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兰特从镜子瞧见了身后一脸痴醉模样的昆特,不由弯了嘴角。
“你要是喜欢,可以天天看。”
闻后昆特脸更红了,他别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放轻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直起身,将倾斜至肩处的长发撩直身后,“今晚你就待在这,等此次晚宴结束,我们就回卢森堡。”
一名男仆在外敲门:“少爷,宴会开始了。”
“知道了,”伯兰特冷言后抬手抚摸了一下昆特白皙的脸颊,好心提醒他:“千万别乱跑,别忘了,这里的斯图亚特是会杀人的。”
伯兰特浅浅地吸气,又“啪”地一声合上书,“原来你都知道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昆特红了眼眶,“放我离开吧。”
“我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吗?昆。”伯兰特直起身走向他,之后俯身挑起他的下巴与他平视,“我只要你。”
昆特攥紧拳头,也顾不得伯兰特曾说过“斯图亚特都是杀人魔”这句话转身就跑出了房间,他刚下螺旋式的楼梯就撞上一块坚实的胸膛。
而后他的后脑勺被人扣住往前一带,只见眼前是一张绝美的脸。
“要去哪?”
“昆,快离开这,快!”
昆特紧紧攥住身前男人的手,“夏约克叔叔,我父亲在哪?”
夏约克咬着牙,“别问那么多了 你赶紧离开这,去一个没人认出你的地方。”
夏约克欲要再辩解什么时,查尔斯倚靠回王座,冷言:“带下去,绞刑。”
“不可以!为什么会这样?我是斯图亚特啊!”
“末日审判,审判的是你的心,这就是斯图亚特,而你还不够格。”
夏约克表情有些僵硬,支吾着道:“我...背叛了霍华德表兄替斯图亚特杀了他。”
“还有呢?”
夏约克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来,左顾右盼后立马道:“还有还有,我替斯图亚特杀了我的表侄子,昆特·坎贝里·霍华德。”
伯兰特看着他熟睡的背影,才安心的下床去忙自己的正事。
昆特醒来时四暮渐合,他揉了揉头发只依稀记得睡前发生的事情。但他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像是回到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他走下床,绕过米白色的墙,直到一句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时,他犹如跌进冰冷的湖水,不由得寒颤。
夏约克极力想要挣脱,“放开我,你们这群臭虫!放开!”
他被拖至大厅中心,两名士兵才松了手。
他理了理衣服,冲台阶之上的查尔斯道,“殿下,请容许我惩处这两名臭虫。”
伯兰特并未因说话之人而乱了自己摇晃红酒杯的节奏。
夏约克继而问了句,“我很想知道,伯兰特少爷在我身上看见了什么?”
“死亡。”伯兰特将金边眼镜往上推了推,勾唇一笑,“我看见你的细胞在一点点凋亡,我还看见了很多的血。”紧接着他将红酒倾斜,鲜红的酒洒在了地上,也溅到了夏约克程亮的皮鞋上。
查尔斯回身坐上了自己的王座,他上了年纪虽然体力不如从前,但是精神状态却挺好,他望向大厅里那群少男少女不由露出羡慕的神色。
他轻轻拍了拍扶手,“再过几年,这位子就是你的了。”
伯兰特轻笑一声,未言。
“殿下言重了,能为殿下效命是臣的职责所在。”
查尔斯目光锐利地在夏约克身上打量,“如今,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夏约克·斯图亚特?”
“是的,感谢殿下肯赐姓于我。”
伯兰特作为查尔斯的长子未来威尔士的领主,随同着他进入了华丽的歌舞大厅。所有的贵族与议臣都停下手中的事情回身朝二人行礼。
查尔斯入座后,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处,“夏约克勋爵。”
伯兰特抬眸注视着那名戴着顶黑色帽子的男人拿着杯香槟,淡然地走到二人身前。
伯兰特将怀里的男孩放置在床上,但是男孩却环着他的腰不肯撒手,因为信息素的缘故,男孩甚至他怀里蹭了蹭,用着软软糯糯的声音道:“我要抱抱......”
