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伦:“……”
然后回去就让原本是alpha的丈夫生二胎是吗?
“说到这个,”薛琮坐直了身体,颇为关切地问:“他愿意给你生吗?”
薛琮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像是着了迷一样来回抚摸小腹上的疤痕——切除生殖腔的痕迹。
很快他就会再次躺进医疗舱,把这条疤痕和所有他曾是omega的痕迹一起去掉,他走出这里的时候,所有不知情的人都会觉得他本来就是个alpha。
“我可没有后悔药。”麦伦的声音从敞着门的卫生巾外传来,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看着来时还比他矮,现在却高出他一个头还多的薛琮,淡淡道:“麻烦你缅怀完了就赶紧涂上凝胶准备祛疤,然后就该轮到你丈夫了。”他只想赶紧把这多出来的一次变性手术办完,然后带晏霜回炽夜。
“晏霜……”alpha警告性叫出beta的名字。
“把那杂种丢到上面去了,”晏霜的语调上扬,声音甜腻,“火车碾过去的时候,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爽过,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对您说句谢谢,对吧穆少爷?”
alpha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抿紧嘴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你猜。”
加尔一愣,孩子?麦伦怀过孕?绿得挺彻底啊……
“听着,”那个alpha的语气听起来意外的平稳,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似的,“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你……”
“你闭嘴!”晏霜瞪了他一眼,“过来个人帮忙把医疗舱先合上推远一点!麦伦,拿抑制剂。”
盯着薛琮的佣兵之一走向医疗舱,麦伦转身去拿薛琮身边的桌子上还没收起来的抑制剂。
晏霜听见了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他以为麦伦不小心打碎了什么,在试图制住加尔的时候抽空看向他,接着瞳孔猛地收缩。
除了麦伦和加尔这两个没有第二性别的,温瀚这次派给麦伦的佣兵全部是beta,因为beta最不容易被情绪或信息素影响。而薛琮,麦伦提前给他打了一针预防性的抑制剂,省得他发情闹事。所以在打开医疗舱的时候,麦伦也没有要让任何人离开的意思,反正大家都不会被影响不是吗?
omega的信息素从医疗舱里飘散出来,掠过不解风情的几个人,飘向了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加尔。
很甜。
“好吧。”薛琮耸了耸肩,“祝你好运,他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小孩的类型。”
因为麦伦单方面的排斥,接下去几天他们都没有过交谈。晏霜对他印象很一般,于是也懒得跟他说话,偶尔还会很不客气地把他从房间里赶出去方便他向麦伦要点甜头,顺便十分愉悦地围观逐渐向omega转化的穆溯之。
因为麦伦的嘱咐,薛琮每次离开实验室都会有一个佣兵跟着监视他,确保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星舰上的信号是封闭的,只有负责驾驶它的几个人和麦伦能联系外界,其他人包括晏霜在内都只能接受断网的现实。
满脑子疑问的加尔好奇心越来越重,终于在第六天硬着头皮放轻脚步走到了那扇虚掩的门边上。在确定晏霜不会把事情闹大之后,原本每次都会跟他一起进房间的佣兵现在只是通过监视器看了,所以没人拦着加尔不让他靠近。这是他敢去偷听的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晏霜进去快有整一分钟了,可他却完全没听见往常会传出来的那些声音,这不太符合他的“导师”干什么都直奔主题的习惯,
晏霜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就不再是alpha了,激动吗?”
“……随便你想干什么,”另一个声音呛咳了几下,听起来很痛苦,“都想清楚后果。”
麦伦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薛琮朝房门的方向歪歪头,“那个beta啊,还是说我弄错了,你才是被干的那个?”
