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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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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黄昏(13)情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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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

采菱的脸又红了起来,「我从小就被家里人裹了金莲,天国的靴子又大又宽,

穿上便不好走路了!」

天京的死牢里,到处都是老鼠、蟑螂、臭虫横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

霉味,让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啊!」还没踏进死牢的门槛,采菱就突然大叫起来,两只脚在地上不停地

马车就得得得地开进了城门里。紧接着,身后的吊桥被嘎吱嘎吱地拉了起来。

小麻雀坐在马车上,看着恢弘幽深的门洞尽头,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总觉得,这里将会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望吴门的城楼下,有人站在一个高台上不停地挥手,「快进城,清妖马上要

杀过来了!」

队伍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城楼下。

会面。清妖追着忠二殿下往江阴方向去了,我们在收拾战场的时候,发现你还活

着,便把你给救了下来!我们原本想着,跟在清妖主力的后头,到江阴去助忠二

殿下一臂之力,可是嘉兴城的告急文书又来了,令我等速速回防嘉兴!嗯……就

「哦,是这样的!最近不是常州告急吗?荣王

令我等带兵北上,驰援常州。

可是嘉兴城现在也吃紧,所以去的人并不多,还不满一千人。本来,我们想等着

「你们快起来!」

小麻雀忽然忘记了痛,坐了起来,把正要跪下参见的几位太平军都拉住了,

「这里哪有什么小殿下啊!说起来,你们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啊,对了,你们

「忠王李秀成!」

「哈哈哈!」太平军们都大笑起来,「你莫不是说,你就是忠二殿下吧?」

「那是我二哥!你该不会被开花大炮炸坏了脑子吧?我还说,我是天王的儿

望吴门。

「啊!」

小麻雀惊道,「我,我现在嘉兴?」

一名太平军从马车上站了起来,指着前边道,「我们到了!」这马车不像诸

王的马车一样是厢式的,只是在一匹老马后面,挂了一辆板车,十几名太平军一

起挤在板车上。

两个人又拉了一会儿家常,眼看着快到正午,赖莲英想留洪宣娇在府里吃饭,

却被洪宣娇给婉拒了。她辞别了赖王娘,从天王府里出来,让汪一中牵着马在前

边走,自己坐在马鞍之上,似有沉思。

好在没有性命之忧。饶是如此,你也昏迷了好些天呢!清妖一顿炮击之后,就马

不停蹄地追击忠二殿下去了,我等见他们无心打扫战场,便来瞧瞧还有没有活着

的弟兄。却不料,还真让我们寻着一个!」

旁边一位更加年轻的太平军道。

小麻雀这才看清,身边的人都没有剃发,耳边垂着长长的发绺,头上裹着红

巾。

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边围坐了十几个人影。

清妖?

小麻雀马上反应过来,伸手去摸自己的佩枪和战刀。但是她的腰边,空空如

但是你别以为你今天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

洪宣娇往前俯了俯身,像个男人似的托起傅善祥的下巴,道:「我既不怕�

的威胁,更不需要你的感激,你若是识相,今后做人便莫要太过招摇,更不能再

傅善祥直勾勾地盯着洪宣娇,道:「西王娘,你最好趁着这次机会杀了我。

要不然,你和你儿子给我羞辱,我一定会加倍偿还给你们的!」

「哈!是吗?」

觉得有些好笑。她之所以给傅善祥鸦片,并不是因为想要和她修好,而是因为她

现在已然是胜利者的姿态,就像打仗打胜了之后优待俘虏一般,施舍给战败者一

些卑微的怜悯而已。

片和烟杆取了过来。

傅善祥一把夺在手中,慌乱地找起火来。

洪宣娇取出一支火折子,用力地吹亮了,替傅善祥点上。

们这些小喽啰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洪宣娇沉声道:「放人!你们的身家性命,自有我保全!」

