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只留下这一句话。
施水仙抽手不及,又用了点力气。
开始是想拽着灯云,却反作用伤了自己。
一边说,一边死死的盯着灯云的眼睛,好像迫使她承认,而不敢糊弄。
上辈子的灯云还会害怕,可现在,她笑嘻嘻的回视着阿姨的目光,仿佛不在状态。
在看见一个匆匆的人影,突然惊喜的叫出来
施月含糊的报了个数目,她不满意,眼睛盯着灯云
“你妈妈就是大方。”
然后嘴里猜测出几个价位
叁仟块,她记得的。
施月身上倒是一件新棉袄,看着普通,但是穿在她身上,因为年轻漂亮,气质好,也显得有些上档次起来。
她撇撇嘴,眼睛又落在灯云身上。
灯云早看见了母亲手上的叁个红包。她上辈子没心没肺,像最平常的孩子那样以为红包就是大人给孩子的礼物,是出于爱意的无偿赠与。
可长大以后,才知道,这是一笔等价的交换。
甚至,有时候还会略有亏损。
灯云和表姐玩的满头汗,里屋传来喊吃饭的声音。
她们都乖巧,应了一声便跑回去了。
大年初一,一家子老小喜气洋洋的吃了顿团圆饭。
像做戏,有什么意思呢!
她一转头,又看见田伟国正和小舅子在屋门口说着话。
绿皮衣挨着弟弟身上那件时兴的黑色灯芯绒外套,显出一种不合时宜的土旧。
田伟国最后还是没有穿施月买的衣服,固执的套着那件几年前的旧衣,好像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到了外婆家,果然是晚了。
姨妈施水仙正和老娘说话,听到摩托车的气鸣,头一个抬起头。
她甩甩手,当着母亲,丈夫,还有妹妹妹夫的面,捧着手腕,皱着眉头咝了一声。
“灯云力气还真大!”
施月笑了笑,没有接话。淡淡的看着姐夫隐晦不满的眼神,然后母亲也劝慰了几句。
“表姐!”
然后呼的像阵风一样跑走了。
“阿姨我找姐姐玩去啦!”
“五百块?”
“叁百?”
“八十?”
红色羽绒服。
施水仙走过来,上手去摸下摆,指尖揉搓,好像感受填充的鸭绒绒根。
“几百块?”
一放下筷子,施月瞅了个空,趁着灯云不在,将她表姐路莎莎叫到了一旁,递出去两个红包。
“还有一个给你妹妹的,放好了。”
她小声叮嘱,一面环顾四周,像是做贼。
又想起了那一身她花了许多金钱和心力准备的新衣服。
大过年的宁愿穿旧衣服,也不穿新衣服。不满意她买的东西,自己又不买。
她真是不能理解他的古怪。
“你这吃油的还没我们脚踏车快。”
她看了眼自己的妹妹,注意到夫妻两身上的衣服。
田伟国的皮衣是好的,可是件旧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