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僧人背后，是喜马拉雅山上的雪。雪白，干净。
女人在诵经声中苏醒。
清晨，喇嘛弟子，绒布寺下一任堪布，背着已故喇嘛的身体，顺时针绕着寺院，一圈又一圈的转着。众僧尼围在寺边，念经超度。
一只鸟，飞过；一片雪，飘过。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一位僧人用拇指在她眉间一点。
——莫念。
比丘尼说着，说着，眼中饱含泪水。
比丘尼看向女人，说：“三日已到，明日出葬，你来吗？”
圆寂的前夜，喇嘛照常在修行洞中点燃百盏酥油灯，让温柔的火光照亮整座寺庙。
红烛后，洞壁上，五彩神女慈爱的笑着。
喇嘛盘坐，念经祈福。
女人望向天边的山岳，珠穆朗玛的方向。
雪峰上，一羽虹光。
刹那间，混沌了一生的梦境清朗起来。
她竟看见了黑，看见了白。
黑白之间，是一位红衣僧人。那么年轻，俊朗。
女人摇了摇头，说：“不了。”
又道了谢，用的藏语。
女人轻抬起头，湛蓝的天空——
翌日，喇嘛说，前夜照见三生三世。
好似感知大日将近，几位僧尼忍不住啜泣起来。
——来世化成山岳，生生世世守候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