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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春赏花篇 4 奶牛驮着小花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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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粘着我。”这次轮到希尔洛揭穿了。

“我何止想粘着你,我时时刻刻都想和你合为一体。”厚脸皮的老虫总能自然流畅说出这类话。

“哼。”希尔洛不屑,但当雌虫悄悄伸手过来牵住他时,他也没有甩开。

看他嘴硬,阿内克索忍不住笑,问道:“这怎么说?”

雄虫冷冷瞪他,没好气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不就是半夜灌你奶了吗?还在生气?”雌虫假装一番深思后得出这个结论。

阿内克索一跃而起,招呼他坐下,给他盛了碗热粥。在野外,大费周章温吞煮粥也只有这只雌虫干得出来,两包自热即食餐能解决的事,非要细致得花上一小时。

能驱动这只雌虫日复一日做家务琐事并乐在其中的,除了一份爱,还能是什么呢?

希尔洛吃完早饭,整个身体暖洋洋的,疲劳和困倦被清早的微风一吹都不翼而飞了。他看雌虫忙活着收东西,又试图把一些日用品粗暴撑满背包,忍不住说:“我又不是没吃过苦。”他并不是那种需要手掌娇捧着饲养的娇弱雄虫。

“您有血清吗?我们的同伴被扇尾蛇咬了,命在旦夕!”

血清?应该是有的,毕竟他早上看到雌虫连单兵导弹那玩意都装了一只在兜里。

“我天?!”满脸泥的雄虫看清希尔洛的长相,吃惊得张圆了嘴,“我的老天,老兄,你长得可真漂亮欸。”听口音,他无疑就是刚刚大声争吵那个了。

他伏低身体,借助茂密的草叶遮挡,慢慢朝声源靠近。虽然这块占地足有半个大洲的密林是他私人领地,也不排除会有虫闯进来。偷猎盗采,再卖给首都星的权贵们,转手就能赚一大笔,能无视进入领地时反复朝电子设备自动发送的警告也是情理之中。

也许他下次应该通知安保系统,把警告信息改成“内有sss级凶兽,死亡概不负责”,再加上两具支离破碎的骨头作为配图,才比较有威慑力。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得找个法子救他啊!”有虫大声嚷嚷起来了。

希尔洛倾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鸟叫,似乎有火焰噼啪燃烧声,脑中自然浮现出一副雌虫正坐在锅前摆弄,袅袅热汽升腾旋转的画面。他却没有立即出去,而是捧着那束花,握着小纸条,在帐篷里独自坐了许久,等着那阵突如其来涌上心头的悸动慢慢平复。

阿内克索早起把飞行器召到了附近,搬上去一些暂时用不着的东西,原地启动飞行器借着涡轮喷气把衣服烘干了。

希尔洛出来一眼望见了树冠间露出的灰黑色机械一角,下巴朝那边点了下,说:“我们在比赛。”

对幼崽没增加几分关爱,反而在他这里越缠越紧了。

想到雌虫之前的精神状态,希尔洛认为有必要把这场不受外物干扰的假期延长下去,虽然他承认这其中可能有他那么十分之一的私心吧。

至于弗兰西即将到来的长假,就只能拜托外公照料了,反正他老人家一直都很想制造机会带带重孙子的。

“现在我要吻你了!”雌虫像往常一样迅速跟过来,低沉的声线里却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快乐。

“等你追上我再说。”希尔洛朝后摆了摆手,作为挥别。

同行的一段结束了,接下来该重回主题。雌虫被迫留在原地,遵守规则,但他依旧不甘得朝雄虫喊着:“我会追你一辈子。”

有了你,我才体会到活着的乐趣,我有根了,我守在你身边因你的爱得到指引,再也不会迷失了。

“什么时候偷偷放进去的?”阿内克索不断吻着他的鬓角。

“什么叫偷偷?要保持营地环境整洁。我带着,是准备找合适的地方丢掉,不污染环境。”雄子一指头戳开他,离开一臂距离,淡定拉上拉锁。但拉锁居然不听使唤,两次都卡在了半途,他把手伸进去轻轻按压了一下,移开塑料包裹将包锁好。

