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无法接近啊……」黑栗栗吐出口中的污血。
——那就……先解决肉山!
她看向掩埋着巨人的那一堆瓦砾。
黑栗栗逐渐意识到眼前的危机。
——对不起,看起来黑栗栗姐要输了……
——说什么丧气话!至少要解决掉其中的一个。先解决祭司吧!如果能够接
祭司抓着她的头髮,露出她濒临失神的双目:「真是麻烦啊,现在不把手脚
切断,以后也会不听话吧。」
他伸出自己锋利的长爪,按在她脱臼的右臂
「不是吧……」黑栗栗的嘴吐出绝望的声音。
肉山的拳头打在她的腹部,胃液倒灌上来,从她的口鼻中冲出。他把软绵绵
的黑栗栗提起来,然后露出了自己高挺的可怖阳具,狠狠地把战败的少女给套了
祭司鹰鼻长面,竟然是一副白种人的样貌。他的嘴裂延伸到耳根,异常的长
舌从口中伸出,带着黑色的血块。
祭司面容舒展,竟然笑了。
渐精疲力尽。
但黑栗栗没有放弃,她终于抓住了祭司的舌头,把敏捷的淫魔拖到了自己的
脚边。祭司发狂一般割伤她的身体,但她只是一个劲地用拳头勐攻淫魔的头颅。
祭司的动作灵活,舌头带动他在不同的高度快速地立体机动。他在远处用舌
头抓住黑栗栗的身体,高速地接近,然后用利爪在她的身体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黑栗栗徒劳地想要抓住跳动的使徒,但是一隻手臂脱臼、身体多处骨折的她根本
那裡已经空无一人了,只剩下一辆顶棚深深凹陷的可怜轿车。
※※※
黑栗栗明白被淫魔再次追上只是个时间问题,但没想到会那么快。
「对……对不起……」黑栗栗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下没有掌控好力道,失
手击碎了这个人的骨头。但是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她趁着人群混乱的当下,挤
出了一条道路,跑进了狭隘的小路中。
后面擒住她的腰。
「放开我啊——」
黑栗栗用力一甩,挣脱了抓住自己身体的几个人。她听见砰的一声轻响,然
轻易被击穿,但或许这一处的楼板较为脆弱,内部埋藏有空洞的管线,总之被肉
山数次撞击击破。
「咳咳咳咳咳咳……」黑栗栗再次从废墟中爬出来。脖子上的舌头已经脱离,
黑栗栗冲向围观的人群。人群先是害怕地散开一个角落,然后几个人冲上来
堵住她。
「别想跑路!警察来之前别想一走了之!」
围观者没有离开。赤裸的少女没有当场死亡,而是从坠落地点甦醒,这样的
发展简直是灵异事件。他们围绕着黑栗栗,不敢向前靠近她,也不愿意后退,吵
吵嚷嚷地举着相机拍下她雨水冲刷下混合着鲜血的雪白肉体。
的区域。肉山可能还没有彻底昏迷,而且祭司还在上方虎视眈眈,这裡如果成为
战场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女的……不是刚刚从上面摔下来吗?」
「不要……」
车流络绎不绝的大街上,围观者们围着被压垮的车成了一个圈,他们高举着
手机和摄像机,拍摄事故现场。两个人从九层楼的高空破开窗户玻璃,硬生生地
不过现在真的好痛。
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冰冷的秋雨降低了她的体温,但是身体还是像着火了
一样烫人。她从昏迷的淫魔身上爬起来,看见黑色的血从鳞甲的缝隙间流出来,
※※※
「咳咳……咳……啊……那是梦吗?」
骨头哪裡断掉了。
常常招她在夜晚侍寝,黑髮的女孩只是不发一言地执行命令,不谄媚也不高傲。
似乎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堪和卑微,自己在三人组中总以大姐自居。既然是
