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进一大早就领着车队进了城,他带着车队日夜兼程就是为了能在今天的如期赶回店中,再来自己儿子毕竟少不更事,也是怕店中会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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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主,我都敲了三遍店门,里面还是没反应?”说话的是冯进的管家——何冲。
想到这里,方梓山心念闪动,随即那柄插在园子里的仙剑就‘嗖’的一声飞回到自己手里,他要做的就剩给自己来个了断啦。
方梓山此刻看着手里这把家传宝剑,不免在最后想起了父亲把剑传给自己时的嘱托。想到这里原本紧紧握住剑的手放松了,甚至身体兴奋地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因为他想起一个地方,他确信这个地方能给自己一个公道。
方梓山心中暗想:“是,我是可以死,不过我死之前也不会让你们这对狗奴好过。”打消了轻生念头的方梓山,一跃而起,御起仙剑掠空而去。
喝酒的人终于停下了,缓缓地放下了酒坛,终于忍不住垂下了两行热泪,嘴唇颤抖着说出四个字:“欺!人!太!甚!”然后就忍不住呜咽起来。
“你给老娘哭丧呢,要哭滚远点,兴致都被你搅了。”柳青青本来正在关键时刻,却被外面呜咽声搅的心烦意乱。
方梓山已经没有心思理会屋里传来的谩骂,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去死!
冯进对着离去的‘三太爷’又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说道:“老何,你把我们账上能卖的东西统统卖了,留几个人伺候‘三太爷’,其余的都打发了,带上所有家当,跟我前去拜山,给我儿子报仇!”
何冲连连答应下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道:“东家,那少东家的尸身怎么办,不下葬吗?”
冯进看着手中的谢帖,斩钉截铁道:“我儿尸身就停放此处,如果这次拜山能报的此仇,再回来发丧不迟。如若报不了仇,你就给我也准备一口棺材,把我和迎儿一起下葬!”
“我的伤早就好了,全是因为酒,我今夜喝了太多酒,你信我,你信我,我只要不喝酒,我只要不喝酒一定能做到的,我肯定能做到的。”方梓山说话时眼神空洞,生怕自己的话没人会信。
“我信你,你一定会好的,以后少喝点酒。”其实刘青青早就知道,他的身体是好不了啦,不过今天比以往更惨,不止是举起不能,甚至还早泄,看来那一剑伤了他的根本。
“今晚你就别回房了,被你折腾的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柳青青再也不愿意多看方梓山一眼,抬脚甩了甩粘在上面的精液,就这么裸着身子回了房。
冯进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自然知道如何权衡利害得失,不过终究是老来丧子,如何能让自己割舍这锥心之痛?!
冯进沉默半晌,对着‘三太爷’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泣声道:“‘三太爷’,你老对我冯家恩重如山,我代表冯家给‘三太爷’叩谢了。如此之后,冯某以后再做何事,都与‘三太爷’再无关系了,我这就遣散家里的剩余的伙计,也不连累他们,但是我儿子的仇,我放不下,我势要追查到底,必与这活贼人不共戴天。”
‘三太爷’望着跪在脚边的冯进,也不免泪湿双目,哭道:“东家,你这是何苦啊。”说罢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
冯进一脸诧异的问道:“‘三太爷’这是何意,为何贼人杀人越货,却留个宝物在此?”
‘三太爷’长叹一口气说道:“这叫花钱断缘,修道成仙的,最忌沾染尘缘,孽缘一旦生出必然损毁道心,所以干这种事儿的仙修们,就在动手之后留下财宝,买断这段恩怨,以求保守自身道心。”
冯进愤然道:“笑话,我儿子的命,就拿这个破玩意就想息事宁人?。”
何冲答道:“都死了,连‘三太爷’请回来的保护少东家的几个剑仙也没剩下,尸身都在后面库房里,门口还有一堆银钱。仓库里的宝物,钱财被抢了个精光。”
冯进听后也不搭话,只是拿起了儿子身前的玉如意,翻来覆去查验起来。
此时在店中察看完毕的‘三太爷’终于缓缓走进了大堂之内。
他这句话一出,冯进的心算是一下子沉到了湖底。
话音一落,只见‘三太爷’微微抬手,一道掌风缓缓递到了店门之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店门被震得四分五裂,正在撞门的十几个伙计,也一同跌进了院里。
冯进一马当先冲进了院里,边走边喊道:“都给我进去找,先找到我儿子!”
