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克勒咬着牙说道。
哥俩一五一十的开始招供,连十年前那桩丑事也说了出来,却对自己在那桩丑事中的角色讳莫如深。
「妈的,再跟老子敷衍,老子天天把你们绑在树上睡觉你们信不信?让全村人都看你们的内裤颜色!」
「不说到我满意,我就把你们俩扔在那巨坟里。」
老克勒无比残忍的说道,他相信兄弟俩懂得他的意思。
「俺们不想活埋啊,你问吧,都告诉你。」
几天之后,再次耐不住寂寞的俩兄弟扮鬼出游,被两个守在一边的两个保镖抓个正着。
深夜的废宅一片死寂,时不时的有一俩只从废宅上空飞过的野鸟发出惊叫,打破了这里的静寂。
老克勒点着了煤油灯,吸着那股气味露出一脸陶醉,摇头克制住自己回忆往事的冲动。
司机的惨叫声越来越低,他被老克勒的两个属下拖着烂泥般的身体朝着废宅走去,如同一具不停嚎叫的丧尸一般。
「你给我舍身饲鬼,我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这作妖。这一次成功了我就放过你,不然老子整死你。」
老克勒冷冷的说道。
「看来这出戏会越来越精彩了。」
老克勒在木屋里面里自言自语,他自身的命运已经接近尾声,却开始饶有兴致的做起了别人命运的看客,如同占星般预测着生死。
「于伊人,要不是有潇洒这事,我真的佩服你,想不到你的过去这么惨淡。想不到小波这孩子命运这么悲惨,但是我要是什么都不做,我怎么对得起潇洒。我就呆在这南山村,我就要看着你抵达你命运的终点,我会冷眼旁观,我会很开心的看到你跟卫东阳拼个你死我活,当然,你要是报警,我肯定会插手阻止的。这场游戏谁都不能作弊,当年我的儿子惨死,你觉得是活该;如今你要认儿子,如今你要尽孝道,不也要为你当年的一时情急把卫东阳变成太监付出代价吗?就让这冥冥之中的不可莫测的命运来裁决生死吧,你若是侥幸活下去了,卫东阳失败了,我也祝福你;你要是被卫东阳抓住了,儿子也被卫东阳抓了或者杀了,那我也无可奈何。就只有这一次,我只会复仇在这一次,把一切都交给命运来裁决吧。潇洒,我的儿子,你的游魂在苍苍之高天上,看着你孤独的父亲为你所做的
这些他都可以忍受,毕竟他能从一个乡下的穷小子变成一个身家过亿的男人,还有什么不可以忍受的?潇洒死去的时候他才发现命运再一次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经营半生却最终落得个一无所获。
女儿却对于伊人的儿子有了兴趣,而他无力阻止,命运一次次戏弄着他。
终于到了这一天,他孤零零的站在这间木屋里面,彷佛之前二十几年的钻营都是一场梦,彷佛他重新年轻了过来,上天给了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可以推开门走出去,过他的富贵人生;也可以留下来,贫苦却安乐。
前妻病死之后他回来一次,他在那间小屋里面呆了三天,拼命回忆着前妻的所有,他看着空荡荡的小屋,试探着喊着前妻的名字,却再也没有人回应了。
他越来越绝望,越来越空虚,他在小屋里面翻箱倒柜,甚至趴在地板上朝着地下呼喊前妻的名字,然而仍然无人回应。
终于精疲力尽的他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一个40多岁的人第一次发现前妻已经把属于他的一切美好东西都带走了,留下的
卫东阳虽然被调离了县公安局长的位置,但是树大根深的,依然是许州的一个地头蛇。
听卫东阳的意思就准备在陈灵回来奔丧的时候一举发动,抓住陈灵,报当年太监之仇。
眼看着俩兄弟被折腾的没个人样了,老克勒也拷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他把俩兄弟放了就带着属下离开了,唯独忘了跟在他汽车后面吃尾气的司机哥。
两个下属一阵叽里呱啦。
「主要就是老姐姐的宅子周围闹鬼的?我看宅子后面的巨坟甚为古怪,不知道有什么鬼在里面。」
