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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孤雄(小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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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孤雄(41-4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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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你眼中那是什么”

“诶············?”

雄介提过灯。

宣布手术结束。

随后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可如今手术完成后再回头一想好像也就一瞬间的事儿罢了。

走到持续静脉麻醉泵前,雄介朝这边望了过来。他将手指搭在其中一个开关上。见到牧浦点头了,他才把开关关上。注射器当中的麻药也随即停止注入。

接下来就是得一个人加油了。为了避免创口感染,缝合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才行。

认真把必需的器具跟纱布的数量都数了个遍,确定不漏下什么了之后。双手分别拿上镊子跟持针器,从最下面的腹膜开始顺着来,小心地用可吸收丝将其缝合起。

介回到屏幕前。

牧浦将阑尾置于托盘那,再把腹腔当中的脓给吸取出来。而剩下的少数残渣则用生理盐水进行清洗。

雄介立马从一旁赶来用纱布拭去自己眼皮上跟额头那儿的汗水。

闭上眼,好好感受他所带来的这份触感,

“病情比我想象当中还要轻。这回也真是多亏这才得救了”

捏住钳子,一边小心别碰到开口边缘,一边将阑尾拽出来。而从腹部那蹦出来的那活生生的东西,也不禁让雄介产生些许动摇。

自己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手术,就是得将活生生的人类当中一件没有感情的肉块来对待。而就算是专业医师,面对亲近的人的手术时,也都不禁会产生动摇。

牧浦迅速地进行手上的动作,把连接在阑尾的动脉前端结扎住再进行切除。而在没有助手的状况下独自操作,这也实在是太难了。即便是更换手上器具也都会造成延误,如今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

随后立马将视线移到旁边的荧幕上,血压,脉搏都没有显著的变化。这正是麻醉生效了的证据。要是感受到疼痛的话,这俩数据肯定会急剧上升才是。

换过高频电刀,开始对皮肤下的脂肪层开始进行电切。

再然后把脂肪层以下的肌肉切开,用剪刀将那银色的膜给剥离。直至见到内部的腹膜了,这才用开创器固定住开口部分。沿着那小小孔洞,能里头的内脏看得个清清楚楚。

总之还是先完成这台手术吧,牧浦如此想到。

然后站到沉睡中的隆司一侧。

首先消毒身体表面,腹部以外的地方都盖上手术包布。

牧浦跟雄介换过身处的位置。监视血压,脉搏等生命体征的工作则是由雄介负责。毕竟在手术过程中,牧浦可没有这个从容去顾及其他。

让持续静脉麻醉泵开始工作后,牧浦再度回到手术室的洗手池进行消毒。

接着就是小心别触到乳胶手套的表面将其戴上,

随后将涂满胶状物的管子拿在右手上,伸进声带之间。经过一系列的微调把管子完全插入进去以后,再将里面的导芯跟喉头镜取出,用胶带将管子临时固定在嘴边。

跟着观察荧屏上闪烁着的信息。因为没有助手所以在处理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幸好氧气浓度没有降低。血压也还正常。

再而把从嘴里露出的管子接到人工呼吸器上的胶管那后,将听诊器置于胸上。

这本不应由外行人来进行辅助的,可自己实在是忙不过来。只能采取向雄介告知操作顺序以及传授一些简单操作并必需在牧浦的监视下进行操作这般的穷末之计了。

肌肉松弛剂在数分后生效。

拧过雾化器上的阀子,让面罩里的氧气跟麻醉药剂混起来为插管做准备。

那从下巴下方深刺进去的小刀直达大脑。父亲双眼失去焦点,虚无地望着天花板。

牧浦将父亲的头抱在自己膝上,摆首朝向雄介。

“你,你疯了吗··········?为什么,这么·······过分··········“

待气体交换完成后,

“罗库溴铵注射液。量

的话打到标记的那位置就行了“

感受着背后射来的那纳闷的视线,牧浦进入到了手术的准备当中。

止痛已经生效,得抓紧确保点滴跟静脉连起来才行。紧接着就是从药液注射件中投入镇静剂,先让隆司睡下。

然后往膀胱插导尿管,将探头放入直肠以测取体温。再把脉动式血氧计设在中指上,让血液中的氧气浓度在荧幕中显示出来。

牧浦低着头。

她感觉着雄介毫不介怀地到处走动的步伐,不久,扬起头来。

“··········手套你怎么戴的?“

一看就知道他有多紧张。

这一瞧,牧浦才明白过来。

雄介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手术会成功。

雄介也没扭过头来,只是轻轻抛下一句。

“不用再求你了。我自己干就行“

“·········这不是外行能干的事儿!恐怕这还会穿孔。这场手术可不会这么简单地就结束的”

