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动了死念的李秀成,听父老们这么一说,求生欲又开始回升起来,道:「那便多谢诸位乡亲了!」
天京城一破,周围的各路郡县也尽归曾国藩所有,所以李秀成成了要犯,到处都有他的画像贴在墙上,悬赏捉拿。
村民们都不敢收留李秀成,生怕惹祸上身,但对忠王的爱戴之心,还是日月可鉴,他们给李秀成送了吃的和喝的之后,就离开了。
「忠王?你是忠王荣千岁吗?」
就在李秀成闭眼准备受死的时候,门口忽然拥进来几个村民。
「啊……是!」
押送着她们的朱南桂上前禀报:「回将军的话,乃是发逆女状元傅善祥和……和一个女长毛!」
他虽然强暴了黄婉梨,却叫不出她的名字来。
李臣典当然认识傅善祥,先打量了她一番,又把注意力挪到了黄婉梨身上。
鲜血从女官的胸口涌了出来,像两道红色的瀑布一般,从她身体两旁哗哗地流到地面上。
这可怜的女人弯曲地被绑在凳腿上的双脚使劲地抽搐了两下,很快就失去了反应。
再看她的周围,同样被绑在凳子上的赤裸女子,居然有十几人之多,每个人都是被长刀贯胸,和木凳钉在一起。
湘勇拔出湿漉漉的肉棒,就算射精之后疲软,看起来也依然粗壮结实。
他看也不看那女官一眼,走到自己丢在旁边的衣物前,拣出佩刀,呛的一声,把宝刀抽了出来。
握着明晃晃的刀,他又回到了女官跟前,双手反握刀柄,刀尖朝下,对着女官的胸口,一刀刺了下去。
看到那湘勇可怖的肉棒,她又羞又怕,简直多看一眼,就是对她灵魂的玷污似的。
强壮的湘勇也彷佛没有把身下的女官当成一个人来看待,每一次顶插,都使出了最大力气,肉体撞击的轰轰声,让人听了心惊肉跳。
女官的腰在他的冲击下,已经扭曲地顺着凳角的边缘折迭下去。
如果没有跟随老天王参加金田起义,他现在应该也和这些农夫一样,悠然自得吧?不!不会的!这里是江南,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在他们广西那个穷乡僻壤里,那时不参加起义,恐怕这时已经被饿死了吧?李秀成牵着马进了破庙,看到庙里的神龛已经倒塌,里面在神像也碎了一地,供桌上的灰尘比香炉里的冷烬还要厚。
他跌跌撞撞地瘫坐在地上,把早已射空了的燧发枪丢在一旁。
随身带来的枪子和火药已经用尽,就连填装火药用的通条也不知道被他丢到了哪里去,这已经成了一把废铁。
但他却把整个人都扑到了女官的身上,挺着那根坚硬的肉棒,不停地往那异常红肿的肉洞里抽插。
女官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在湘勇残忍的强暴下,只从喉咙底部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不用多想,也能猜得明白,这位女官在傅善祥和黄婉梨进来之前,一定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本该白嫩的肌肤上,现在没有一块完好,到处布满了淤青和触目惊心的鞭痕。
傅善祥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被关进西王府的时候,也被洪宣娇用这样的凳子捆绑起来,然后在极度羞耻中被剃光了耻毛。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位女官的痛苦,被倒着折成几乎直角的身体,此时后腰一定像是快要折断般酸痛难忍。
她三十岁上下的样子,浑身一丝不挂,凌乱的秀发遮蔽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她是仰面朝
天被人笔挺地按在凳子上的,比一巴掌稍宽些的凳板上,躺着她整具赤裸的女体。
两人一起被带到了旁边的一间大殿里。
曾经东王的书桌,现在被搬到了这里,充当公案。
坐在公案后面的,是朱洪章和李臣典。
朱南桂指着傅善祥,对扶老二和申老三两人道:「她是长毛的女状元,一直在伪天王府里做事,一定知道些什么,快把她带出来!」
扶老二和申老三大步走到傅善祥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拖着就往外走。
「啊!傅姐姐!」
傅善祥低声问。
「他们杀了我的父亲和兄嫂!」
黄婉梨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
也不知为何,今天从一大早开始,这些湘勇就不停地往外提人。
提出去之后,就听到隔壁的阵阵惨叫,大概一两个时辰之后,又会有人进来重新提一批。
样子看上去像是清妖的将领们开始审讯俘虏,可是被提出去的女官女兵们,却没有一个回来的。
傅善祥和黄婉梨先前并不相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出于人畏惧的本能,都禁不住地向对方的身边靠了过去。
傅善祥看着这个尚不满二十的少女,满身血污,不禁动了怜悯之心。