「是!」听了这话,狱卒这才替傅善祥把枷锁给卸了。

要是让外人瞧见了,你的脸都快丢到北京城去了!罢了,既然连赖王娘和忠王都

来替你说情了,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来人,把她的枷锁卸了,放她出去!」

「啊!王娘……」

反应都没?」傅善祥被强行从地上架了起来,跪在洪宣娇的面前。但是她的身子

柔弱无骨,双膝虽然着地了,但腰上却承受不住枷锁的分量,重重地往前倒了下

来。她的身子还没着地,枷锁却已经碰到了地上,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不过,」

洪宣娇又笑道,「幼天王如此也快成年了,嫂子不妨为她多配一门亲事,将

来也免得他再做出这等荒唐事!」

洪宣娇知道傅善祥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她,但她也同样看不起如此柔软的女子,

两人的梁子就是这样结下的。可是洪宣娇并不打算要杀傅善祥,她同样也是天京

事变的亲历者,看着内部互相戡伐,痛心疾首。只不过,傅善祥在她跟前总是一

王的亲眷,凭着关系在这里捞一个闲差。这些人无不长得五大三粗,一见到貌美

如花的傅善祥,对她极尽嘲讽之能事还算小的,更可怕的是,有时心情不好,便

会那她出气,在她的身子上掐几把,捏几把。

来,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恨不得立马扒去了她的衣衫,去探一探究竟。

不过,洪宣娇还算是仁慈的,并没有把傅善祥投进男监里去。要不然,关在

那里的死囚,不需要一盏茶的工夫,就会把傅善祥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但傅善祥

如她这般似水的江南女子,如何能禁受得起如此重刑?只在死牢里关了几天,

便已是脸色苍白,双唇开裂。

在傅善祥被关进来的时候,来不及收拾身上的衣服,这时变得更加凌乱不堪。

听了这话,采菱不禁掩嘴笑了起来,「那敢情好!」

自从进了天京之后,她虽然慢慢习惯说雅言了,但依然是一副苏州小女子的

本性。洪宣娇甚至怀疑,她到时候能不能像秋妹一样,驰骋在沙场上杀敌。

「哈哈哈!」

洪宣娇笑了起来,「嫂子,你言重了!你试想,我若真想要她的命,当时在

尚书苑,直接一刀斩了她不是更省事些?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她押入死牢,等

洪宣娇道:「改日我让典衣衙的师傅们为你做一双小脚的靴子,前头嵌铁块,

包准你能一脚踢死一个清妖!」

「嘻嘻!」

闹腾,「臭蟑螂,居然钻进我鞋子里去了!」洪宣娇回头一看,微微笑道,「采

菱,我不是早就让你换靴子了吗?你看,穿上了靴子,这些蟑螂、臭虫便钻不进

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脚上的那双红绸缎靴。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门洞,他口中喃喃道:「嘉兴……」

小麻雀看到城楼的最高处,飘扬着两面旗帜,一面上绣着「太平天国荣王廖」,

另一面上绣「太平天国挺王刘」。在不远处的河面上,淮军李朝斌的舰只已经像

乌云一般扫了过来,旗帜更甚。

是这么回事!」

太平军们语无伦次地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小麻雀也听了个大概。

「快!快!」

「西王娘,还去巡城吗?」汪一中问道。

「不,你先回去吧!」洪宣娇道,「我和采菱一道去死牢看看那个傅善祥!

汪一中辞过洪宣娇,回西王府里去了。洪宣娇只带着采菱一人,往天京死牢而去。」

会合各路援军后再往常州推进,谁知刚到半路,便听说援军都让清妖给打散了,

便停在了半路,不敢冒进。后来听说忠二殿下的人正在急攻常熟和福山,便想到

那去会合忠二殿下。谁知,我们刚到,清妖的主力也到了,还来不及和忠二殿下

是荣王殿下的人?」

「没错!」这时,太平军们可不敢放肆了,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小麻雀的话。

「我在常熟、福山作战,嘉兴荣王的人,为什么会在那里救下了我?」

子呢!哈哈哈!」小麻雀从怀里摸了一阵,掏出一块金牌来,丢给那些太平军。

太平军接在手里,细细一看,都像手中握着一颗烫手的山芋一般,急忙把金

牌还给小麻雀,齐齐地在马车上跪了下来:「参见小殿下!」

「哟!小兄弟,你还有点眼力见嘛,居然认得出这里是嘉兴城?」

小麻雀道:「我父王跟我说过,嘉兴城北望吴,南通越!」

「什么?你父王?你父王是谁?」太平军们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麻雀抬头沉重的脑袋一看,前方摸约半里地的所在,立着一座巨大的城楼。