(氯胺酮···········居然还把这个翻出来了···········。尽管这麻药好使,可单靠这个是没办法维持的)

这是种呼吸压抑作用低,同时具有强烈镇痛作用的麻醉药。由于不会降低血压,而在一些没什么设备的野战医院当中十分受欢迎。

可是,这同时也是一种作用于精神的麻药,必需时刻注意患者的动向。一般情况下,这得跟镇静剂搭配着一起使用才是。

“做手术啊。切开肚子,接着把鼓起来的东西取出来就行了吧。不费吹灰之力就完了啊“

“·············你这是认真的吗?!”

“没干劲的话就请退场。别吵着我”

“············请问你在干嘛?”

“·················“

没有回应。

她带着一丝难不成的想法,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一名身着绿色手术服,头戴口罩与帽子,双手套着塑胶手套的男人站在手术台一侧,向着这边转过头来。

“·············爸爸···········?“

然而,

(不在··········?)

房间里空无一人。

一看就知道是致命伤。

“什,什···········“

语不成声。

“我都在干嘛啊···········”

自嘲地嘟囔着。

抵着墙,撑起那吱吱作响的关节,牧浦站起了身子。

身体都冻僵了。

打算动动身子,却突然涌起一股恶心感。她别过脸,把胃液都喷到地上。

“呃,哈········“

“不过,那也没关系。母亲她,已经努力到最后一刻了。这是大家,努力活着的结果。所以,那也没关系了”

“··········”

那是作为医生,见证过无数生与死的背影。

“我懊悔于自己当时要是有现在的技术跟知识的话”

“········嗯“

“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了。不仅仅是母亲。所有的人,都将会在某日逝去。这连父亲,都不例外”

对于这名过早离开人间的孩子,母亲也只是如掏空了般伫立着。牧浦也还年轻,本就没去安慰别的立场,还反倒抱着对方嚎啕大哭了起来,最后还是对方环抱着自己抚着背反过来安慰着自己。她真觉得自己没资格当医生了。

从此之后,自己大概还会碰到不少类似的事情的吧。想到这,牧浦就更是没继续任职下去的勇气了。

就在这时,她被父亲带去扫墓了。正是那在牧浦幼年时便去世的母亲的墓。然而历年扫墓都应订别的日子里的,这令当时牧浦感觉十分讶然。

雄介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站着,不久后便转身一语不发地离开。

牧浦好一会儿没动作,接着强忍住那从心底涌起的那阵呜咽,将脸埋在臂间。

第四十二节【手术】

“············”

“我们也不远了········是这样的吧?“

“你要是进行隆司的手术的话,不管怎样我都会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都行。以此作为交换条件”

这句话,让牧浦嘴角漏出些许笑声。

“你这是要拜托一个疯了的医生吗?你所要紧的那孩子会因此死掉唷。我已经,没办法再信任自己了“

雄介沉默不语。

“············”

牧浦落下视线,沉默不语。雄介的手一松开,她便缓缓倚在墙上,随后脱力般坐到了地上。

雄介无言地俯视着。那视线就如在评估一件东西的价格般。

站起身子,走向更衣室。

从柜子的大衣里掏出药盒子,将里头的东西倒在手心。正打算一口全都吞下,却被右边伸来的一只手扯住手脖子。药片从手心散落一地。

“··········不觉得量太多了吗,那东西“

视野都在回转,接着摔在地上。

“疼,疼·············“

揉着被撞的地方,撑起身子的牧浦看到的便是跟父亲叠到一块儿的雄介的身影。她这才明白刚刚是雄介将自己给撞飞。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只是一面白色的墙。

是在三楼的休息室呢。

躺在医用病床上,盖着被子。

自己不过将心中残留着的父亲的身姿,以及他那温柔的笑脸覆盖过那被自己藏到内心深处的景象罢了。

而当敞开门时,自己眼里的。

其实是。

(········)

父亲的声音响起。

从这房间里。

是丧尸。

“可,可是,刚刚它还········还在说话········!“

“·········说话的人只有你一个”

这脸的左半边就如颊骨粉碎了般被挖去。口腔更是露着一半,其中更是被银色的刀刃给贯穿。左眼眼珠子快要从眼窝里掉出来似的,肩上的锁骨更是从体内插出,露着一半。就是没小刀这么一捅,这也原本就是具尸体了。

“············呜!”

