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却升出了无限的愉悦——就是这么看着我,不管是厌恶还是喜悦,只要一直看着我就好了。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阿墨的家庭是单亲家庭,父亲去世了,母亲改嫁给了一个富豪,阿墨和妹妹被当成拖油瓶留在了亲戚家里,不停的寄人篱下,被转手,”陈郁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仿佛就是在讲述着平淡的故事,但岑墨看着他的目光却越来越危险,“阿墨没有钱,但要供妹妹和自己上学……最辛苦的时候,每天要打七份工,有时候病倒了也要坚持打工,阿墨对妹妹很好。”
“……恶心。”
陈郁端起饭碗,准备投喂他迷人的金丝雀,却被肩膀大力地撞到了地上,饭菜携带着滚烫烙在了他的袖口和手腕。他勉强接住了碗,但黏在手上和衣服上的饭菜却没有掉下去,甚至烫红了他白皙的皮肤。
痛。但陈郁的内心却意外的好受了一些。仿佛是在赎罪。亵神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自然知道。
陈郁面不改色站起身更加凑近岑墨,脸颊似乎都要贴上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他的吐息清浅而带着惋惜:“你吃了饭我就滚出去。”
“滚!”还是不容置疑的冷漠。
“味道还不错,虾是新鲜的,很嫩哦。”
咀嚼的声音伴随着饭的热香在岑墨耳鼻处炸响,他转回头目光冷得能把陈郁千刀万剐。
“放我走。”有些艰涩但依旧冷漠而言简意赅。
“……好。我答应你。”
岑墨闭上了眼,又睁开:“但如果你没有说话算话,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被那样阴狠地瞧着,陈郁也不觉得恐惧,而是怜爱地抱住了岑墨,轻轻在他僵硬的唇角落下虔诚的一吻。
“你要什么?”
陈郁笑了一声,带着暧昧与欢喜:
“我要你。”
“你舍得让她跟着你逃窜流亡吗?阿墨。”
岑墨抬起头,那双素日冷淡上挑的凤眼沾染了一些潮红,他紧咬着牙关,半晌,却颓唐地松开,目光悲切地落在了床边。
“你可以救她?”
他目光虚晃了一下:“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新闻。”
岑墨却摇了摇头,那张和善的面庞从脑海一闪而过,他知道陈郁没有骗他:“不用。”
陈郁吐出一口气:“你没钱偿还那笔巨额。”
勾人馋虫的滋味蔓延到鼻尖,萦绕、弥散,饿了一天的腹腔已经开始抗议。
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有在耳边响起:
“阿墨,吃饭吧。应该已经很饿了吧,饿坏身体可不行哦。”
陈郁眼圈有点泛红但语气依然平淡,“后来阿墨成绩过于优秀受到了学校的资助和一位慈善家的帮助……以理科状元的成绩考上了b市最好的大学。现在就职于一家科技公司做总经理。”
“……你到底想做什么?”岑墨声音沙哑了些许。
陈郁摇摇头:“我不想拿你的妹妹威胁你。但你肯定不知道,你所在的公司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老板在昨天就携款逃跑了没有申请破产保护,留下的烂摊子将会由你们几位董事承担。”
随意地抽了纸巾把身上的饭菜擦干净扔到了垃圾桶里,陈郁低着眉眼,还是说出了他最不想提及的话题:
“阿墨有一个妹妹对不对?”
岑墨猛然睁开眼睛,抬头恶狠狠如狼般看着他,仿佛要把他厮杀成碎肉。
陈郁抬手整理了一下岑墨蹭皱的衣服:
“那我喂你吃?”
岑墨错过身却依旧没有躲开陈郁的双手,他像案板上的鱼,只能被可恶的屠夫不容拒绝地整理了衣襟。
陈郁笑了一下:“不放。”
岑墨不愿意和这个衣冠楚楚的疯子多费口舌,他嗤笑一声:
“那就滚出去!”
“当然。我去给阿墨做饭,这次一定要好好吃完哦。晚上会很耗费体力呢。”
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暧昧,不容岑墨拒绝。他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上赶子让他肏?那他就肏死他。
“我要你成为我的爱人。”
“我要你和我做所有爱人都会做的事情。”
“但是我会关着你。你只是属于我的。”
不再要求放他走,只是希冀着拯救自己的妹妹。陈郁有些嫉妒,但又有些心软。
“我可以。我甚至可以买下那家公司,送给你做礼物。但你要知道,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都是需要等价交换的。”陈郁坐在床上,轻轻抚摸上岑墨的眼睫——这次他没有拒绝。
岑墨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强忍住躲开的欲望,他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裁决的味道:
“你会因为无法付清而东躲西藏,妹妹跟着你将会无法上高中,她和你的光明前途都会粉碎得彻底。你们只能躲在阴暗处,像老鼠一样,一旦被发现,就是万劫不复。”
岑墨低下了头,没有反驳,但弓起的后背宣告着他的不平静。他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在懊悔。
“阿墨的妹妹才17岁吧,今年就上高三了,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时光,还可以成为一颗耀眼璀璨的明珠。”陈郁笑着说。
那张清俊的脸此刻在岑墨眼底只剩下了令人作呕。他忍住了喉间的腥甜,偏过了头不去看他。
“没有投毒的,不相信的话我吃一口给你看看?”
陈郁叹了口气,用筷子夹起一个虾仁抬起头小心的放进嘴里,没让筷子沾上他的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