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我还在教室最里侧看到了王纶。
抬头正朝我和霍岩笑。
“他经常来这儿旁听的。”霍岩低声跟我解释了一句，就拿出纸笔，“无聊你就自己玩手机，和教授不会管的。”
……
霍岩这节上的是基本乐理，在阶梯教室。
上课的教授显然很喜欢他，看他迟到也没多说什么。
是啊，两个大男人。
谁会知道我们刚刚才干了一炮？
我抿嘴回他一个笑，也用力勾了下他肩膀：“那快走吧，你得迟到了。”
但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怎么办？
他顿了下，接着道：“那一阵子我其实很焦虑，也就顾不上能不能唱歌发专辑，先挣到钱才是最重要的。”
“但我妈说得对，娱乐圈果然不是那么好混的。”他嗤笑一声，又揪了根草，“进来以后就更身不由己了。”
霍岩把那两根草编成指环，套进自己的小指：“我跟城仑签了十年的经纪约。还能不能发唱片不知道，但不拍戏的话我可能连学费都会交不起吧。”
到首音门口的时候，已经能听到预备铃响了。
下了车，我刻意跟霍岩隔开三米远。
“你干嘛？”霍岩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快走，得迟到了。”
笑闹了一阵，我们在草坪上坐下。
“喂，霍岩，”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你为什么要跑去演戏？”
明明还那么喜欢音乐。
我们挨得很近，像一对熟稔的老友在瞎侃。
“想起以前，我们也经常在一中的操场闲逛。”霍岩的语气多少有些怅然。
“是啊，你那时候经常在操场上唱歌弹吉他，我还为你献过花。”我顺着他的话开始回忆往昔。
我直觉有地方不对劲儿：“肖一铭也要回b市了吗？”
“嗯，我跟他一起回去。”
霍岩突然反应过来了，追问：“那你以后还来旁听吗？”
“嗯。”他擦掉眼泪，鼻子还是红的。
露出的右手腕也是红的。
“对了王纶，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写了新歌吗？”霍岩倒是真的兴奋，“能让我看看吗？”
……
一边盯着霍岩的后脑勺，一边在脑子里把剧本要改动的地方又梳理了一遍，不知不觉就到了课间。
王纶抱着书过来，满脸惊喜。
霍岩托了托我的屁股：“你不用去中影上课啊？”
“我今天一天都没课。”我锁住他的脖子蹭了蹭，“我去你们学校旁听好不好？”
“行啊，”他回头啄了下我的脸，戏谑道，“你不嫌无聊的话。”
“嗯。”我悄悄捏了下他的手，“你认真听课吧，不用管我。”
身子微微往后一仰，看他不时低头做着笔记。
那种专注的神情，我只在他唱歌和操我的时候见过。
只是眼里能看出一点惋惜。
霍岩拉着我在教室前排坐下。
不少人都看了过来，紧接着说起悄悄话。
说完上课铃就响了。
“操！”霍岩脸色一变，拽起我就一路狂奔。
只留给拍照的人一个残影。
我问他：“你不怕被狗仔拍到吗？”
“去他妈的。”霍岩低低咒骂一句，直接过来勾住我肩膀，轻声笑道，“两个大男人走一起怕什么？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写出朵花来。”
隐约能听到有路人对着我们这边在窃窃私语了。
他说完又把草戒指取下，对着我笑道：“哪，这个送你。”
十年啊……
我接过来，扫了眼那群在不远处拿手机偷拍的女生，细细摩挲。
“还能为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霍岩直言不讳，“为了钱呗。”
我转头看着他。
“最开始那部是我拍绿茶广告的时候就签订的。”他揪了根草在手里头把玩，“其实我很久没跟我爸妈联系了……不再跟他们要钱以后才知道钱有多重要、又有多难赚。吃饭要钱，租房要钱，上学要钱，养……”
“放屁。”霍岩突然弹了下我脑门，笑骂，“你献的那是花吗？明明是狗尾巴草！”
我捂着脑门也飞快回敬他一下：“狗尾巴草怎么了？霍大头人要懂得感恩！”
“去你的！”
王纶扯了下嘴角，笑：“应该是不能了。”
……
和王纶分道扬镳后，又应付了几个粉丝，霍岩和我一起走在首音的操场上。
谈到音乐，王纶咧开嘴就笑了。
“嗯，快写好了。”但很快又黯淡了神色，“不过我明天就要回b市了，等我润色完再请你帮我看看吧。”
“行啊！”霍岩应得干脆。
“你们……“看看我又看看霍岩，眼眶里居然泛起了泪花，“这真是太好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谢，”我请他在旁边空位坐下，礼貌性地问一句，“最近都还好吗？”
“不会的，”我从他背上跳下来，一个猴子偷桃抓住了他已经疲软的鸡巴，眨眼笑，“无聊的话我还可以玩它啊。”
“你他妈，”他勾起嘴角，一手箍紧我脖子，一手往我屁股上好一顿搓揉，“再发浪就都别出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