反射性地将其推开,接着蹭着地面往后倒着。

都松开后,猛地将门打开。

透过身后射来的那微弱的光线,能看见那边是父亲的面容。虽然有些消瘦,脸色也青了些,可除此以外就还是以往父亲的面容。

“爸爸············“

原本隐藏于黑暗当中的四周,如今都沐浴在光线之下。

到处都溅上干了的血迹。干瘪的肉屑更是到处都是。

而牧浦膝上的,更是个没了半边的脑袋。

期间没出什么麻烦顺利地完成手术了。

“切换到

忘我地不断进行这份缝合的工作。

不久,把皮肤也都细致地缝好后,牧浦这才把头抬起来。

看了看钟。

(不用引流条了吧···········)

重度阑尾炎的话,就得搭条引流条以将术中残留的脓都排除体外,可这么一来整个手术过程将会延后不少。从外部导致感染的风险也十分高,而且投入清洗用的抗生素也得进行充分的判断才行。

“麻烦关掉持续静脉麻醉泵。这会儿我要开始进行缝合了”

“···········这样啊“

“生命体征没问题吧?”

“啊啊“

处理完所有的动脉,好不容易终于将阑尾连根拔起时,

“呜··········“

渗出来汗居然落在了眼里头。

美目涌出无数泪珠。

肯定是因为杀了太多丧尸所以他对于杀人也都完全不会踌躇了。不对,原本他就已经在超市那里杀过人了············

雄介皱了皱眉头,朝自己瞪着眼。

换过长镊子,往里头探去。

找到盲肠不费多少劲。然后再沿此追溯,便找到了病变的阑尾。这会儿没愈合的症状,可又没淌出多少脓。作为阑尾炎来说这该算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由于小孩子的肠壁较薄,比较容易使得病情加剧,所以目前这状况可以说是太幸运了。说不定这都多亏了驻地那边开的抗生素的福。

将准备在台上的手术刀拿在手中,刀刃落在事前定好的,腹部右下方那点上。

(·········)

牢牢抓住心头那股感觉后,便以一息约五公分的节奏切开。

(·········好)

鼓了鼓劲儿,然后回到手术台旁。

却发现雄介在专心监视荧幕时会不时瞄一眼躺在床上的隆司。自从知道牧浦是要认真进行这台手术后,他就变得没什么话,只是一味依照自己的指令去办事。也不知,他内心当中究竟是怀着怎样的一副心情。

确认到不是以腹式呼吸为主而是两侧肺部充分进行换气后,牧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是让牙齿咬住牙垫,然后在好好地用胶带固定住,别让管子给松掉了。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啊啊”

过了会儿,隆司便停止了呼吸。

摘下面罩,两手撑开隆司的嘴。

从手推车上拿出个l型喉镜,打着灯,接着把叶片伸里面去。将里头见到的会厌软骨跟舌头一并抬起,再夹开左右两边的声带便能看到下面的气管了。

听到牧浦的话,雄介挑开注射器看了看。一支贴有写着肌肉松弛剂便签的注射器正连接在点滴管道中段的三路活塞中。

他点了点头,随后往以油性笔做着记号的地方缓缓注入推入芯杆。

药剂随即流淌于点滴的管道中。

接下来就是往气管内插管。

只要确保好把流淌着血液的静脉跟摄取氧气的气管二者的话,那接下来就好搞了。

牧浦她站在隆司头的一侧,帮他带上面罩。接着用手指扬起他的下巴以确保呼吸道的位置。等到氧气在肺部里充分进行气体交换后,便开始麻醉让呼吸停止,随后暂时维持着这状况。

“·········没怎样啊。就通常那样戴啊”

“戴手套也是有讲究的。来我们从洗手那步开始重新来一遍吧。你也不想由于初步感染就害死他的吧“

“··········”

他只不过是觉得,由于懦弱而袖手对一名小孩见死不救不是一件好事罢了。

牧浦茫然地,呆站在原地。

(我·········)

“可这么放着的话不还是只有死?就算这是给他挖坟造墓,我也得尽我所能”

与语气平淡的雄介交谈中,口气越发激烈的牧浦终于察觉到了。

雄介正强忍着眉间跟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密密麻麻的脂汗。

雄介松开紧握住小刀的手。那剩下的肉体则如断线的玩偶般滑落到地上。

牧浦拖着提不起劲的腰匍匐着靠近,拼命地盯着父亲的脸。

“啊,啊啊,啊········”

