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闪动,白梅飘洒,画的正中,却是一个衣袂翩飞
再往下看,是一方水池,几只浅红的鱼儿斜着,鱼尾摇曳,明明是一幅画,却生动的仿佛能望见嘴正一张一合。
陆有矜拿起这画审视良久:“这两只鱼是一对儿。”
谢临凑上去仔细瞧了瞧,抬起头望着陆有矜:“你怎么知道?”
陆有矜笑了笑:“这是个小懒鸡。”
“是六子养的,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两只小鸡。我画的是我喜欢的那只。”谢临托着下巴闲闲地说。
六子是个哑巴,今年才六岁,被陆有矜在抄家时救了下来,此后便一直住在深柳堂。
陆有矜心里没滋没味的,嘴上却笑说:“这样最好,我也不愿再干这苦力。”
谢临笑笑道:“我会轻放过你?恩,我又不认识人,练走路也少不了要你陪!”
其实他已经不像从前那般肆意,只有在陆有矜面前,才偶尔流露出过往的骄纵痕迹。
谢临双眸顿时灵动,迫不及待地扶着桌角就要往前迈步,但那腿脚却使不上力,连里面的骨头都是软的,总觉得下一步就要跌在地上了。
谢临只得停下脚步,垂头丧气道:“怎么还是不能走?”
李太医反而严肃起来:“你现下只是外伤好了,至于双腿能不能恢复如初正常行走,还有看你康复的状况,平日不能懈怠,可以开始练习走动了。”
陆有矜道:“尾巴在一起嘛。”
谢临说不出话,过了半晌才啧啧摇头道:“该夸你细致呢,还是该说你心思不正?”
两人相视而笑,陆有矜继续往下翻看。
“还不一样?”陆有矜哑然失笑:“两个鸡雏儿也有喜欢不喜欢?”
“每次喂食的时候,那只鸡就风一般跑过去,叨叨地只顾点头吃,这只小鸡好——就等那只吃完了才不紧不慢的去吃。”谢临抬起脸,明净的脸上带着憨稚的笑意:“我总是把那只赶走,好让它有的吃。”
陆有矜挪揄谢临:“还嫌人家吃食儿时头点的快。我看某人吃饭时,筷子头下得也不慢嘛。”
陆有矜真想捏捏那笑着的脸,摸摸那眉毛,那微弯的眼睛……
谢临信手一拉陆有矜的衣袖:“对啦,带你观摩我这几日的画作!”
陆有矜垂眸看,是一个小鸡雏儿,懒懒的蜷缩着身子,垂着眼皮,把嫩红的小嘴儿埋在圆鼓鼓的肚子上。惟妙惟肖,憨态可掬。
谢临一听心都凉了,本以为直接就能走能跳呢,只得朝陆有矜努努嘴:“快,搀着我走几步!”
陆有矜上前一步搀住他小臂,把他按回到椅子上:“先坐下罢,也不急这一时!”
李太医一出去,谢临便靠在椅背上:“再过几天,我就能下地行走——再也不用劳烦你抱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