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除太平镖局临川分局中余镖头的亲信。”
太平镖局明面上是个镖局,实则隐剑山庄安插在江湖中的地下情报网,与影卫营同为白叡的左膀右臂。而余镖头,就是与南宫隽勾结,意图夺取隐剑山庄的叛徒。大半个月前,她借机向白叡揭露了余镖头私会南宫隽一事。但因她平时接触不到隐剑山庄的事务,所以并不清楚这段时间白叡派出了多名影卫查探余镖头是否确有异心。如今看来,白叡已经开始收网,要将叛徒一网打尽了。
只是,临川路途遥远,一来一回骑马都要个把月。这个差事并不是非魁不可,事实上向几位少主子认主后的影卫,本就无需再像还在影卫营时一样外出执行任务。白叡突然点名指派魁,除了要为鞭刑一事找个台阶下,恐怕还别有深意。
夏日炎炎,窗外树上的知了声声催人入睡,灵秀靠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放下手中的医书,拧了拧酸胀的眼角。一双大手从旁边探了过来,手法温柔的帮她按摩起头部。
眯着眼惬意的享受了片刻,灵秀往站在矮榻旁的魁身上一歪,双手环住他的腰,脸贴在紧实的腹部懒洋洋的蹭了蹭。
“魁,爹爹找你有什么事吗?”
灵秀所做的一切谋划,都是在脑海中的任务系统内完成。在影卫们眼中,这些日子她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全神贯注的翻阅各种书籍,有时还望着窗外出神。实际上,这些书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调出任务系统时神情异常的幌子而已。而每隔几天,她就会单独传召一两名影卫,口头交代完任务细节,嘱咐须守口如瓶谨慎行事后,便命其即刻暗中离庄执行任务。
虽然魁日日都陪在她身边,但每到这时候,她虽未明言,魁都会主动回避,过后也从未表示过任何疑惑。尽管影卫本就只需听命行事,不应刺探主人的秘密,但对灵秀而言,她与魁早就超越了一般的主仆关系,眼下明摆着自己有事瞒着他,她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然而,如果向魁坦诚,即便不考虑他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招来天罚这一点,她也无从解释自己为什么能够为了打击南宫隽作出种种精妙的安排。毕竟,在她魂穿到这个世界前,白仙仙一直是个只喜爱看书和钻研医术的纯真少女,对于江湖事务的了解,也仅限于每次两位哥哥回家时讲述的奇闻轶事而已。
魁过去六年日夜守在原主身边,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灵秀无法对他说谎,更不想对他说谎。所以,魁如此“识趣”,也算帮了她一个忙。而为了弥补,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黏着魁,与他缠绵厮磨。
二来,灵秀当然不会忘记,最大的敌人——南宫隽还在虎视眈眈!
虽然经过灵秀改写剧情,完全搅乱了南宫隽试图通过引诱白仙仙,一步步打入隐剑山庄内部的布局,但谁知他一计不成,又会想出什么其他阴谋诡计?在这段时间私自脱离隐剑山庄的庇护,实非明智之举。
是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灵秀每日老老实实待在隐剑山庄,连自己的小院都很少出。早前被她派出去办事的三名影卫陆续回庄复命,一切都如预料的那样,她针对原文中透露的南宫隽隐藏力量所走的这三步棋,虽不能伤及南宫隽造反大业的根本,但也给他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更重要的是,对方甚至无从追究是谁在背后搞鬼。
此时,若有人站在正对窗边的树上向里张望,只能看到白衣少女圈住黑衣男子的脖子,附在他耳边神态亲昵的喁喁低语,似在诉说着不足与外人道的心事。半晌,灵秀顿了顿,问道:“魁,我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吗?”