大姐,就应该要尽大姐的责任,替妹妹们分担烦恼,保护妹妹不受伤害。可做得
么辛苦难受的调教,都笑着感受主人的恩赐和奖励。因为没有金髮少女那样的自
信,所以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卑微的生命,只求作为最下贱的奴隶活下去。结果倒
是同金髮少女一样,每次都落得伤痕累累。
金髮的少女从遥远的北方来,那裡的水在冬季会变成成白色的羊毛,比世界
上任何事物都要寒冷。奇怪的是,金髮的少女却脾气火爆,全然与她的家乡气候
没有共通之处。就算主人再暴怒地鞭打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她也绝不退缩。究竟
※※※
能回忆起来的事情,只有零碎的几件。
那时候,金髮的少女、黑髮的少女和自己相遇了。
就算已经快昏迷了,也不能松脚,这是她打败敌人唯一的希望。
肉山再次撞向地面。地板上的裂纹骤然扩大,然后爆出骇人的碎裂巨响。
——好像……不妙了……
而那一侧,是高大的落地窗。
两人的冲力轻鬆地破开薄薄的玻璃,飞散的碎片反射着夜幕的霓光,一切都
好像减缓了。黑栗栗看见九层楼高的夜空包围着自己,冷冽的雨水冲刷着她的冰
「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栗栗死死抱着肉山,全力冲向预定的目标。
她感觉到背后传来湿润的触感,那是祭司射出的舌头,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防御。
——黑栗栗?你在做什么!
黑栗栗脚步蹒跚,只是一个劲地撞向目标。没有任何技巧,也无需任何掩饰,
「果然只能这样了……」
——黑栗栗?——心中传来白栗栗灰心的声音——现在还能撤离吗?
——当然可以。
到火车!
一隻大手伸出废墟,然后肉山挥开掩埋他的碎石,巍峨的身躯从地面升起。
绿色的鳞片牢牢地保护着他不受任何伤害。
思,反而顶住缺氧的痛苦,要活生生用大腿把肉山的脖子压断。
肉山大吼一声,把箍住自己脖子的黑栗栗向地上撞去。
黑栗栗浑身一震,没有放开。
——不可能用体术的消耗战打败肉山,祭司随时会舔过来阻挠我。
——只能用某种瞬间的巨力一口气解决掉这个淫魔。啊啊……如果是被火车
正面撞击,就算是那样的甲胄也不可能防御吧。可是这是九层的高楼,哪裡找得
近祭司的话,或许可以快速消灭他。
祭司天花板破碎的洞口爬出,节肢动物的四肢灵活的带动他轻盈的身体立体
移动。他吐出舌头抓住另一侧的柱子,把自己拉向安全的位置。
上去。
「咿咿咿咿咿咿——」浑身是伤的少女发出一声惨叫,粗大的阳具直接冲破
了她没有润滑的小穴,冲进了身体最深处,在肚皮上顶出一个鼓包。
沉重的轰击撞在黑栗栗的身侧,她像是破碎的布偶一样飞了出去,撞在砖墙
上。她从砖块中抬起头,看见了攻击自己的巨影。
肉山站在雨中,身上的鳞甲尽皆剥落,脚步蹒跚。
她大口呼吸空气,眼睛被泪水和尘土模煳。浑身的骨骼都咔咔作响,似乎处在碎
裂的边缘。
右手脱臼,人数上也被压制,缺乏克敌的武器。
「不过……是一隻……癞蛤蟆!」
黑栗栗一拳一拳打在祭司的脸上。那张金色的假面逐渐崩裂,破碎,然后从
祭司的脸上滑落。
毫无还击之力。
绝望的防御在不间断的雨中持续着。祭司越来越大胆,开始用舌头把她拉到
空中,再让她自由落体。黑栗栗一次又一次试图抓住那条滑熘熘的舌头,但是逐
祭司似乎具备良好的追踪能力。他悄无声息地从高处的屋顶闪现,向喘息的
黑栗栗发动攻击。
原以为消灭了肉山,解决祭司会轻鬆得多,事实证明大错特错。
路人们反应过来后沿着同样的小路追来,但是黑栗栗已经跳上一栋房屋的屋
顶,消失在普通人的视野中。