曾经,她在家里排行最小,一直被哥哥姐姐们宠着长大。
「我是三条营的人!」
就在两个女人互相加深认识的时候,忽然关着她们的那扇大门被轰的一声打开了,几个把辫子缠在脖子上,人高马大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啊!」
「我是……」
傅善祥没有否认,低下眉头说着,把身体抱得更紧了。
「幼天王逃出去了没有?」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了,胯下的那匹驽马似乎也开始坚持不住,脚步显得有些蹒跚。
终于,他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滚进脚下的浅水塘里。
他跪在乱石堆中,不停地用手掬起水来,往自己的嘴里灌。
「嗯?」
傅善祥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的这位少女。
「我说,你是女状元傅善祥吧?」
此刻,她的脑海里仍充满了曾经和她
一起共事过的女官们被清妖残忍杀害的画面,彷佛没有听见婉梨的话似的,把脸埋在膝盖中间,一言不发,像是在哭泣,但眼眶里却一滴泪水也看不到。
被焚烧过后的东殿,也就这间屋子还算完好一点,可四面皆墙,连个窗洞都没有,进出全在一扇门上。
所以那些还来不及自焚的女官女兵们,都被士兵剥光了衣服,狠狠地发泄了一顿兽欲。
傅善祥和黄婉梨也被关在这间屋子里,她们和身边的那些可怜的女人一样,也是袒胸露乳的样子,只能尽量地把身子往墙角里缩,遮蔽她们的羞处。
「我认识你,你是太平天国的女状元傅善祥吧?」
更何况,就算杀出去了又怎样,接下来迎接他的,又会是一轮又一轮的追捕。
他绝望地把刀扔在地上,任由湘勇们将他的手臂铐了。
天京城内,屠杀还在继续,但有的湘勇已经开始灭火。
这些天,他的神经紧绷得就像发条一样,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从睡梦里醒过来。
他睁开眼,猛的抽出战刀,冲到山门外。
破庙前的院子里,已经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湘勇,手中的火把照得比白昼还明亮,数不清的长矛正对着他。
2021年9月4日
25、埋骨之地
李秀成杀退了几波追兵之后,兜兜转转,终于到了方山脚下的一座破庙里。
但人心难测,还是有人抵御不了重金的诱惑,把李秀成的行踪告知给了湘勇。
陶大兰就是这样的人,就在村民们给李秀成送吃食和干净的水时,他已经驱往了萧孚泗的大营。
当天晚上,李秀成正蜷缩在破庙里过夜的时候,忽然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
到了这步田地,李秀成也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既然大家相逢有缘,你们可以提着本王的人头去找曾帅,曾帅一定会给你们丰厚的赏赐!」
「忠王,使不得!」
村民们将他手中的刀夺了下来,「若非殿下打开神策门,放我们出来逃生,今日我等哪里还有命在?殿下请放心,我等必将掩护殿下,躲过清兵的搜查,送殿下南下,去和幼天王会面!」
「陛下,」
李秀成冲着南面跪了下来,「臣走到这一步,也只能为陛下尽忠了!」
说完,抽出随着的战刀,正要自刎。
也许是觉得黄婉梨年纪小,在遭到恐吓的时候,指不定没能守住秘密,把他们想知道的消息不小心说出来,便指着黄婉梨道:「先把她带上来!」
「哼!」
朱洪章残忍地从鼻底冷笑一声,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傅善祥和黄婉梨听的那样,「这就是不肯如实招供的下场!」
李臣典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来的何人?」
他这一刀刺得十分有力,刀身竟然穿透了女官的身体和她下面的凳板,把她的人和两寸后的木凳板一起串了起来。
「啊!」
傅善祥虽然有心要保护婉梨,可看到如此残忍的场面,还是吓得不自主地和婉梨抱在了一起。
这个样子,就算不死,也会落得半身不遂。
终于,湘勇在抽插了几十下后,随着一声大叫,射出了精液。
女官的肉洞周围顿时被浓白色的浆状液体煳住,可她依然像毫无知觉似的仰天躺着。
因为她肿得就像水泡般的阴唇已经鲜艳得快要渗出血来,如果不是匪夷所思的淫刑,只靠士兵们的奸淫,必不至于此。
「傅姐姐!」
黄婉梨把脸靠在傅善祥的肩头。
她比当初的傅善祥还要凄惨,不仅要承受着如此屈辱的姿势,还要承受着一个男人的蹂躏。
一名同样浑身赤裸的湘勇,身高八尺,皮肤黝黑,就像在炼炉里锻造过的一样。
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恐怖得凸起着,少说体重也在二百斤上下。