“不关你的事。”麦伦冷下脸来掐断了话题,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和薛琮这个拿晏霜威胁过他的人谈论晏霜了。
“好的。”明明是才转化为alpha,薛琮却好像已经能够熟练驾驭alpha的本性,他一点也没有被麦伦的语气激怒,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淡去还更灿烂了。
在给(被晏霜打昏的)穆溯之做手术时,麦伦还是忍不住问薛琮这趟出来的借口到底是什么,将近一个多月不回去,真没人会怀疑吗?那些保镖不会报告说穆溯之失踪了吗?
“哦,没事啊,我们蜜月的时候两个多月没回去呢,几乎把整个首都星系有看头的地方都逛遍了。”薛琮懒洋洋地回答,“这次嘛,孩子刚顺利过了建立亲子依恋的时期,离开一阵子也不会忘了我们,所以就在生第二个之前再好好放松一下喽,这个理由一拿出来,他和我父母都可支持我们出来过第二个蜜月了。保镖?能买通的我买通了,剩下的当然是处理掉了。”
加尔则屏住了呼吸来掩饰自己的愤怒,他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晏霜所做的事情——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也同样是错的。那个alpha伤害了麦伦的话那他理所当然应该付出代价,可是婴儿又做错了什么?
“不信吗?”晏霜站起来,加尔见状急忙后退,以为晏霜要去把麦伦拉过来作证。但没人走出来,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回去继续偷听,反正他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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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beta打断了他,“首都星系之外的很多地方,火车仍然是主要运输工具之一吧?”
晏霜的声音很轻柔,可就连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加尔都感到一阵后背发冷
“您赏赐的那玩意儿,我拿出来之后瞧着实在是不太适合作为礼物给您寄回去了,所以就干脆在附近找了条还在用的铁轨……”
另一个负责盯着薛琮的佣兵毫无诚意地对晏霜说了句“抱歉了伙计”,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短刀被薛琮握在手里,刀刃抵着麦伦的脖颈,后者脚边散落着一管碎掉的抑制剂。
“本来还以为我得手动制造机会呢,真是帮大忙了,谢谢啊小兄弟。”薛琮用玻璃碎片抵着麦伦的脖子,对表情阴鸷的晏霜微笑,“我觉得你挺喜欢他的,我猜对了吗?”
与此同时,星舰忽然震了一下,经常上下星舰的晏霜很熟悉这种震动,在太空里的时候这只意味着一件事——有另一艘星舰和他所在的这艘链接通道了。
“操!搞什么?!”侧腰突然被撞了一下的佣兵骂了一句,握着电击枪指向那个从身侧冲过去的人影,“小鬼你发什么疯?!晏霜你管一下……”
站在医疗舱边上的就只有麦伦和晏霜,前者显然拦不住一个突然分化还被刺激发情了的alpha,晏霜阴着脸一把拽住加尔的领子,半点不念情谊地把他贯到了地上。但加尔立刻拳打脚踢地反抗起来,试图挣脱束缚扑到散发着甜香的omega身上去。
“喂,”薛琮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个omega是我的,能不能让你家崽子懂点规矩?”
因为其特殊性,给薛琮变性这件事情不适合发生在离炽夜基地太近的地方,所以他们把星舰停在了红贝星系边缘,将星舰设置为漫游模式让它在太空里毫无目的地飘荡,每隔一小时再手动驾驶飞到另一个地方继续飘荡,半个多月来他们基本就是在绕着红贝星系打转,这样就算薛琮联系到了人,从捕捉信号到确认位置再到进行追击的时间也足够他们换地方了。
穆溯之的转化完成的那天,两个雇佣兵在麦伦的命令下很直白地一左一右站在了薛琮身后,手里都拿着武器,他一有异动就会被击倒。
但谁都没想到有异动的却是他们炽夜自己的人。
晏霜冷笑,“您可别刺激我,要是您已经忘了那我提醒您一下,我这人做事经常不考虑后果。”
加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竭力从门缝里看进去。他看见那个陌生的alpha躺在地上,晏霜则蹲在他身边。
alpha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积蓄力气,片刻后加尔听见他问:“晏霜,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