老克勒绕着巨坟转了一圈,停在了青石墓门口自言自语道。
老克勒发狠了,俩兄弟终于再也不敢藏着掖着,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陈灵差点被卫东阳强奸的事情,说出来卫东阳几次想抓陈灵,还连累了冯小波,还说到陈灵原本是个很孝顺的人,可是当年那次酒席就是在这里举办的,陈灵喝下了被两兄弟下药了的酒,跳河逃生却生死未卜。
后来才听说在魔都风生水起,老爷子死的时候陈灵因为卫东阳的原因没来,但是现在老娘活不了多久了,她肯定会回来,排除万难的回来。
因为陈灵实不可能连母亲最后一面都不看。
「真以为老子想跟你们做生意?真以为我在乎几幅画?还跟我套路,还把我当大鱼宰,老子宰人的时候你们还算计着爹娘的养老钱呢。」
老克勒无比犀利的嘲讽着。
「把关于陈灵的事全部说了,当年她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从不敢回来,为什么连儿子都不敢认,为什么连父亲死了都不回来奔丧。一点点说,说清楚,说明白。」
招呼属下给被绑在椅子上的哥俩动刑,精心准备的十大酷刑刚开始,陈家哥俩就扛不住了,「李老板,你想要我们说什么就问吧,别再虐待我们了。」
「我不想活活憋死啊。」
哥俩迅速投降,再也没有扮鬼时候的嚣张了。
「你是要被鬼吓死,还是把鬼找出来,你看着办。」
他阴测测的说道,被塞到卧室床底的司机墨镜耷拉到一边,只是不停地抽搐着。
老克勒三人在村外等了几天才收到了司机发来的短信,老克勒看着短信不由得冷笑连连,「原来是这哥俩自导自演的,那好办了。等下次他俩再装鬼,你们就把他俩抓起来,我要他们把关于于伊人的一切全部招供出来,全部!」
一切,无关乎正义与否,无关于对与错,只是一个父亲最后的咆哮,让这后土见证他最后一次的执着与深情。「老克勒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了,他许久不说话,终于发出一声无比疯狂的叫声,」
游戏开始了哈哈哈哈。」
他的叫声越来越响亮,回荡在无名河的上空,回荡在寂静的林子里,惊起了满天的飞鸟如同下雪般飞过天空,朝着不可知的明天飞去。
老克勒愣愣的陷落在自己的幻觉里面,他伸手猛地一抓,近在眼前的前妻的手消失不见,只有一间空荡荡的木屋包容着自己片刻的癫狂与忘我。
一切都像梦一般,他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间木屋里面,就像一个残忍的循环一般。
命运的终场就这么戏剧性的上演了,一切都像剧本中安排好的一样。
只有一个间空虚的小木屋和空虚的自己,站在人生的单行道上,义无反顾的如同行走在末路之上。
在那一刻比前妻死去更令他绝望的是,他真正悲哀的不是前妻的死,而是他失去了很多东西,他原来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
之后儿子慢慢长大,因为前妻的缘故女儿跟自己越来越像一对仇人,故意跟着自己对着干。
老克勒买下了无名河边的渔民小屋,让人拾掇干净之后就搬了进来,他十分适应眼前的环境与身份,他感觉十分自在。
他扫视着这间狭窄而寒酸的小屋突然有些悲凉的坐在地上,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和前妻也住在这样的屋子里面,一贫如洗,日子单纯而幸福,一家三口相依为命,那时候楚楚还是一个很听话的小丫头。
后来他去了魔都,迎娶了别的女人,生了李潇洒,前妻他再也没回家看过。
「有了。」
老克勒一拍自己的大脑壳,看着在一旁蔫了吧唧的司机有了计较。
「老板不能啊老板,我为你鞍前马后,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板你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