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期间,倒是和同苑的人逐渐熟稔。
十几岁的谢临觉得自己越来越坚强,上药时可以忍着痛不哭。却又好似愈加柔软,像是被打开了壳子,可以吸纳他人的情绪。
总是容易鼻酸,比如同时养伤的中年男子不厌其烦地问
冯闻镜的心起起落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原来是这样,那您的意思是?”
“他怎么死的我不管,只要真结果了就行。”章沉靠在椅背上,眼睛始终盯着冯闻镜:“太子也许还在外头呢,不能再留一个祸患——你说呢?”
冯闻镜额上冷汗直冒:“是……”
谢临是真的被那三个字吓住,结结巴巴问:“但……他也是男子啊?”
“看你那小兔儿似的模样。”江琛摇摇头,仿若是自嘲:“认起真来,眼里心里都是他这个人,谁还有闲情管是男是女呢!”
亲卫府
这回答倒算守规矩,结果这人嘴上冷硬,身子却听话地乖乖坐到床上,手还钻进江琛袖子里游走。
谢临心念一闪,忙低头装睡躲避。
“喂!”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琛喊道:“那边那位,别装睡了!”
“好烫。”男人的软语,惊得谢临忍痛抬头,对床那位叫江琛的,竟噙着笑和坐在床边问他吃饭的男人谈笑:“你吹几下。”
男人犹豫一瞬,终于吹吹汤羹,又轻柔地喂到他嘴里。
谢临不屑皱眉,不论是从前宫廷娇养,还是如今重伤在床,他可从没让别人这般一勺一勺喂饭。
章沉沉吟着道:“你派些人马,也不用大张旗鼓,私下搜搜——看看哪家新收了什么人没有。”
第31� 心悸
毕竟年少恢复得快,谢临的伤势虽重,还是一日日好起来。
章沉亲自找到冯闻镜:“那夜的火是怎么一回事儿?”
冯闻镜心里咯噔一声,但他迅速镇定下来道:“不是烛台倒了么……又把稻草烧着了。统领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沉只是拿眼睛觑他:“你可能还不知道,那火只是障眼法,他是被人救出去了,我细细查看了几日,发现门下的石阶上竟有一串干涸的血迹,淅淅沥沥,倒沿了东城一路。”
谢临像个松鼠般探出头,江琛一挑眉:“偷看什么呢?”
谢临转转眼珠:“你哥哥走了?”
“那是我小情儿。”江琛挑眉调侃:“方才你不都望见了?”
刚朦朦胧胧睡下,又听江琛的声音飘过来:“好哥哥,我不要你伺候啦,你坐我床上,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不是话本里小娘子对夫婿说的么?一个汉子这般说这话也不羞赫?谢临继续装聋作哑,手里摆弄着小老虎,却支起耳朵觑着眼睛望对床。
喂饭的男人开了口,声音清冷:“好好躺着,别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