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 玉雕
“这是什么？”
岑年握着小小的玉雕。
一片猩红。
他扯了扯嘴角，伸手，想拿药，却不小心把放在口袋里的另一个事物带了出来。
“这是什么？”
他怀疑地看了傅燃两秒，说“那我先回房间睡了，明天赶飞机。”
傅燃笑了笑，说“好。”
岑年果然转身，走了。
岑年一怔。
傅燃面色白了白，像是突然从醉酒后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他后退半步，靠着走廊的墙，对岑年抱歉地笑了笑
“对不起。”
背着光, 傅燃的视线温和而柔软地落在岑年身上。
“半年。”岑年点了点头, 又问, “半年，那为什么一直到27岁那年才送给我？”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一直到28岁那年才告白？
“你刻这个花了多久？——傻大个？”
许多细节在此刻一一串联。
岑年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说得通了, 但线索与细节团成一团, 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从那个生日之后，他一直穿起红绳随身戴着。但到了最后两个月，每每触景伤情，就取下来放在了桌子上。玉不是最值钱的那种翡翠，是羊脂白玉, 剔透而好看。
岑年低头端详片刻，微仰起头, 轻声问傅燃
“傅燃, 这不是助理挑的吗？”
傅燃茫然而无措地看他。
“不是你的，”岑年指了指自己，笑了，“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你别妄想了。”
傅燃的呼吸一窒。
月色如水, 玉雕泛着莹润的光泽。
那玉的质地不错, 是好玉, 刀工却很一般。小土狗垂着耳朵，样子很乖巧，就是转刀太生硬, 显得粗糙。
这个玉雕他很熟悉。
傅燃一怔，抬头——
原本该离开的岑年，正好端端地站在眼前。
他手里握着那个小狗形状的玉雕，眉头皱的很紧，看着傅燃。
傅燃抬眼，有些难过地看着少年的背影。
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捂着嘴，在岑年身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的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却硬生生没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傅燃摊开手，看向自己的掌心。
“你怎么了？”岑年皱了皱眉，突然觉得不对。
“我没事。”傅燃摇头，“不用管我。”
岑年直觉不对。
“你知不知道，”岑年低下头，握紧手中小小的玉雕，轻声说，“已经晚了啊。”
岑年的声音很软。
他不是在逼问，也丝毫不咄咄逼人，但正是这种平静的温
傅燃沉默片刻, 低声说
“半年。”
他的声音有些哑, 一边说着, 边把满手血迹的那只手背到身后去。
傅燃没说话。
他站在背着月光的走廊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岑年没执着要他给个回答, 顿了顿, 又问
他怔怔地看着岑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岑年想起傅燃刚刚拦都拦不住地喝酒，语气愈发冰凉了，“酒量很好？逞能很酷？你——”
正说着，傅燃高大的身形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