“属下记住了。”
“若不能成事,切记不可勉强,一切都以你的安全为重。”
“两个月啊……”这半个月来,灵秀与魁朝夕相处,两人正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时候,骤然听说要分开那么久,心里自然失落的紧。更何况,如今局势未明,魁要离开自己身边,总归放心不下。
觉察出少女语气中的哀怨与不舍,魁漆黑的眸中也满是黯然。自向主人效忠的那日起,他还未离开过主人身边超过半日,如今将要两个月看不到她的模样,听不到她的声音……光是想想,他的心中已酸涩难当,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魁想向她保证,自己会尽快完成任务,早日回到她身边;想告诉她哪怕一日不能相见,他都难以忍受;想让她明白还未分别,他就已开始思念……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苦涩的呼唤:“主人……”
由于头一晚几乎做了整整一夜,灵秀被喂的不能再饱。原本打算下午与魁去附近山林间散散步说说话,谁知才你侬我侬的用过午饭,魁就主动贴上了她的唇,用真挚而炽热的眼神试探着向她索取更多。
对着那双不再掩饰情愫的眼睛,灵秀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一时心软的后果就是,整个下午二人都没踏出房门一步。
灵秀穿着那件长度足以将小屁股完全挡住的宽大黑衣,被魁前前后后要了两次。好在魁没有再使劲折腾她,而是极尽温存的配合她的步调,让她很是享受了一番亲密无间的鱼水之欢。而当魁中途无意中问起她带来的毛笔蜡烛小皮鞭等物是做何用时,也被她装傻蒙混过关。
然而,无论魁还是灵秀,都没有拒绝的资格。若灵秀贸然去找白叡抗议,估计他当场就要叫人将魁绑去刑堂。白叡再疼爱女儿,到底是一派之主,若屡次推翻自己说过的话,庄主之威信何在?
明白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灵秀叹了口气,更紧的抱住了魁的腰身,闷闷的问道:“魁要去多久?”
“至少两个月。”
两刻钟前魁收到白叡的影卫之首——天枢的传讯,便出去了一趟。已各自认主的影卫甚少私下来往,天枢突然把魁叫去,十有八九是白叡的意思。
魁抚了抚少女脑后丝缎般的乌发,沉默了须臾,才回道:“庄主交待了一个任务,如顺利完成,可免去属下剩下的鞭刑。”
闻言,灵秀诧异的抬头,望向正无限眷恋的注视着自己的魁:“什么任务?”
碍于庄中处处都是白叡的眼线,他们无法在灵秀的院子里尽情欢爱,但除此之外,拥抱、亲吻、用唇舌与指掌抚慰彼此……所有能做的事,他们一件都没落下。有几夜还趁着雷雨声的掩护,在灵秀的闺房中来了一场缠绵而隐秘的偷欢,虽无法像前几次那样酣畅淋漓,倒也别有一番情趣。而每次看到魁意犹未尽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都让灵秀不由想在其他方面补偿。比如,每夜让他与自己共枕而眠。
白日里为了对付南宫隽的事殚精竭虑,每天晚上灵秀都要在魁唇舌的温柔夹击下泄了身子后,才窝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倒不是她已经饥渴到每天都想要的地步,而是魁似乎把“让主人泄身”视作必须完成的日常任务。看到少女因自己而颤栗娇吟,哪怕自己的欲望尚未得到纾解,他就已十分满足。
半个月一晃而过。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对于原文中提到的一切有关南宫隽的线索,灵秀早已捋了一遍又一遍。由于很多信息不够详实,她手中可用之人又极为有限,想彻底扳倒南宫隽,还需从长计议。而那些比较有把握的部分,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多番推演后才敲定借刀杀人的计划,确保即便失手,也不会打草惊蛇,让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一只小鸟要想击败一条完美伪装成树枝的大毒蛇,最好的方法就是,出其不意的将它的伪装撕开一个小口,咬破它的皮肉,剩下的,自然有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猛禽代劳!
“好。”
灵秀抬头,捧住魁的脸看了又看,清澈的杏眸中似氤氲着水汽。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仿佛受到无形的线连结牵引,两张脸越靠越近,当线的距离缩短至无,便是唇和唇相贴,舌与舌痴缠。他们激烈的向彼此索取着,把所有未言之语都融进了这个甜中带出微涩的深吻中。
直到灵秀大脑缺氧,红唇微肿,这个绵长的吻才告一段落。她靠在魁的怀里平复好呼吸,终于下定决心将脑海中盘桓再三的念头吐露出来。
“魁,我也有事要你去办。”
灵秀被魁抱回闺房时,夜幕已再次降临。据留守院内的鬾、魈二人回报,庄中没什么异常,也无人来寻过她,灵秀总算放下了心。
但深夜离庄幽会这样冒险的事,在大局已定之前,她都不会再尝试了。
一来,庄中各处都有守卫和影卫值守,尽管作为贴身保护主子的影卫,魁他们知道一些普通影卫不得而知的辛秘,才能趁着夜色掩护成功“偷渡”。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万一被发现,魁他们几个都不会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