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想娶亲呐……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暮色里谁趴在桌上摸着鼻子讷讷自语,瞧着那件八百两的玉饰,半晌都没看出端倪,然后一句话被旁边内力超群的人听去。
张远尘一直没有回答过。
只是心底空落落的苏棋不知道,张远尘那时候心底也是空落落的,他想,自己已经带过一个人去爹娘面前看过了,只是那人不自觉而已。
家国仇恨,山河动荡,三十年前的一切,都离他们太远。他们要做的,不过是在俗世烟火里守着自己的一份平凡,用最朴实的心,揉面、填馅、擀面、烘培,做出京都最美味的烧饼来。
有时候很多日子过去,即将又到张大饼的周年祭奠,难得午后阳光晴好,冬日里雪花静静飘,落在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苏棋脸上,张大饼守着没人光顾的铺子,摸着腰间那枚玉玦。
待到苏棋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张远尘的侧脸,已经被夕阳的光线镀出金边,面簸箕里撑着面粉,在空气里闪着金色小粒子,谁家的虎皮花猫被冻得够呛,缩在角落的柴草里不肯出来。
苏棋睡眼朦胧间见到铺子门口挂着枚熟悉的玉饰,碧绿色的纹理,那朵暗花已经湮开了来,红色流苏在风里摇摆,一下子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