隆司这副精神恍惚的模样,正是氯胺酮的解离症状。再一瞧,手背上贴着张药膏。这正是注射过的痕迹。

居然也还不采取静脉点滴,而是靠这么一次注射来进行麻醉,接着再开始手术。这让牧浦吓得不轻。

“太乱来了···········!快给我住手”

雄介脚边都散着一堆似乎是在院内收集起来的,面向实习医生的手术图解本。书都翻开着,被那支放在地上的手电照射出来的光映着书页。似乎是由于术中手不能触碰不洁的东西,所以他采取用脚翻页来进行参考这么个方式。这么冷的天,还得赤脚穿着拖鞋。真是太乱来了。

生物钉,以及缝合切开的皮肤所用的打钉用的器具都准备在这儿了。对于没有技术的雄介来说,他的确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断尝试模仿真正的手术了。

并且,自己视线也还扫过那些没什么印象的注射器跟瓶子。

手术台上,被无影灯照着的隆司横躺着。他张着眼,飘渺地望着虚空。手上卷着个血压计,袒露着的胸上贴着心电图的电极。不知是否在牧浦睡着的期间读过操作手册了,各项数值都好好地表示着。

盛有各种器具的手推车被拉到身边,雄介也都站在隆司的正对面。这情景,让牧浦不禁踌躇了一瞬。

“·········干嘛”

没被裹着的那双眼,向自己射来锐利的目光。

是雄介。

牧浦沉默了会儿,

医用病床也被推走了。

她诧异地到处翻查。

可哪儿都不见人。

时间都已经浪费不少了。自己也都怀疑发电机的燃料还能再撑多久。

换过一身脏

衣服,理了理仪容后,牧浦拖着沉重的身子踱到了隆司的房间里。

那股苦涩将喉咙灼得发疼,眼泪也不禁随之涌出。

手捂着那不断蠕动着的胃,将淤塞于体内的东西如痉挛般全数吐出。

擦了擦嘴角,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了后,牧浦飘渺地望着头顶那片天花板。

也是跨越过牧浦那经已忘却的母亲的死亡的背影。

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休息室的墙壁。

“·············这种事“

没有缘由,自己也不愿去想象的事情。

父亲他,一直都是走在自己前面的存在。自己也无法想象得到这个存在会消失不见。父亲他一定是会伫立在自己的前方。

换过祭拜用的花,她对着已经没有印象的母亲双手合十,此时父亲在旁说道。

“我到现在还是很不甘心”

“··········?“

“怎么···············”

还打算发问的牧浦顿时哑了。

小刀从父亲的下颚下方刺了进去。随着那副身体的痉挛而涌出的血将雄介手染得粘稠不堪。

牧浦以前曾一度想过辞掉产科的工作。

那是由于分娩后的状况恶化,导致那名进去icu的新生儿在诞生的第十天里就离开了人间时的事儿了。

当时全体医护人员都拼命想要延续他的生命,可惜却无法如愿。根本无能为力。

“那么,就请你帮帮我”

“·······”

“帮我完成这个手术”

随后,开口说道。

“没其他人了”

“·············也是呢。真的。都走到尽头了···········大家都不在了“

不过自己对此也不是特别在意。

一阵沉默过后,那声音再度压了下来。

“···········做不到吗?”

“···········”

牧浦胡乱地仰视着那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男人的脸。

“我很同情你,同时也觉得自己太蠢了。明明知道你有点奇怪了就不应该还将视线从你身上移开呢。只不过,我们是时间不是无限的。你要吃药还是什么的能不能之后再干呢“

虽然挺早之前就已经恢复意识了,可视野能对的上焦也就刚刚的事。

缓慢地撑起身子,翻着口袋。可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这才想起自己换了一身白衣。

那东西在大衣里。

“啊············”

意识从脑中抽离。

眼前突然一片黑。

被锁起来。

好长一段时间。

被死死捆住的门。

“不是·········因为,刚刚·········“

牧浦似要寻求什么的证明般,到处游离着视线。

而眼前,一块写着太平间的牌子映入眼球。

心跳快得让心脏都感觉到疼痛。

这尸体,刚刚还在动。

丧尸。

“···········”

两人无言地打算抱到一块,却在此途中受到身旁而来的冲击。

一时之间,自己完全没法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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