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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自行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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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哎不是那个意思。”王良明对日本人已可以堪称“疾速”的学习和模仿能力非常无语,无可奈何地对他解释道:“我只是在想,其实…唉,怎么说呢?”

他啰啰嗦嗦了好几句,都没能跟男人唠叨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抑或更准确点来说,他压根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从这一点来看,武藤确实又比他“技高一筹”,对他了解得比他自己对自己的了解都深。

“你是不是又想告诉我,你觉得女学生不应该出去工作了呀?”男人笑了笑,为自己能一语中的地戳破了王良明的小心思而沾沾自喜。

武藤嘿嘿笑着应了一声后,便也关了台灯,紧挨着他躺好,再拉上了被子。但没过多久,男人的胳膊就不安分地搭到了王良明的腰,搞得他一阵脸红,不得不重新转回身,提醒武藤:“别闹了,真的。弄累了,去工作的时候就没精神了。”

“好,听你的。”武藤嘴上答应着他,却并不在行动上做出‘让步’。相反,两个人面对着面,似乎更称了男人的心意。王良明知道多说也是徒劳,只好叹息了一声,暗暗抱怨自己‘命太背’。

这时,他又想到了要妹妹去到诊所的事,便问武藤:“那,你明天是打算,咱们走的时候把我妹妹也带上吗?还是说…让她明天先不去?”

经他这一提醒,武藤才记起了这茬。男人掀起枕头,望了眼下面压着的、仅剩的两盒烟后,恍然大悟地答道:“哦。是诶。不过……也没什么。这个烟抽完了,你们这里也不是没有烟卖。”

“你可快拉倒吧。”王良明连连摆手,对他说:“你知道我们这里卖的那烟,都是拿什么做的么?”他从武藤手心里取过烟盒,将里面仅剩的两三根烟都倒出来,要男人拿好。然后,他从那空纸盒上撕下一小片纸,卷成了一个类似香烟卷的形状,郑重告诉武藤:

“就是这么做的。而且,估计他们都不会捡这么好的纸。随便跟哪儿弄张马粪纸,瞎塞几片枯叶、几根烂草进去,就美其名曰‘香烟’了。这种东西,你敢用?敢往嘴里放?”

感受着飞行员带给自己的温暖,让王良明恍惚中,不自觉地向男人那边更靠过去了一点,手也轻轻环抱住了武藤的肩。待他意识到自己莽撞的举止十分不当时,日本兵已经被他给弄醒了。

“嗯,几点了?”武藤半睁着迷糊的睡眼看着他,咧嘴笑了笑,问道。

“啊,我……我不知道啊。”王良明一时语塞,几乎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努力掩饰着方才尴尬的举动。他跟男人说:“你把闹钟放到哪里了?找一下?”

王良明极为拘谨地重新抬起头,生怕弄出半点儿动静,惊着了身边的男人,让他瞅见自己这无比混乱的神态。

借着月光,他小心翼翼地端详着日本兵的面容,仿佛是在观赏一样珍贵稀有的艺术品。这张脸依旧和三个月前一样,粗犷而不失亲切。但王良明仔细看了会儿后,发现男人下巴上的胡茬好像少了很多,似乎是平时刮的时候更上心了一些。

除此之外,他隐约觉得,男人从整体上而言,似乎都改变了很多。但要细问具体是什么样的改变,他一时也讲不大透。

“拜托,我说,你有没有搞明白‘大烟’是什么呀?”武藤感到无比惊奇,对他说:“连我们日本人,都知道大烟是当年英国给你们运送的东西。这个,跟普通的香烟,完全不是一回事嘛。”

武藤将裤兜里的骆驼牌香烟盒摸出,放在手中把玩了几下。他告诉王良明:“普通的香烟,和那…什么花儿,不一样的。以前我们从战场下来,抽上一两根,特别提神,也能让我们放松一下。”

“美国的飞行员也抽的喔。”男人末了不忘补充一句,迎合下他‘崇拜西方’的心理:“我跟你讲过。这东西,全都是我们的战士从他们那边的军事基地搞来的。”

恐怕就很不好了吧?