围观者这才意识到要去照顾另一名坠楼的伤者。可是当他们回到事故现场时,
后传来痛彻骨髓的惨叫。
「啊啊啊啊——我的手——」其中一个人痛苦万状地弯下腰,握着自己的手
臂。手臂从二分之一处起不正常地扭曲,很明显骨折了。
「你受伤了吧?先休息一下!」
「别让这女的跑了!快点抓住她!」
人们冲上来,有的人抓住她的肩膀,有的人握住她的手腕,还有的人甚至从
「必须先离开这裡……」
淫魔的目标是自己,如果要让战场远离人群,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先行离开
现场。
「我亲眼看到了!她和另一个人从那个窗口摔下来!」
「天啊,她怎么没穿衣服……浑身都是血!好恶心……」
「要叫救护车吗?」
坠落在车顶,震碎了车窗,压垮了车顶,这样的场景不可能不吸引大批的人群。
「走开……快走开!」
黑栗栗遮住自己的面庞,顾不上遮挡赤裸的身体,想呵斥人群离开这个危险
被水流冲澹,化成一大片吓人的血污。
脚步不稳,黑栗栗从凹陷的汽车顶棚摔落在地。她踉踉跄跄地站起,却被一
片白光迷晕了眼睛,下意识地举起手臂遮住面庞。
地板如同捅破的纸一般坍塌了。两人和碎裂的楼层一同落在下一层的地板上。
恍惚间,黑栗栗意识到,他们不是在地面战斗,而是在十层楼的高度作战。
肉山非人的力量击穿了楼板,让两人落到了大楼的九层。一般而言,楼板不可能
似乎落到了金属上,两人的体重把接触面砸凹了一个深坑。
嵴椎应该没有问题,身体自己站立起来了。右手确实是断掉了,不过已经脱
臼了,也没有多大区别。这样的伤,这副身体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吧。
最多的,只是对着二妹生气的红脸傻笑,或者做恶作剧逗弄天真的小妹。
如今,只剩下手心细柔黑髮的触感。
仔细想来,真是难以忘怀的、无从取回的回忆。
黑髮的少女沉默寡言。她的少见的秀美直髮如同她面孔的轮廓一样,暗示着
她远比金髮少女还要遥远的家乡。究竟为何离开故土、出现在遥远的异国,年龄
最小的少女无法回答,沦为奴隶的原因,也是永远的谜团。主人宠爱幼龄的她,
是幸运还是巧合呢,这样的人竟然能以奴隶之身活下来。
从南方的炎热沙地来的自己和她很不一样。无论主人说什么话,都像听见神
谕一样欣然讚同;无论是多么无理、屈辱的命令,都毫不犹豫地服从;无论是多
身处这样的时代,三个人的相遇应该只是机缘巧合吧。
虽然同为奴隶之身,但是三个人的个性却迥然不同,正常来说应该完全合不
来,但是却好像布匹上绚丽的异色相得益彰一样,三个人竟成了好友。
冷的皮肤。
然后,向下方,似乎永无止境地坠落。
死死地把敌人按在下方,直到与底端相触的刹那。
她正面撞上坚硬的鳞甲,继续前进,拦腰推动巨人的身躯,脚步没有任何迟
疑,速度没有任何减缓。被撞击的巨人站立不稳,被娇小的她推动,或者说撞向
另一边。
这个战术的要点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撞击。
重要的是控制恐惧的能力。
而这正是黑栗栗最擅长的。
——可是……往哪边跑啊?
黑栗栗推开文件柜和机箱,正面向肉山的身影冲去。
肉山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到她进入五步的范围后才弯腰
黑栗栗则浑身是伤,淤青和割伤遍佈她柔嫩的肉体,更别说撞击造成的内伤。
肉山有些呆滞地看向周围,似乎没有理解突然的环境的改变。这一层楼似乎
是普通的办公室,一个个隔间中摆着电脑和文件夹。
肉山再次撞击地面。
黑栗栗吐出鲜血,愈加增大大腿的力量。
肉山直起腰,力道明显变小,又向地面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