何冲也不敢怠慢,赶忙喊了十几个伙计去撞门,但是店门厚重,一时半会儿难以撞开。
“请三太爷!”冯进看着伙计们合力也撞不开厚厚的店门,不由得起了急。
冯进口中的‘三太爷’是从冯进太爷爷那辈就在冯家担任客卿的一位得道仙修。
“下贱胚子,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女人,你只配做我的母狗,只配做我的泄欲工具。”方梓山用力抓住柳青青胸前的奶子,一口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吮吸着。
“啊……嗯……”“快给我,快给我!用你的‘剑’刺死我,刺进我心里。”柳青青陶醉地呓语着,用纤细的长腿蹭掉了方梓山的裤子,抬起玉足去‘抚摸’方梓山胯下的宝剑。
可就当她的脚碰到那‘宝剑’的一瞬间,方梓山浑身犹如被电击了一般,抖动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不对,砸门!”久在江湖摸爬滚打的冯进,嗅到了一丝不详的气味。
何冲一脸惊恐的说道:“东主,是不是出事儿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能出什么事儿,快!”冯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自己调教的伙计杂役,没有意外,是不可能如此懒散的。
“梓山,为父今日把这柄剑传授于你,希望你他日能够功成名就,光耀门楣。儿切记,立身要正,不然必遭此剑厌弃之,若是日后遇到天大的祸事,勘有性命之忧,携此剑前往紫霄宫,他们的掌门盛凌云与我有旧,也许会还你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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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宝斋’——朔州城中最大的商会,每天来来往往的钱财仙宝不计其数,终日车水马龙,繁华似锦。
自己作为剑仙却被别人用剑所伤,自己的女人无论身心也都被人所霸占,做个男人活到这个份儿,还有什么脸再喘气。
他想过找戚风拼命,但是又有什么用,当日戚风行凶伤人只用了一剑,现在去找他拼命,根本就是送死。
杀了柳青青,他又做不到。谁能帮自己?谁能打败戚风?答案显然是没有。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去死了好了,无非就是世间少了个窝囊废而已。
方梓山知道柳青青看不起自己,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我会好的,我一定会好的。”方梓山不停地重复这两句话,慢慢晃到门廊前,拿起一坛酒不停地往嘴里灌。
“嗯……啊……你是真男人……戚风……快……”房间里传来一阵娇喘,原来是柳青青一边抚慰着自己,一边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三太爷’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笺,缓缓说道:“我早年一直央你四处打探古董珍玩,其实并不是自己喜爱,是为了进献紫霄宫的掌门人,此人酷爱收藏,不过多年来送去的东西都被悉数退回,难得今年收取了一件我进献的古董木鸢,便得了这一张谢帖。本来我想凭这谢帖去拜会盛凌云寻求回仙之法,如今看来东家比我更需要此物。”说罢把谢帖递给了冯进。
冯进颤抖着双手接过谢帖,哭喊道:“‘三太爷’你把此物给了我,你寻求回仙的机会可就……”
‘三太爷’摆摆手,说道:“唉,我尘世倦染太久,耽误了修仙之道,如今又是这幅残躯,已然活够了。你拿此谢帖前去拜山,我听闻紫霄宫一向自诩江湖正义,定然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言罢拄着拐杖,缓缓出了大堂。
‘三太爷’长出一口气,又说道:“这么做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告诉你,做这事儿的都是仙山上的仙修们,奉劝你们这些人,最好不要想着寻仇,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秤。”
冯进听‘三太爷’这么说,心凉到了脚底,泣声道:“‘三太爷’,这事不管谁做的,我的财产可以不要,但我儿子,迎儿不能白死啊。”
‘三太爷’意味深长道:“我也想替少东家报仇,但是有心无力啊。如今我仙力已脱,已然是油尽灯枯之像,再有我请来的保护店铺的几个仙修,个个都是百年以上最具杀力的剑仙,连他们都没有还手之力,被人宰了个精光,可见这伙人修行都不浅,我们如今去寻仇,势必是以卵击石,店里还剩的的几十口子也是白白送死啊。”
冯进看见‘三太爷’赶紧起身把手中玉如意递了过去,说道:“三太爷,可有什么线索了?”
‘三太爷’没有答话,仔细看了手中的玉如意之后,把它抛向空中,紧跟着微微抬手发出一道掌力把这玉如意殛了个粉碎,哪知化成粉的玉如意居然滞在半空中,慢慢恢复成完好的样子,啪的一声脆响又掉落在了地上。
‘三太爷’看着掉在地上的玉如意,说道:“果不其然。”
其实冯迎的尸身就趟在店中大堂之内,冯迎头顶处还放着一只玉如意,看成色似乎价值不菲。
“东主,店里的朝奉和伙计们都找到了。”何冲看着少东家的尸体也是一阵阵的心酸。
“还有活着的没有?”冯进蹲在地上抚摸着自己的独子,不由得老泪纵横。
没过多时,一个伙计扶着位老者走到近前,这位三太爷看上去形同枯槁,不仔细看的话跟干尸都没两样。
“还请三太爷出手破门。”冯进作为东主可谓是对这位客卿毕恭毕敬。
‘三太爷’看看了店门,又看了看正在撞门的十几个伙计,意味深长道:“大祸将至啊。”
柳青青也没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天上的月亮,轻轻推开了趴在身上的方梓山。
前一秒还是一头猛虎的方梓山,现在就像一只死鱼般躺在地上,没了生气。
柳青青坐起身,看了一眼脚上的液体,脸上抹过一丝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