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特当初只改了姓氏,剪了短发,加之十岁以前的昆特很少露面,正真知道他身份的按理不超过四个。
他拿出一枚麋鹿徽章来,“我知道你一直在全洲各地寻找遗留的徽章,给你可以,杀了锡兰大公,还是夺回家族最后的荣誉,保留你那所剩不多的贵族精神,全凭你一念之间。”
昆特骤然攥紧拳头,咬牙冷言:“你现在威胁的是第五顺位的王位继承人。”
“你!”
昆特直视他,言语间透着一股压迫感:“老师,南加利亚的议会制度是整个加利亚洲最完美的,莫不是您在质疑议会的判断能力?”
奥鲁斯叹了口气,“昆,你怎么变成如今这样了?”
奥鲁斯斩钉截铁:“明日新月议会如约举行,今日就是除掉锡兰大公的好时机。”
“锡兰大公或许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滥用权利,压榨人民呢?”
“昆,你是被他洗脑了吗?你忘了你的仇吗?”
“我很快就回来。”
眼见着伯兰特离开的背影,他刚回身有人喊住了他。
“昆。”
“我永远都值得你相信。”
听后昆特猛然抱住伯兰特,想起使他进退两难的抉择时,他在伯兰特怀里竟哭了,“伯兰,今后我就没有家了。”
族徽一旦被毁,世上再无霍华德家族。
昆特答非所问:“明日新月议会你打算怎么做?”
伯兰特犀利的目光稳稳落在昆特身上,随即一笑:“昆,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杀我。”
“因为我喜欢你,伯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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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加利亚昼夜温差大,所以入夜后温度可以低至几度。
昆特立在阳台上眺望远方的林场,一轮明月高挂着,尽显孤寂。
“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方才馆长同我说族徽被盗了。”
昆特还在游神,闻后好一会儿才开口支吾:“哦...好,我知道了。”
一双手环住了昆特的肩,紧接着是伯兰特温热的唇凑近他的耳边:“有事瞒着我?”
他淡然道:“何事?”
馆长先是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伯兰特怀里的昆特,犹豫片刻后言:“是有关于霍华德族徽的事。”
昆特如惊雷震耳一般猛地从伯兰特怀里挣脱出来,伯兰特瞧他如此心急,于是对馆长道:“你说。”
奥鲁斯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威胁又如何?既然你已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又背叛组织,我也不妨告诉你,因为你特殊的身份,自然还有用,我们暂且不会杀你。族徽在我这,倘若明日锡兰大公安然无事的出现在议会上,我会把这枚麋鹿徽章磨成粉撒进火中。”
奥鲁斯将徽章攥进掌心,随即在昆特盛怒的目光下转身离开。
回到贵宾席的昆特坐在椅子上一直心不在焉,甚至连伯兰特几时来到他身后也未察觉。
“我知道这四年老师教了我不少东西,但我也懂得分辨是非,在这件事上,我坚持自己的想法。”语毕,昆特抬脚刚走几步身后又传来了奥鲁斯的声音。
“如果霍华德公爵知道自己生了个这么有‘魄力’的儿子,他在泉下也不得安息吧。”
“你怎么会知道?”
“我没忘,”昆特抬眸神色坚定,“但我不杀对人民有利的人。南加利亚需要他,南加利亚人民也需要他。”
奥鲁斯上前揪住昆特的衣领大骂:“荒谬之谈!你难道忘了街上游行抗议的人了吗?”
昆特泰然处之,目光悠然地眄向他,“明日议会上,如果上议院驳回了锡兰大公的提案,那我会为民除害,但如果没有,那我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组织创办的初心是什么?”
他一怔,缓缓的别过头目光落在了一身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上,他启唇轻声唤道:“老师。”
“跟我回基地。”
昆特微垂着头,“抱歉,我现在......”
伯兰特将他拥的更紧了些。伯兰特柔和又深情道:“今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若是喜欢卢森堡,我们一辈子都可以留在这。”
“好。”
伯兰特眸中的光突然闪烁,他微愣后起身,将自身的外衣脱下在走近昆特前为他披上。
昆特拢了拢衣服,依旧垂下眸子,“我能信你吗?”
伯兰特将他拥入怀中,掌心托着他的后脑勺又低头亲吻他的发顶。
在他身旁的桌上有一把枪,他看着林场,不由浮现出教他射击的父亲和艾隆老师,于是他脑子一热握住了桌上的枪,那一瞬间他又想起伯兰特曾救了他的命又哄他睡觉,还为他找寻族徽的下落,他咬着牙不得不松开手。
下一刻,他转身扯开飘扬着的白色窗帘走进了房间。他并未回去休息而是来到了伯兰特的房间。他推开门时,伯兰特搁下书抬眸推了推眼镜,之后又看了一眼钟。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昆特垂眸,“没有。”
“希望不是,”他顿了顿,“族徽我会替你去寻,出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好。”
“嗯......能否借一步说话?”
伯兰特推了推鼻梁骨上的眼镜,侧目看了眼昆特,“你......”
“我在贵宾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