王良明的头脑已然混乱如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思想斗争’后,他懊恼地意识到,自己已处于‘是进亦忧,退亦忧’的尴尬境地。他既不可能继续往前凑,让两根物件更紧密地挤到一块儿;也无法再大动干戈一番,脱离武藤身体的压制。

只得保持着现在这么个姿势,假装啥也没发生,在武藤的怀抱里自欺欺人地睡下去。

魔幻又真切的现实往往很骨感,让王良明时常忍不住怀疑,自己每天究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中;也顾不得去细想,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又会给自己带来哪些想不到惊奇。

王良明悄悄侧过了点头,将自己的脸贴到男人的胸前,静静感受着那会令自己心潮澎湃的有力心跳。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搞得,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对武藤的心思,似乎有了些相当微妙的变化。

他再一次回忆起昨晚,男人皱着眉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哑的嘶吼,浑身颤抖着,用下身使劲抵住自己裆部时的场面。王良明有点懵,因为,在那个时刻,他也跟着武藤那可堪称狂暴的举动意乱情迷了一阵,释放了一两回。

他在想,六个多月前,自己还时不时得随镇长到镇公所的广场前,一同给镇上的民众们讲述‘抗日救亡’的大道理,完成重庆方面的宣传任务;三个多月前,他还和德国医生探讨纳粹军人的品格,是不是要比日本军人略胜一筹,是不是更多了些博爱的胸怀,而不会像日军那样犹如一群动物。

毕竟常去的报馆内,他所能见到的很多官办报刊,对德国人的言辞都颇具赞美与崇拜之情。哪怕是在美国已经正式向希特勒宣战并介入欧洲战场后,或许是为了照顾德国军事援华团的面子,紧追美国人步伐的蒋委员长与宋美龄,对纳粹德国的态度依旧十分暧昧。

若不是缘于一次偶然,自己意外得到了一份过了期的,读到了相关评论。他可能这辈子都无从得知,世上有一个民族,叫犹太民族。

“好好好,算我当了回东郭先生,成不?”王良明听得心也累,头也晕,懒得再跟他掰持些有的没的,讲道:“救了一头白眼狼,不感谢我就罢了。现在天天……罢了罢了,不提也罢。鬼子就是没良心啊……”

“你又叫我什么?”武藤又听到了某个词,追问他,“嗯?再说一遍?”

“哥,睡觉吧,累了。”得了便宜的王良明,当然懂得要卖乖的道理,找了个台阶下:“你也赶紧睡吧。真的太晚了,好不好,啊?”

“你知道,你那会儿把我关在底下的时候,我特别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嘛?嗯?”

“什么…啊?”王良明喏喏地回应了他句后,疑惑地说:“你当时,不也没……抱怨吗?怎么现在…”

不等自己讲完,王良明就意识到,男人那锢着自己的臂膀收得是愈发紧了,压得他开始觉得发闷,喘不上来气儿。他连忙拍了好几下武藤的胳膊,让他别这么弄自己,实在难受。武藤这才颇为得意挑了下眉,跟他讲:

“嗯?”听到他的召唤,武藤才回过了神儿。男人松开了手,搪塞了他一句:“哦。我看这照片里面,你父亲,还有你们家其他人……”

不等说完,武藤却突然捂住了嘴,轻咳了两声。

“我就说,你真的不要再这么抽烟,喝酒了。”王良明见状,连忙拍了几下他的后背,又探身到床头柜前,递给男人一杯水,让他润下喉咙。“你再照这架势下去,迟早得和北平烟店里那些瘾君子们,变成一副德性。”

“我不是说认为女学生不应该出去工作,我从来没这么想过,真的! 只不过,”王良明挝耳挠腮地磨叽了好一阵儿,才费尽功夫,找出了一个合适的说辞:“你那会儿,刚来我这里的时候,不都是自己在地窖里面待着的吗?若不是你自己跑了出来,现在你也……应该在那里面的啊…”

“不是……挺好的么?”末了,王良明仍改不掉讲话不走心的毛病,添上了这么句话。他自然不会明晓,在自己眼中平常到再不能平常的一件小事,曾让武藤‘耿耿于怀’了很久。

男人听到他这么讲,当然‘不能忍’,直接一个翻身,一收胳膊,便将王良明重新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中’。望着王良明因搞不懂面前状况而满脸懵懵的神色,武藤瞪起眼睛,咧嘴乐了乐后,又装出了点严肃的口吻,问他:

“她明天就不去了。”武藤回答道:“咱俩出去的时候,她在家待着就好。这样,你母亲也放心很多。等你跟我去办别的事情,再叫德国人接她过去。”男人说完,见王良明神情有点迷茫,以为是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和他解释:“这样做,效率会更高点嘛。你觉得呢?”

“啊,我觉得…可以吧。只是……”王良明思来想去,总认为自己遗漏了某些方面,没有考虑周全。“唉,你说,真有这个必要,让她也到舒莱曼那里做活吗?”

“当然啊,咱们不都已经商量好了吗?”武藤见王良明似乎又有了点要反悔的兆头,感到挺奇怪。“你不会……还想弄出什么,那个,幺蛾子,吧?”

见男人面相上看,总算动摇了些,王良明急忙趁势补充:“还有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你烟抽多了以后,身上的味道有多大?”