城楼之上,飘舞着太平天国的杏黄旗。可是这城楼,看上去已经千疮百孔,

像是遭受过好几轮炮击一般。在斑驳的城门上,小麻雀还能依稀分辨出几个大字

小麻雀依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似乎失去了知觉,喃喃地道:「我们,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看,」

「啊!我,我……你们是谁?」小麻雀感觉浑身酸痛,挣扎了几下想要坐起

来,却不能得偿所愿。

「小兄弟,是我们救了你!你被清妖的开花大炮击中,身上受了好几处伤,

也。

「哟!小兄弟,你醒啦?」一个听上去十分年轻的声音说。

「你别怕,我们都是天国的圣兵!看你年纪这么小,一定是童子营的吧?」

离得幼天王和我的两个儿子很近,明白么?」傅善祥用力地把头一扭,转到了一

旁,不再言语。

小麻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摇晃,像是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之上。他缓缓地睁

洪宣娇从来也不怕被人威胁,失声笑了起来,「就算天王归天了,我依然是

幼天王的姑妈,也还是西王府的王娘。不知道你想要如何偿还呢?」

傅善祥低下头去,过了良久,又道:「虽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把你怎么样,

赖莲英道:「这不劳你说,我已经物色好一家姑娘了!只要洪天贵福自己点

头,我便去奏请天王。唉,如今陛下病重,让幼天王多添一门亲,也算为陛下冲

冲喜了!」

傅善祥又猛吸了几口大烟,这才跟在洪宣娇的身后,出了死牢。

狱卒们早已备好了马车,洪宣娇和傅善祥一起进了车厢,采菱坐在马夫边上,

缓缓地向天王府驶去。

傅善祥深吸了一口,感觉整个人立时如腾云驾雾一般,身上的刺痛也瞬间缓

和了许多。

「既然过了瘾,就随我一道出去吧!」洪宣娇看到傅善祥现在的样子,不禁

傅善祥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毒瘾还没完全过去,身子依然在哆嗦个不停。

她用力地抱着自己的双肩,走出牢房。

洪宣娇看了看她,对采菱道:「你去拿些鸦片过来给她!」采菱马上就把鸦

那些女狱卒一听,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她们只道进了死牢的人,都不能直着

出去了,这才不断地折磨她。尤其是洪宣娇下令关进来的人,她们更是一点情面

也不留。现在一听傅善祥要出去,将来她要是在天王的耳边吹上一阵枕边风,她

「西王娘万福金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傅善祥要是再倔强下去,

洪宣娇把你弄死在这死牢里,恐怕也像踩死一只蟑螂那么简单容易。

洪宣娇道:「傅善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女状元的样?这

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她这次正好借题发挥,给她一点厉害尝尝。

「喂!」一名女狱卒开了铁门,走到里头,对着傅善祥狠狠地蹬了一脚,骂

道,「贱人,西王娘在对你说话呢!难道是你的耳朵聋了,还是嘴巴哑了,怎的

洪宣娇隔着铁栅望着里面的傅善祥,道:「女状元,这些日子过得可还算安

逸?」傅善祥的毒瘾刚刚过去,脸上流满了眼泪和鼻涕,身子打摆子似的颤抖不

停,但她还算是有骨气的,撇了一眼洪宣娇,一言不发。

在这里的日子也不过好,吃的喝的猪狗不如不说,最要命的是没有大烟抽,毒瘾

发作起来的时候,生不如死,宛如万箭穿心。那些看守她的,都是跟着天王从广

西杀过来的大脚蛮婆,有的是在战斗中受了伤,不能继续上战场,有的是天国诸

半开的门襟处,雪白的半个肉球露在外头,若是看得仔细写,还能见到她山

峰上的一抹粉色。虽然穿着裤子,但由于裤子很薄,里头又没穿贴身的亵裤,当

她被枷锁压弯了腰,往后撅起屁股时,丰满而坚挺的臀部轮廓在裤子上被呈现出

傅善祥被当成是重刑犯关了起来,脖子上和手腕上戴着沉重的木枷,光看分

量,便有几十斤中,将她整个人都压弯了,往后撅起着屁股。在她的脚上,也戴

着一副沉沉的镣铐,只要身子一动,镣铐上的铁链便叮当叮当得响个不停。

候各处衙门的审判呢?我将她关押起来,不过是挫挫她的锐气罢了!你放心,既

然嫂子你开口了,我今天晚上就去把她放出来!」

「啊!那便多谢了!」赖莲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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