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极度紧绷的我要疯了,甚至低低的叫出声来。
顾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她的眼睛细长,却明亮,有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少有的某种成熟的洞悉,却又
「你好。」
他说。
我「砰」
他笑。
他的笑容比阳光还温暖,然而却给我浑身罩满了阴霾。
「我正好要去市里联系校辩论赛的事,你就用这个借口跟我一起走吧。」
楼道里的灯昨天刚刚坏了,物业还没有及时修好,加上外面在下大雨,所以
光线有些暗。
但是李雷的微笑让我的头上彷佛被雷电击中。
是一个纯洁的孩子。
其实我也早就不纯洁了,在我对熟睡的顾伟下手的时候我就远离纯洁了,所
以后来我失去了顾伟,或许是我应得的结果。
我问他能不能帮我办一下现在离校的手续,我要去找顾伟,就是刚才那个穿
着黑衣服公然离开的女孩,她是我的好朋友。
其实我也可以回班上和班主任开病假条,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突然就鬼
反常的迟到,反常的高调叛逆,她到底怎么了?大铁门已经上了锁,我没法
公然跑出去,却又不甘心。
在门边偷望了几次,就看到了李雷。
好不容易挨到散场,各班排队回教室,我找了个肚子痛的借口熘了出来,幸
好我的乖巧形象深入人心,老师也没有怀疑。
熘到大铁门口的时候,正听到教导主任把一肚子的怨气发在剩下的那些迟到
人。
原本一脸严肃的教导主任显然愣了一下,试图对她大吼什么,但是顾伟不可
能回头。
那一天早上升旗仪式,从来不迟到的顾伟,居然迟到了。
我越过重重的人群,看到她站在那巨大的铁门外面,站在她身边的同学或紧
张或不屑或和老师争辩,只有她看上去一点表情也没有。
听教导主任的特训。
那个春天的天空总是特别蓝,让人的心像要插上翅膀飞翔。
我总是用手比着照相机的样子对着天空喟叹:「好美啊。」
只是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青春的故事没有配角,每一个无意识参与的人,
都是主角。
学校准备升省重点的那一段时间,气氛紧张得变态。
那一天,我们都忘记了,这次的非正式见面,顾伟只向李雷介绍了她自
己。
而对我,她提都没有提。
顾伟忽然抱着我亲了一下。
这个亲吻来的突然,让我措手不及,又欢喜得想一辈子不在洗脸,然而又高
兴不起来。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李雷正指挥搬家工人把他的行李往对面的屋里搬,虽然淋
了大雨,但水珠从他略长的发梢滴落下来的时候,却一点也不觉得狼狈。
他从来都是一个不会狼狈的人,那么从容优雅,那么优秀明朗,无论是站在
就有了共同话题。」
我说。
其实我是想出个搜注意,来保证我和顾伟的距离不会因为李雷的卷入而疏远。
的苍蝇。
其实,如果不能把这一大群苍蝇成功地塞给我,顾伟就不能冷静下来。
果然,她达到了目的。
她介绍说。
我燃烧的脸和怂透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雷如释重负,继而笑上眉梢。
顾伟说。
她静若冰雪、气质高洁,真是我的女神。
然而我的女神此刻正在和一个全校公认的男神二目相对,让我一颗本就惴惴
体轻轻一拨,推到了一边去。
于是,在我仍然魂不守舍地碎碎念着「怎么办怎么办」
时,她已经轻巧地打开了门。
28-11-13
【第三章眉敛,月将沉】
李雷搬来的那一天,外面正下着大雨。
保留着少女的小天真。
这使她看起来格外迷人。
她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把凉水杯从右手换到左手,把我堵着门的身
的一声,当着他的面,用力关上了房门。
顾伟莫名其妙地端着一个凉水杯走过来,狐疑地朝着紧闭的大门看。
「怎么办怎么办?」
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前我显得那样淼小,孱弱。
我甚至觉得自己像一只丑小鸭,连那仅的「呱呱」
叫声,都显得有气无力,人生次危机感强烈的涌上我的心头。
他说。
彷佛是阳光被乌云遮住,李雷他不但记得我,而且他也记得傲然离去的那个
高挑女孩,是他的出租屋邻居。
「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可把主任气坏了。」
使神差地想要试探他。
试探他记不记得顾伟,试探他会不会对顾伟有一点特别。
后来我想,在那样的时候,我居然还有这么多小心思和小念头,足见我并不
李雷是学生会主席,在老师中也有很高的人气,只见他和教导主任交谈了�
句,主任似乎消了些气,迟到生们终于得到大赦一哄而散,个个都像斗败的公鸡。最新222点0㎡
我在李雷往这个方向走的时候,鼓足勇气冲了上去。
生上,唾沫横飞慷慨陈词,手指几乎把每个人的脸戳了一个遍。
我暗暗皱眉,看这阵势,顾伟回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直觉顾伟肯定出了什么事,她一向清高少言,但并不是惹事的小孩。
她就那样笔直地向前走着,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这下糟了。
升旗的后半场,我的双脚好像踩在钉子上,让我坐立难安。
主席台上发言,还是在球场上飞奔,或是坐在辩论桌前口若悬河。
他都是最风轻云澹宛若神子的男孩。
他听见门响,抬起头来,朝我微笑。
不知是不是早晨的阳光太刺眼,我感觉她的脸色特别特别苍白,和她身上黑
色的外套形成了刺目的反差,我没来由地心里抽痛了一下。
然后我就看到她转身走开了,像次来到我们班上那样,旁若无人却又伤
而身边的顾伟总是迅速拉下我的手臂,然后揉揉我的头发,说:「大男人,
别这么矫情,好丢人啊。」
我感觉,她总是比同龄人更加急着长大,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已经初二的我们,像背着沉重的蜗牛壳,「呼哧呼哧」
地喘着气在老师的语重心长里奋力往前爬,经常做试卷到半夜。
尽管如此,周一升旗仪式只要有人迟到,无论是谁,都要站在学校大铁门外
对顾伟来说,她的世界单调得只有她自己和一个强行闯入的我。
现在显然忽然又闯入一个不速之客。
而李雷的故事,她从来没有想要过让我参与。
我对着她露出快要疯掉的表情。
是要让她明白,只要她不要再念李雷,我不介意她去和李雷是谈狗还是谈猪
,谈熊猫都行。
可是她略微侧耳听了听,门外已经没有了狗吠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好主意!」
我怎么没想到呢!果然爱情里的女人智商为负啊。
也许是被她烦的乱了心智,也许是一向遇事冷静的顾伟在我面前表现得过于
诚实,终于,我不耐烦地抬起头来。
「好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以后你一遇见他,就和他谈那只傻狗,这样你们
他说:「哦。」
接下去的一个小时,坐在沙发上背单词的我,耳朵被顾伟反复地给虐待。
我相信我的脑袋里好像塞进了一大群叫「李雷」
不安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女神用两只手指把几乎挡在门口的我拈到了一边。
「我是顾伟,伟大的伟。是你的学妹。」
门外,李雷依然保持着我进来时的姿势,脸上的惊愕明显还未来得及消退。
他可能有点受伤,一向被人追捧的少年,居然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嫌弃。
「你好。」
他那只金毛狗在一堆彩色的整理箱中间跑来跑去,欢快得甩着身上的水珠。
楼道里的狗吠声惊动了屋里的我们,我对狗这种动物比较敏感,于是先跑了
出去,就一眼看见了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