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雯婷附到他耳边贼兮兮说：“月底要散伙了嘛，我就想提前找个工作，要是行我就早一点走人，就是这行骗子超级超级多，我怕遇见骗子，所以想有个人陪我一起去。”作为一个大学在校生，周雯婷因为无法稳定工作的原因，名字也出现在裁员名单上。
“行啊，不过你找什么工作了，我还没想过做什么呢。”王小呆食不知味，他好像真的很无能。
“嘻嘻嘻嘻，就是某宝模特，穿衣服给人拍照，不过还没定下呢，约的周五去面试。”周雯婷有些害羞地说，因为是服装厂家联系的，所以可靠性大一点，一旦面试通过就签一年的合约，虽然工资不高，但适合她这样的学生。
王小呆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又说：“他嫌我，看不起我。”
女同事“嘶”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王小呆，一米八多一点的个头，骨架偏小身材瘦却不显羸弱，脸小好看还不娘，发量发际线都是她们这些早秃少女羡慕不来的，人也好相处，她咋舌道：“你对象眼光可真够高的，这得天仙才不招他嫌吧！”
王小呆想到曹辰俊那德行，不由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他才不信王小呆的胡言乱语，会做饭？生活在一起几年了他也没见他下过一次厨，王小呆发疯时还说要杀人呢，可他有那个胆子吗？反正他不想把孩子接过来给自己添堵找不痛快，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王小呆完全不能理解，一气之下抓起床头灯就扔向浴室门，砸完听着门里传出的怒骂声，又怕曹辰俊出来和他吵架动手，到时两人又落的个鼻青脸肿的局面，加上心里那几分酸意，干脆爬起来飞快地套上衣服，然后拿了手机和钱包就出了门，大门被他“嘭”的一声关上。
听到动静的曹辰俊忙出来，见已经没了人影，气得把浴巾扯下重重摔地上。
“我怎么了，你瞧不起？我们老板娘马上就要回日本结婚了，店面已经盘了出去，接手的已经打过招呼说不要这么多员工，月底正式裁员，到时候我找个清闲的工作，正好带他们上下学。”主要还是王小呆寂寞了，曹辰俊的夜不归宿让他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孩子。
曹辰俊却给他泼冷水：“你以为孩子那么好带，就凭你一张嘴就行了？人家老板怎么不裁别人光裁你，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指望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想吵架？再说谁说只裁我，新老板不做二十四小时营业当然要裁员了！”王小呆从被子里坐起来，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他明明在好好说话，有必要这样挖苦自己？
这个点的酒吧正是客流高峰时期，周雯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点了两杯最便宜的鸡尾酒开始蹭地方听歌。
简单的黑色背幕和一束白光就是唱台，驻场坐在幽静的光束下拨动吉他，开始悠悠吟唱，低沉动人的歌声勾起酒客缭乱的思绪，他穿着简单一身黑，略长的刘海散落下来遮住了眼睛，但从那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下巴就可以断定相貌不会太差。
王小呆捧着酒碟，嘴巴里喝着不知道什么掺什么的绿色鸡尾酒，也不知道味道是甜是咸还是酸，只知道脑子变得慢悠悠的，他趴在小圆桌上，耳畔似乎响起了低低的歌声，那歌声有些走掉却充满了情意，然后他怔怔的，莫名红了眼眶。
周雯婷见了：“王哥，还不回去啊？”
“嗯，不想回去，膈应。”王小呆皱着鼻子说道。
周雯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半晌后她看了眼手机，决定牺牲一点时间开解他：“那还早，咱去清吧喝点吧，有什么不开心的，喝几杯烦恼就没了。”
“等过完年我想把予然和予婕接过来，予然都五岁了，早过了上学的年纪，你看你弟弟家予泽早上学了，还有各种兴趣班上着，你现在一个月也能弄到万把块钱，孩子学费我打听过了，反正你付得起。”
“不急，先把房买了再说。”曹辰俊顿时什么兴致都没了，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了一根靠在床头。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还是租的，这些年下来，他手上可以用的纯积蓄也就才十万出头，早期投入运作占了大头，公司也是才开始盈利。
烟味非常呛人，王小呆看着原先不会抽烟现在却熟练的像个老烟枪的男人，心里有些冷：“别人的孩子早就上学了，你就这么个出息让他们在村里玩泥巴？”
她一米六七的个儿，外貌不算多美但胜在脸小气质不错，化完妆非常上镜，这工作是学校兼职群里发布的，许多人都发了照片去应聘，条件好的嫌工资少嫌掉价都不乐意去，她们有长远打算的宁愿去做礼仪历练，应聘的反而是一些条件不那么拔高的，反倒让没抱什么希望的周雯婷过了初试，但过了初试的有好几个呢，最终还是要看真人合不合适。
王小呆听得云里雾里，但即使不是很懂，他也点头答应了。
晚上下班了后，王小呆和周雯婷一起在站台等车，面无表情听着女孩抱怨新老板压榨员工，他往常乘坐的那路公车在站台前停下，他却没有上去。
周雯婷心里那个恨呐，只觉得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偏偏猪还把白菜当猪糠，真是白瞎了眼，为什么长这么好看要去喜欢男人啊！
气得她拖地的时候都把地板当猪头一样狠狠拖，中午吃饭的时候，她问王小呆：“哦，对了王哥，你能把这个星期的休息调到后天，然后陪我去个地方吗？”她双手合十：“帮帮忙王哥，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王小呆也是个实诚的，他点头：“可以啊，有什么事吗？”
“妈的又发什么疯，一屁股精液也往外面跑！有病！”
王小呆无处可去，便拿着身份证随便找个便宜的宾馆住了一晚，再便宜也比他一天的工资还要多，但在气头上的王小呆也不心疼，第二天老早就去了店里，把凌晨值班的同事高兴地屁颠屁颠就跑了。
周雯婷卡着七点五十才到店里，换好衣服时间正好，她看出王小呆不对劲，小心地问他：“小呆，又跟你对象吵架了？”
视线落在他赤裸的胸膛，曹辰俊眼光闪了闪，退了一步：“行行行咱不吵，那你说，吃饭怎么办，谁烧？外面的东西可不卫生，还贵，先声明，我可不会做饭，也没那时间。”
“我会！反正不用你操心！”王小呆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皱眉，曹辰俊见无法拒绝，便把烟掐了，就这样赤着身体起身去浴室，只留下一句：“反正我不同意，你要有钱随你。”直接表明了态度。
“……清吧是什么？”
“就是听歌喝酒聊天的地方，走吧。”
周雯婷在车上补了一路的妆，领着王小呆七拐八拐来到“维度”，那深咖色的木板上刻了一串他认不得的蝌蚪字，然后是那排文字倒下来的虚影勾画的线条，反正组合起来莫名的就很好看。
曹辰俊抖落烟灰，怪异地看他：“你不是从不管他们的吗，怎么突然想起这茬？”
王小呆原先自己都顾不上，如今生活渐渐好了，在正常的环境中度过了一年多才开窍想到自己的孩子，他讥讽道：“我不管所以你也不管？你们整天骂我疯子，你难道也是疯子？”
“就算你把他们弄来了，谁来带，你？”真烦，曹辰俊打开电视，根本不屑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