“昂,有多大?”武藤听他这么讲,索性凑近了他些,让自己的胸脯几乎贴到了王良明的鼻尖。“我怎么好像…都没什么感觉呢?要不,你再帮我闻闻呗?”

王良明白了男人一眼,嘟囔道:“你爱闻自己闻去,爱陶醉就自己陶醉去吧。少爷我,不—管—咯!”说完,他就毫不犹豫地从武藤手里拿走了相册,合起来,放到自己枕边压好,躺了下去:“赶快睡觉吧。明天得早起过去。”

“你不是瞧不上美国人吗?”王良明撇撇嘴,白了眼武藤手中的烟盒,说:“既然都看不上,还对他们的烟这般乐此不疲?”

“两回事嘛。”武藤笑了笑,及时打断了王良明试图跟自己钻牛角尖儿的心思。

王良明只好继续跟他讲:“但你长时间这样,对身体真的很不好…真的!况且,你现在还剩几包骆驼烟啊?”

武藤’嗯’了一声,用揽着王良明的左胳膊在他身侧的床上胡咯(luo)了几下后,将闹钟拿了起来。

“哦,原来还这么早啊?”见钟表的指针仍停留在六点左右的方位,男人的语气里便重新添上了几分倦意。他将闹钟扔回了床里侧,重新趴倒到了王良明的身上,懒洋洋地告诉他:“那就,再休息一会儿。”

王良明总算松了口气,将手从武藤的肩头小心放下。暖意自心中油然而生,让他的身子不自觉地往男人的怀中又靠过去了一点。他开始想,似乎,这就是自己一直所渴望过上的生活?

是因为,离开了军队太久之后,人都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吗?王良明想不明白,也没力气再去往深里琢磨。他的头已经很晕,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于是,他也只好停止了这种打磨时光与舒缓尴尬的方式。

……

经历了一晚上的种种变化,这一觉,王良明倒是睡得格外踏实,以至于中途完全没有被惊醒过一次。当他再一次睁开双眼时,见自己屋子里依旧宁静得很。武藤也还没跑出去‘晨练’,仍然赤膊着身子,趴在自己身旁呼呼大睡着。

作茧自缚,大致就是如此了吧?王良明默默叹息了一声,暗暗责怪着自己的蠢。

不过,三个多月下来,他感觉,自己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十分排斥,反而还挺……

……

自己……是很喜欢、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吗?王良明不清楚。

胡思乱想间,王良明又不受控制地轻轻转了个身,自觉心中貌似是想要看看榻侧的男人是否已经熟睡。可哪知,这么一搞,他立刻就发现,武藤胯间的那根物件,再一次抵到了自己大腿内侧,紧挨着自己的那个部位。

王良明很慌。一时间,他感到自己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到了下半身。这自然让他更是难堪至极。毕竟,他不知道男人究竟有无意识到昨夜疯狂的一切。若是知道,那眼下,自己若又……

他记得,自己以前还曾和舒莱曼讲过,以后很想去德国,但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和日本人打交道。

而眼下,自己每天晚上都跟个日本兵搂抱在一起睡大觉。

……

武藤看着王良明自说自话却矛盾重重的模样,无可奈何地摇头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睡吧。”

虽然男人闭了嘴,不再继续扯东扯西,可揽着王良明的胳膊却根本没有放下。王良明的心里面固然有些别扭,但因为这么些日子一贯如此,也不再那么当回事儿了。

依偎在男人的肩窝中,王良明不由十分感慨。

“受不了啦?你给我关禁闭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王良明很莫名其妙,一边努力试图扯开几乎是勒着自己脖子的手臂,一边反问起男人:“什么乱七八糟的?地下室还有床让你睡…我还给你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你怎么会说是禁闭?”

武藤却丝毫不理会他这一番在自己眼里荒诞不经的辩解,除了胳膊稍稍松了点劲儿之外,嘴上仍‘不依不饶’:“还想说什么?嗯?我可是天空的武士,结果就这么被你关在地底下?你知不知道,我那几天想得最多的,就是把你给捆起来,绑在那里,让你也体会一下这种感觉。”

“是嘛?”武藤笑嘻嘻地问了句,没把他说的这个太当回事。“什么模样啊?”

“我懒得再跟你形容,太丑陋了。”王良明皱着眉,狠狠摇了下头,努力想甩掉自己印象中那些‘可怕’的模样。他又对男人讲:“而且,你知不知道,大烟抽多了,你这身体也就废了。你该不会…是想把自己拿烟灌个半死,再来让我伺候你吧?”

说着,他就又轻轻拍了下男人结实的胸脯,‘告诫’道:“到时候,我可不会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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