伯兰特嘴角一弯,掀开被子一角与他一同躺在床上。
昆特抱着他睡得十分安稳香甜,嗅着红酒味儿的信息素使他不再被分化初期不适的痛感所折磨。
伯兰特用手抚平衣服,侧首望向他,“等我回来。”之后他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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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士的夜晚永远只属于斯图亚特,每夜都如同末日狂欢一般,就像是人在死前的最后的放纵,好比他们的族语:末日审判。
昆特仓促地点了点头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而后伯兰特修长的手指往一旁衣柜里一勾,一套深棕呢子西服落入他手,随即不快不慢地穿上,他手指灵活地扣上金色的双排扣,整条动作似流水线一般顺畅舒适。
昆特看痴了,脸颊竟泛起了红,他第一次见一个男生竟能把穿衣的过程穿的如此有魅力与格调。
面对身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aplna,昆特感受到的只有害怕与恐惧,他嘴里发出“呜呜”声,伯兰特垂首吻住他的眼尾。
“霍华德公爵一定想不到,他费劲心思藏匿的儿子,还是被我发现了。”言语间他带着一份得意。
昆特没有说话只是含着泪盯着他,绯红的眼尾十分惹人怜爱。但昆特不知的是,就是因为他的这双眼睛才让伯兰特魂牵梦绕多年。
“怎么不多睡会儿?”
对面书桌前,伯兰特放下书手肘撑着扶手,修长的食指抵着额角,嘴角有意无意的透着笑。
昆特惊恐地跌靠在墙上,随后想起那些照片当即蹙眉:“你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我?”
昆特侧目看向被拖远的夏约克,胆战心惊,却也因此学聪明了,他唇瓣颤抖着开口,“回...卢森堡。”
伯兰特打横抱起他,垂眸浅笑,“正好,我也想回去了。”语毕转身带他走出了大门坐进了回卢森堡的轿车里。
“那你呢?”
夏约克伸手摸了摸昆特的小脸,“我要随你父亲去了。”
这时一墙之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夏约克急忙将他推进暗道,“好好活着,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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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特立在窗边发神,突然看见两名士兵架着一名中年男人从大门出来,男人还在奋力抵抗,但只能由着身旁两名士兵往外拖。
昆特猛地站起身,他脑海里闪进一些画面。
“你撒谎了。”
“怎么会?我明明杀了他的!”
查尔斯向前倾了倾身,眯着双眼道:“你以为随便拿着一颗男孩的首级就可以蒙混过去?”
“夏约克勋爵,我替真主问你一个问题,”查尔斯藐视着他,“你为斯图亚特做了哪些贡献?”
夏约克一怔,却一言不肯发。
“难以启齿?在真主面前没有谎言。”
“在审判面前,没有人能全身而退。”语毕伯兰特含着笑将酒杯放回到了桌上。
夏约克还在参悟伯兰特的话时,汉白曼宫的21点钟声敲响了。
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东西往大厅中心一聚,而这时,有两名士兵猛然朝夏约克走来,在他被架走之际他回过头,只见伯兰特正单手朝他举杯,嘴角的笑意肆意递开。
“去吧,和你的堂兄堂姐玩玩。”
伯兰特应了一声走入了人群之中,他并未去找自己的查尔斯口中所说的堂兄弟,而是立在窗口手拿一杯红酒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早就听说,伯兰特少爷有洞察一切的能力,看来不假。”
闻后伯兰特嘴角上扬带着几份讥诮,却也是看破不说破。
“很好,现在你就好好享受属于斯图亚特的夜晚吧。”
“谢殿下。”
夏约克单手取下帽子放置胸前颔首行礼,“殿下。”
查尔斯伸手,一旁随从递上了一杯红酒在他手里,紧接着他起身走下台阶与夏约克碰杯,鲜红的酒如同鲜活的血液在杯中碰撞,让人不由凉意灌顶。
“威尔士能有今日,夏约克勋爵的功劳不可少。”
伯兰特垂头指尖缠上了昆特柔软的卷发,随后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吻,“我等你长大,昆。”
昆特在他怀里“嘤”了一声又睡着了。
伯兰特渐渐抑制住信息素的释放,没了信息素的诱导,昆特的手也从伯兰特腰上松开,睡梦中的昆特翻了一个身远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