:“我跟你这贱女人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