趁雄虫不注意,拉开了他的背包拉链,正要把树芯塞进去给雄性充当途中食物,阿内克索目光移过去,看清背包里的东西,忽然猛得给了雄虫一个紧紧的拥抱。

一枚洁白的花朵从拉链口羞涩得探出头,它的其余同伴都规整得放在雌虫先前塞进去的雨衣上,羞答答得散发着清幽冷香,被珍惜得藏在包里。

“你真是的啊……”阿内克索注视着面无表情的雄虫藏在长发里的通红耳垂,心中一汪柔情太过甜蜜,言语反而化作了感叹。

一股清脆的甘甜流淌在唇舌间,咬起来干脆,接触到口腔温度就软化了,表面是乳白的,尝起来味道却像某种莓果,还是用淡糖腌渍好的那种甜。

希尔洛再次打量了眼那棵树,雌虫把它仅有的四只树桠都掰断了,去掉外层只剩下四五厘米粗的长内芯,用塑封袋装起来。

“环境保护委居然没起诉你们?这是三级保护植物。”希尔洛终于想起曾在一本星际濒危植物保护白皮书上见过它。

春天总叫人骨头发软。

希尔洛和被子纠缠了一会儿,被持续不断的鸟鸣声唤醒了。他盯着帐篷一角,反应了几秒钟,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雨后刺骨的寒意没有分毫进到帐子里来,他觉着手脚发软,骨头里都懒了起来。一股子冷香钻进鼻子里,他转过身,还没彻底睁开眼皮,鼻尖碰到了一部分柔软。

雄子坐起来,发现枕头边上正躺着一束花,静悄悄代替雌虫陪伴他安眠。

万物复生的季节,林子里充满勃勃生机,踏在刚发痒的小草上踩得咯吱咯吱响,穿过一段茂密的矮丛林,阿内克索忽然松手,拽了路边一颗长着四方形小叶子的树,爬上去抓住手臂粗的树干轻松掰断,跳下来,三下两下拆了深褐色皱皱巴巴的树皮,剥出一条乳白色的芯子,递到希尔洛面前:“很甜的,尝尝?”

看他那副宛如猎犬捡到兔子,使劲摇着尾巴邀功似得样子,希尔洛勉为其难借着他的手,从一段轻轻咬了一小口,含在嘴里。

“以前我在野战队经常带着一群老兵找这个当零食吃。”

这次就不是瞪视了,雄子整只虫简直嗖嗖冒着寒气。阿内克索见好就收,马上凑过去,掀起衣服想献上鲜奶,被希尔洛抓住手,好好扣上扣子,拉链一路扯到他下巴,拍了下雌虫的屁股,命令道:“快走。”

既然赛程还在继续,就得遵守剩下的规则。

原定是希尔洛提前出发二十分钟,雌虫却像条狡猾的老狗,嗅到主人的味道就不愿意松口,亦步亦趋跟在雄虫后面。直到希尔洛彻底回过身,站在原地等他过来,雌虫才迈着欢快的小步追上去,有点心虚似得低声说:“我陪你走一段。”

阿内克索手中动作没停,抽出一件雨衣转而塞进希尔洛的小包中,回头瞥了他一眼说:“就是知道你吃过苦,怎么舍得让你再吃。”

他站起来,重新回到自己的背包前面,踩倒了它再拽起封口处的绳子,扯到最大,按住自动结锁扣松手,看打包自己打了个结。双手松松搭在一起,面朝雄子继续说:“就像你,不舍得让我受苦,才坚持不要我继续孕育。别的雄虫才不会考虑这点。”

希尔洛被一下子戳破了念头,不慌不忙作出一副“你是在自作多情”的表情:“我是为自己考虑,与你无关。”

“偶尔可以打破规则。况且是我打破的,你可以随意制定给我的惩罚措施。”雌虫一手撑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手臂肌肉像山峦一样叠起,气息稳定,边做单手俯卧撑边打趣他。

“唔......”希尔洛想了一会,怎么也想不到能用什么方法惩罚雌虫。

常虫认为是惩罚的举措,放在阿内克索身上,只怕会被当做奖励欣然接受。

“不要冒犯救命恩虫!”同伴用手肘捅泥虫,尽量不去注意陌生雄虫的外貌,十分礼貌又急切得问:“您是住在这附近吗?看您轻装简行,或者应该有飞行器在吧?”

