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看起来像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组织起语言。
“哎呦!公主啊…您是不知道,就在前些日子,陛下遭到奸人迫害,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谁都不愿意见了。”
他说得委婉,但凡是个有心人,都知道是那晚召见永乐公主之后,陛下才变成现在这样。要真说和她没什么关系,估计没人会信。
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老家伙。
“陛下他、已经整整五日没有出过屋门了…!”
薛缮俯视着门前长跪不起、一直向她磕头的老太监,颇有些头痛。
难不成…他其实不讨厌那种…?
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想法有多么危险,薛鼎锡羞红着脸、掩盖似地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都给拂下了地,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算什么……
随即就是一片黑暗。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盖头还在、嫁衣还在、外面的嘈杂声还在、她的一切,都还在。
脚步声慢慢接近,苏灵儿明显感觉到了面前站着一个人。
“阿承?”
但是她并没有听到过开门的声音…
*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看来…公主还是忘不了宁承…
“你一会儿,千万别跟着我,懂?”
“为何…”
此时我们的女主,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缩在房梁上,冲着对面的影肆挥了挥手。
“好巧啊,你也是来看热闹…啊不,看苏灵儿成婚的吧。”
影肆:……
……
正躲在府里吃瓜的薛缮措不及防被喂了一口自己的瓜,还是苦瓜。
【这些人是不是太闲了。】
*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凤冠霞帔,真是让人好不羡慕。
“公子看来是真的上心了,居然为了一个丫鬟操办这样大的婚礼…”
【他这是什么反应,莫非真的改过自新了?】
【嗯…他应该是下不了手了。】
系统看着版面上明晃晃的【目前好感度80】陷入了沉思。
又梦到了…
“可恶…”
那日之后,薛鼎锡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关于薛缮的事情,更不用说去找她算账了。
薛缮信步走到男人面前站定,双手搭上他的脖子,语气暧昧。
“我只是想问问…皇兄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
薛鼎锡看她这副失落的反应,心里还有些得意,但随即就听到了咔嗒一声,
──门被阖上了。
“既然皇兄不愿意,那我就只能…”
不可以吗?”
薛鼎锡没有回答,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
若是她之前提出这种要求,他自然会装出一副皇兄的做派去包容她。而现在、在把自己害成这样之后,居然还可以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门外人敲门的手停顿片刻,薛鼎锡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嗤笑。
“这才几天不见,脾气怎变得这样差了?”
看到来人的瞬间,他瞬间领悟到了如鲠在喉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气势在不经意间就落了下风。
“谢公主!谢公主…!”
*
扣——
“啊啊嗯嗯…不要…不要了、停…!”
“下面吃得这么紧,哪里是不要…”
“…嗯啊…唔…要去了!要去了…啊啊啊啊!”
“如今陛下的心结…恐怕只能靠公主来解了呀!”
‘奸人’薛缮:这老太监倒是挺聪明。
“好吧,皇兄这样我也担心得很,快带我去看看吧。”
所以…他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
终于等到薛鼎锡的人了,
“公主…!您帮帮老奴、救救陛下吧…”
“谁?!”
没等她自己揭开盖头,一只纤细的手映入眼帘,然后就是那张明艳的、让她羡慕嫉妒过无数次的脸。
“灵儿,好久不见。”
苏灵儿首先被送进了屋里,盖着盖头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一副小女儿家家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宿主,宁承快到了。】
呦西,来活了。
后知后觉地,他意识到,自己居然狠不下心去对她做些什么。
就算之前的确是对她有点兴趣,但是在被那样对待之后,怎么说也不会是他现在这副纠结的样子。
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要宠幸后宫的想法了,面对着床上的温香软玉,一时提不起半点性趣。
“听话,会有奖励的。”
薛缮耍流氓似地朝着影肆抛了个媚眼,给了他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搞得影肆满脸羞红地埋下了头,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起来。
公主真是…太坏了……
“公主…您这是…?”
“我就…来看看,哈哈哈…”
影肆只是单纯地不放心让她单独出门,便偷偷地跟上了。不曾想公主为了看这场无可厚非的婚礼,竟甘愿委屈自己藏在此等污秽之地。
【宿主,我觉得你比他们更闲。】
【你不懂,我这是在养精蓄锐。】
【哦…但是…】这个姿势,着实是有些不大美观。
“可不是吗,听说夫人都被他给气得卧病在床了!”
“自家母亲还在床上躺着,就迫不及待把那个女人接进门了…真是大不孝啊!”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使了什么妖术,把公子耍得团团转,就连永乐公主都敢得罪…”
这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从50涨了这么多!明明宿主也没做什么啊…
“既然皇兄并没有什么大碍,那我就先走了。”
薛鼎锡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来不及深究,只能看着少女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薛鼎锡只是惊讶了片刻,随即一把将她推开,神情严肃。
“休要胡说,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我就随便问问,这么紧张干嘛?”
“你、你想做什么…”
他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面前神色泰然自若的少女,对上她带笑的视线,又狼狈地收了回去。
“皇兄不必紧张…”
这怎么可以?
“当然不可以!”
“哎,真是让人伤心…”
“你来做甚…”
薛缮侧头靠在门槛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府里太无聊了,就来找皇兄聊聊天……
扣——
扣——
“朕都说几次了!不见!!都给我滚出去!”
…
啪——!!
偌大寝宫内,俊美的男人将手里的奏折猛地扔了老远,眼神阴狠至极,脸颊却泛着与之截然相反的红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