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不愧是华妃之子,就算是男儿身也能如此娇媚。不过,殿下跟华妃最像的不是相貌,而是那恶毒心肠和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好手段。」
「我差点就害了我的好妹妹。我怎会一直任由一条毒蛇靠近她?」
周飞亭每骂一句,段玄璟就觉心上又穿了一个洞。
感受到下体被人紧握,段玄璟全身一僵。一抓到胯下的一团肉,周飞亭触电似的松开手,双眼瞪得如铜铃大,不同的情绪在脸上交替。
「大胆!周公子怎可对皇子如此无礼!」二皇子不满道。
周飞亭却好似没有听到,他脸上一片阴霾,眼睛内是恨意。
「...三弟...难道你就是三皇子段玄璟?」周飞亭脸色铁青,一双眼睛不住扫视段玄璟全身。
二哥怎会刚巧在这里出现?
段玄璟也是十分惊惶。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周飞亭受伤的神情大大刺激了他。
街上人来人往,哪里都不清静。平时相会的院子也不很远,二人遂决定回去。
一路上,人愈来来疏。他们经过一座桥,桥下的河流飘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就在渡桥时,一把熟悉的温润声音响起。
「这不是三弟吗?」
段玄璟只顾低头哽咽,完全没看到二皇子充满恶意的微笑。
「...好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谁叫你是我的三弟。别人可没我好说话。」
段玄璟不住道谢,感激皇兄竟然饶过周飞亭和自己。二皇子要他说出来龙去脉,他心中感恩,也就把一切娓娓道来。
「这也不怪你。反而这都怪皇兄惹事。」二皇子的话一开始让段玄璟感动,下一句话却形成最锋利的箭,狠狠插在他的心窝。「当日,若你是用三皇子身份出现的话,也就没有这样多风风雨雨了。没人会在知道你是三皇子後仍喜欢你的。」
「三弟,我没想到你扮作女子时会让人如此惊艳。」二皇子的声音低沈。段玄璟畏缩地抬头,只看到皇兄的眼睛深色如墨,像要把一切染黑似的。眼睛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沈淀,不由让他微怯。
「不过,三弟也糊涂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快要十四了?你很快就会愈长愈高,声音也会变得不再清脆,根本不能瞒过周公子。」
「...我原本是想今夜告诉他真相的。唉...我不是有心骗他的...都怪我没有早点说出来...都怪我误他...」段玄璟摇摇头,眼内是一片空虚。
「别装了,水流这麽慢,你又怎会有事?你装可怜给谁看?我是不会再上当的了。」说罢,周飞亭就愤然离去,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河中的人。
看到周飞亭的绝情,段玄璟悲哀得放弃挣扎。脑子里闪过形形色色的人。父皇,母亲,皇兄,公主,周飞亭...
他的身体愈发跟河水一样愈来愈冰冷。迷迷糊糊间,他听到皇兄的声音。
虽然不过是劣糖所制,可是周飞亭却觉得连心都感受到甜腻。
二人走到河边时,便见河边附近有些摊子。有些摊子在卖花灯,有些则提供笔墨让人在花灯画上图或是在彩纸上写愿望。由於两人都已有花灯,便只是取彩纸写下愿望。周飞亭很快就写好,只见段玄璟专注认真地写字。他一探头,段玄璟立即紧张地挡住。周飞亭心中更是好奇了。
「娘子,你写了甚麽愿望?是不是与我有关?」
「不是的...飞亭,你听我说...」段玄璟想靠近周飞亭,却被他猛力推开,从桥上噗通一声落到水中。幸好,河水极深,他才没有摔死。
但是段玄璟水性不佳,在慌张下手脚更是不听指挥。他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昂首呼吸,只见桥上周飞亭愤然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没有悔意,似是在怨恨段玄璟掉入河中竟还活着。
「呵!殿下真的太厉害了。」周飞亭从来没有对段玄璟用过这麽冷酷的语气。「把堂堂周家大公子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有意思?」
「不是的!我也很後悔自己骗了你。我本来打算告诉你一切的...」
「你不会以为我会继续当个傻子吧?你那张嘴除了谎言外还能吐出甚麽?」
...早知晚知也是一样的了。何必再说谎。
段玄璟最终艰难地点头。
「骗人!怎会有皇子长得这样...」话未说完,周飞亭突然一把向段玄璟胯下处摸去。
段玄璟的脸色立时失去血色。他往声音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二皇子和一众侍卫。二皇子身穿綉有仙鹤图纹的黛色丝袍,玉冠下乌丝如云,就算不穿皇袍也掩不住他的不凡气度。然而,他俊美如玉的脸上有着一丝错愕的神色。
虽然没有与大皇子那样相熟,周飞亭与二皇子也算泛泛之交。听到他的话心中一惊,不敢猜想他话中的意思。
「三弟,你为何穿妇人之衣?」假若之前周飞亭还心存侥幸的话,这句话就直接粉碎他的希望。
没人会在知道你是三皇子後仍喜欢你的。
这话说得对极了...
泪水不住落下,模糊了视野。
「我见他恨不得要把你千刀万剐,你以後可要小心远离他。」二皇子叹了一口气。「虽然你有错在先,他又是周家公子,不过他这样推你落水,意图谋害皇子的罪名也是少不了。」
「别!他不是故意伤我的...而且这事说出去的话,不就会让父王和皇兄失了颜面?今日之事就此撇过吧。」
「皇兄,我求求你,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段玄璟哀求道。「我以後不会再犯错的了。」
「把他救上来。」
在二皇子的马车上,段玄璟浑身湿透,头上的金步摇已落在水中,头发凌乱,脸上的妆也因水而化开,整个人好不狼狈。他垂头丧气,身子缩成一团,因着冰冷而不住震抖。
二人沈默了一会儿後,二皇子先开口。
我希望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後,不会生气,仍然继续当我的朋友。段玄璟期盼地想。
周飞亭一见段玄璟脸上浮现红晕,便以为自己说中,乐不开支。
二人将花灯放入河中後,段玄璟看着飘走的花灯,终於鼓起勇气提议要与周飞亭到安静之处。周飞亭误以为他终於开窍,自是同意找个隐密之处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