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一字一句，很慢，似乎一定要得到答案。
“谁告诉你的？”
他的声音冷静。
“啪！”
王贺关灭了床头灯。
在黑暗中，不知为什么没有立即入睡。
再次走过床尾，进入里屋去洗澡。
完全是例行的步骤。
只是——
“怎么不开灯？”
他的语气很平静。
如果不是因为大太太极力劝说，他并不想来。
周生生咬紧牙关。
想起了今天下午的对话。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虽然你一定很难接受，但有权知道。”顿了顿，她接着说：“你爹很可能是王贺杀的。”
可是大太太接过他身上的披风，想了半天，还是开了口：“我看今日生生的心情特别不好，她爹死了，她已经一整天都没有下来了，要不，将军您去看看？”
对于她说的周生生的情况，他并没有半分讶异。
却径自脱衣，显然并不想去。
她只问：“是不是你杀的？！”
枪管压紧他的太阳穴，隐隐发颤。
“是我杀的如何，不是我杀的又如何？”
是被太阳穴上的冰凉惊醒的。
王贺睁开眼睛。
周生生就跪坐在床上，双手握住他别在军装上的那支枪对准了他，黑暗中眼神熠熠发亮，“我爹是不是你杀死的？”
弯着身子，抱着被子，看不清面容。
难得，她今天这么安静，没有骂他。
掀开被子，王贺也躺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灯光让她很不适应，周生生微微甩了一下头发，头垂得更低了些，没有看他。
摘下军帽，王贺慢条斯理地从指尖扯下白色手套挂在衣架上。
走过床尾，去里侧倒了杯红酒，慢饮了一口。
周生生摇头：“这不可能！”
“你听我说。”常媛媛攥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你哥带银元过去交易那晚，我们那边正好有人看见了。大晚上，那些劫匪带着周老爷一路逃窜，根本没有杀他的意思。但是走到凑水沟时，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一伙军队。那伙军队二话不说就开枪，根本连周老爷也不管不顾，十几个人就这么全被打死了。之后他们就把所有银元带走，把那些绑匪的尸体扔
“将军，您还是去看看吧，我怕她会出事。”没有接过他的衣物，大太太再次苦口婆心。
王贺推门，房间里并没有开灯。
只有一个人影抱着被子坐在床头，也不知道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