希尔洛闻言,忽然从草丛里站起来了。他在这一刻觉得十分无聊,这群操着荒远星球奇怪口音的虫们不值得他花费时间探究。但他没躲着他们走,反而理所应当得走了出去,在一群虫的视线范围内远远经过。

“喂!经过的那个!”一只年轻雄虫看到他像看到了救星,飞奔着过来,还被藤蔓绊了一跤,摔了一嘴泥。他的同伴踩着他的背追过来,继续朝希尔洛喊:“先生!救救我们!发发善心!”

希尔洛思考了一秒,觉得这时候奔跑离去太过难看,反倒像是他要逃似得,因而让两只雄虫追上了他。

地势渐缓,希尔洛准备停下来休整一下,顺便给他那个产夫放点水,他笃定对方就跟在身后两公里的地方,沿路踩断的草枝,摘下的花瓣,湿润的脚印,全是雌虫研究追踪的对象。

“......走.....快.....”

林子左前方传来星际通用语的只言片语。希尔洛停下脚步,躲在树后,凝神静听,听到了至少三种不同的口音。

走在前面的希尔洛没有回头,无声勾起唇角。周身萦绕着野蔷薇的清香,希尔洛轻轻呼吸,再放眼望去,只觉得视线里每一样花草土木都清新亮眼,惹人怜爱。

他想要的平静生活,不过如此。

本着春游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这场旅途走得较为悠闲。希尔洛时不时停下辨认几种植物,从脑中搜寻到它们的性状和用途,获取一点趣味。他身上有雌虫浓重的气味,除了蚂蚁等感官缺失的小生物,没有生物敢接近他。朝天望了望,不出意外还会有一场降雨。如果今晚还是狂风大作,恐怕那只雌虫就要神经兮兮得拉他回飞行器上睡了。

阿内克索从他看似稳扎的动作中窥见了一丝慌乱。

“丢进我们家的花瓶就挺好,我看一楼侧厅那个就不错。”阿内克索“真诚”建议道。

雄虫对他的建议不置可否,只拿那双绿眼睛高傲得瞄了他一眼,就抓住肩带继续前行了。

真的是太可爱了。

雄子的爱和回应,也像这束偷藏在包里的花朵,不主动去奉献和挖掘,是永远不会被发现知晓的。

希尔洛,我后半辈子的生命便是从你的可爱中诞生的。

“起诉了,”阿内克索满不在乎,“还罚了我一大笔罚金,两年的津贴。幸好这块地是自家地,没谁天天开着轨道卫星监控监视是谁掰断了一颗树。”

希尔洛嘴角浮现出揶揄:“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正当着这块地的主人破坏稀有植被。”

雌虫提着袋子,经过他身边,探头过来对准他的耳廓吁气:“等我晚上去主动请罪。”

他捧起来,凑到鼻尖下轻轻嗅着。纯白色的野蔷薇花犹带露水,花茎碧绿,为防止欣赏它们的雄虫扎到手,还很细心得一根一根剃除了尖刺。扎紧花束的不是什么缎带,而是一根黑色鞋带。希尔洛觉得有点好笑,就把花横过来想解开带子,一张湿漉漉的小纸片掉在被子上。

他小心捡起来,在不弄烂它的情况下在手掌展开:早安,我的睡美人儿,快出来享用你的早餐吧。

这纸条委实看起来有点傻气,他忍不住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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