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水被他的手臂拨动了，一滴水落在了他的脸上，还有更多，落在他的脖子上。
那一刻，他想到了今天那个人舒掐着他脖子的事情。
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胸口似乎空了一块。
被包裹在里面。
身体，封闭，静谧。
他小心翼翼地向后倒去，靠在边上，松了口气。
然后，没有了声音，没有了动静。
安静，只有安静。
他挣扎着咬着下唇，又颤抖地脱去了自己的衣服，摸着放在了水桶旁边，有些落在了地上，不知道在哪里。
失重，不安，楚卫下意识地睁大了眼，但脸上忽然有触感，轻轻的，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楚某还能走，放我下来！”
舒一下子就他扔进了水桶里，蔓延到胸前的水一下子把他的衣服全部打湿。
他颤抖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一个帕子落在了他的肩上，他也被抱了出来。
是舒，但这次他什么也没有说。
简单地问了一下，他也简单地回答。
他们本该是猎人跟猎物的关系，现在，却不知为何扭曲成这样。
跟狼不吃羊一样奇怪。
他出去买了一些衣服，说了样式跟颜色就拿了成衣匆匆赶了回来，买衣服的钱都是从楚卫的钱袋里掏出来的。
不知道他穿起来怎么样，舒有些遗憾地想。
随即，他皱了眉，这不是他该想的事情。
他拉出了自己，楚卫想到。
那双手，他知道，只有一个人拥有——舒。
布满了茧子，有很多伤口，凹陷，很粗糙，但很温暖，就像现在，他握住他的肩膀一样，可靠，可悲。
水桶注满了水，那位冤大头就坐在桌子那边闭着眼，想着事情，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想的。
他诽谤着，然后擦干净脸上的汗，说了声好了。
“恩。”
不能呼吸。
他拼命地拍着水，护着自己的脖子，或是别的什么。
有什么淹没了自己，是水？是——唇边一闪而过的亲吻。
接下来的一会儿，他不需要去想什么，只需要放空自己的脑子，将水注入自己的身体，洗干净。
洗不干净也没什么。
他看不见。
很快，就□□裸了。
这里没有人看见他，他也看不见自己。
双手触摸着水面，好像第一次认识它一样，热水的温度很快地染上了自己的肌肤，或许红了。
看不见对方的表情，看不见一切，只有那感触到的热水，好像自己就是个在水里煮着的鸡蛋。
充红了脸。
“脱衣服，洗澡。”
他咬紧了牙，好冷，好冷，抱住了一切，可以抱住的东西。
“好冷……好冷……”
连自己说出了声都不知道。
黑暗中，不知道时间，一切都不知道，楚卫感觉水越来越冷了，好像要冷到他骨子里一样。
慢慢的，就像是他的娘一样，慢慢地，不再对他赞扬，不再对他笑，寒冷。
好冷。
然后，回到这里就发现了那十分痛苦的喘息声，仿佛要咳出血来的痛苦。
避开一切的障碍物，舒一下子就捞出了楚卫，湿漉漉的触感。
很不错的触感，有种最上乘丝绸都比不上的感觉。
“洗完了吗？”
“没有。”
舒于是放下了楚卫，听着耳畔的水声，他似乎又沉了进去，泡着。
天庆关了门，余光中看见那位沉默的黑衣男子低下头……累昏了头吧！他暗自想着。
事实上，舒在亲吻着楚卫。
然后，他一下子就抱起了楚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