一根皮带箍在她的脖子上,将她的脖子和下面的凳板紧固在一处。
双臂也被拧到了凳板下,用麻绳捆绑起来。
至于她的双腿,被左右分开,分别绑在八字型的凳腿上。
傅善祥和黄婉梨还没走进大殿,就闻到了一股从里面飘出来的浓浓血腥味。
大殿内,到处都是鲜血在横流,丝丝地从石板缝里渗进去。
在一盏长条凳上,一位看不出是女官还是女兵的女子被绑在上面。
黄婉梨不由地叫了一声。
朱南桂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是他下令灭了黄家一门,又是他把婉梨带到这里来的,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哈!没想到,这个女长毛还活着!你们把她也一起带出来!」
于是扶、申二人又捉住黄婉梨,把她也一起从人群里拖了出来。
冰凉的清水入喉,让他感觉好受了许多,趔趄地从水池里站起来,看到了眼前的破庙。
破庙立在山脚下,周围是一片青青的稻田,几个赤脚的农夫正在田里耕种。
似乎几十里外的天京大战,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啊……」
傅善祥忽然可怜起身边的这位少女来。
扶老二和申老三是朱南桂带进来的,他们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傅善祥的身上。
看到那两个长相可怖的湘勇之后,婉梨似乎更加害怕了,在傅善祥的身边缩得更紧,可傅善祥还是发现,她怕归怕,双眼却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个人,在眸子的深处,似乎藏着一股怒火。
只是现在,恐惧占了上风,把这股仇恨的怒火压在心底。
「你认识他们?」
到了她这个年纪,仍未生子,好几次不禁有冲动,想要收一个妹妹照顾,但由于天京战局日益紧迫,收了义妹,在城破时无非就是害了她,所以只能作罢。
现在看到婉梨,她隐压多年的母性忽然暴露出来,抱着婉梨,轻声说:「别怕,有我在!」
本来屋子里很暗,当门一打开的时候,一道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让傅善祥感觉瞳孔有些刺痛,但她还是勉强看清了进来的两个人,样貌十分丑陋,就像被人撕掉了脸皮似的,满脸都隆起着一个个脓包,一直延伸到脖子上,钻进马褂里去。
顿时,整间屋子里一片鬼哭狼嚎。
关在这里的女官和女兵们事先都吃过这些湘勇们的苦头,现在一见到他们,都怕得像见了鬼似的。
尽管每个人曾经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天京城共存亡,可死亡是一件容易的事,最难的却是像她们现在这样,生不如死!黄婉梨也被吓到了,往傅善祥的身边缩了缩。
傅善祥没有回答她,却抬起头,正视了她一眼,反问道:「听你的口音,也是天京人?」
「嗯!没错!」
黄婉梨道,「我家住在潮沟边北门桥黄宅!」
黄婉梨脆脆地问道。
虽然她现在也沉浸在父兄死于非命的悲痛中,但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依照着本能,迫切地想找一个能和自己说得上的同伴。
只有这样,她才会不悲伤,不显得那么孤单。
从墙壁的另一边,不时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和哭喊声,光听声音,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边惨不忍睹的场景。
「喂?」
黄婉梨用手肘顶了一下傅善祥。
紧挨着傅善祥的黄婉梨说。
傅善祥高高地举着双膝,太过纤长的双腿弯曲起来,膝盖几乎顶到了她的下巴上,她就这样用双臂抱着自己的小腿,勉强维持着这个姿势。
在浑身赤裸的情况下,也只有这样,能让她感觉稍许还能遮掩一下自己的羞处。
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几乎把整座金陵付之一炬,在城里反抗的太平军也跟着这场大火,被烧成了灰烬。
东殿的一间屋子里,关满了衣不蔽体的女兵。
湘勇各部几乎不约而同地下了同一个命令,但凡捕获的女长毛,都可以任由士兵们支配。
「忠逆李秀成,现在你已经被包围了,快缴械投降!」
萧孚泗坐在马背上高喊道。
李秀成忽然不打算再抵抗了,一己之力,要想从这几百人中间杀一条血路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身边已经没有半个追随,身上又到处遍布了刀创,鲜血浸透了袍子。
和湘勇已经玩了三天捉迷藏的游戏,带着屁股后面的一队清妖不停地在路上兜圈子。
三天光景,想必已经足够让幼天王脱离险境了吧?李秀成感觉又饿又渴,骑在马上也是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