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你干脆跟我一起听咋样？你陪着我上课还能好玩点儿，省着我一看见公式就睡着——对了，我这个家教长得也挺帅的，还是从沪港的名牌大学毕业的，讲得其实还挺好。」
「嗯……也行，等我收拾收拾书包去啊！学费一堂课多少……」
等到了凝凝家楼下，罗乔羽就遇到了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酷酷的高大帅气男生，摁电梯按钮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还相互触碰到了一起。
爸妈虽然没明确说不同意自己早恋，但是老妈对自己严格的管教和无微不至的、连手机短信、ipod音乐文件和日记都要查的态度，让自己想过得自由一点都不能。
每周稍微能让自己喘过气的时候，也就只有每周六晚上他俩出去过洞房花烛夜的这一晚，每次她被送到爷爷或者姥爷家之后，她都会哄着四个老家人，然后自己跑出去上女同学家里住。
「乔乔，今晚你还来我家不？」
心思敏感的罗乔羽心里又觉得冒犯，又觉得寂寥。
自己高低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却比班里不少家庭条件刚够温饱的女孩自卑多了。
国中时期，班里已经有不少女同学初夜都没了，而罗乔羽呢，别说初吻，连初次牵手都还在。
罗乔羽总这样想。
班上的男家长、学校里的男老师们每一次见到自己的妈妈邱婕，双脚就都不由自主地发沉，眼睛也都情不自禁地在老妈的胸口那里发直。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起初罗乔羽还会对此事很是反感，还会在回家之后跟爸爸讲说「今天某某叔叔跟妈妈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妈妈的胸部」，但是父亲倒是对此不以为意，还说什么眼睛都长在别人脸上、看你妈妈说明你妈妈好看，而且，这样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罗乔羽制止也制止不了。
「嗯！」
罗乔羽真的按照关麟慕说的去做了，果然，校园里先前不愿意看自己的男生们，开始愿意为自己侧目回头的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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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乔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没有惊为天人那么夸张，但至少说比自己万年不变的大背头好看多了。
「背头不论男女，不是任何人都能驾驭得了的。你这头发谁给你扎的啊？是自己喜欢么？」
「是我妈每天早上都给我这么扎的。」
「是么……我从小到大都没觉得自己好看过……也都没男生喜欢我。」
「那是你还不会化妆呢。而且你之前都没遇到过像老师会这么欣赏你的男生，对吧。」
关麟慕看着罗乔羽，想了想，直接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而罗乔羽的心脏则是突突直跳，整堂课都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习题上。
趁着李紫凝去洗手间的功夫，她忍不住对关麟慕追问了一句：「老师……真的觉得我……漂亮么？」
「嗯，当然了。」
「你好，罗乔羽同学。你很漂亮。」
关麟慕竟然可以很自然而然地对自己夸赞这么一句，还回过头去，问着凝凝：「李紫凝，你们班的女同学怎么都这么漂亮么？」
「哈哈，老师，看不出来你还挺色的！」
第09�
2021年11月9日
又过了差不多半年，罗乔羽上了一所理想的高中。
男人对着罗乔羽温柔地微笑着，罗乔羽顿时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都在升高。
果不其然，他真的是凝凝的家教老师。
「关老师好……」
「来啊，怎么啦凝凝？」
「哦，也没啥。我这不是数学不太好么，我妈这刚给我找了个家教老师，每周六到我家来给我补课。我不寻思着你要是来的话，少说得有一个小时我没工夫陪你玩，你不得觉得怪没意思的？」
「没事，我等会也行。唉……说起来我最近感觉自己数学学得也不太好，这高中的数学跟初中数学简直不是同一个学科似的……」
罗乔羽也很想恋爱，很想做一些老师们所说的「你们这个年纪不应该做的事情」——是，我们这个年纪是不能做，等到了你们的年纪真是随便胡乱做，遥想当初在国中，光是德育处的那个色厉内荏卷发「更年期」
主任和那个新来的没事就躲在男厕所门口抽烟的体育老师，在器械室里的乱七八糟，自己就和其他同学撞破过不下三次。
同恩高中虽然号称省重点，但在罗乔羽的眼里，也就那样。
再想想自己呢？小时候有一阵子因为自己长得黑，同龄的小男孩们全都不愿意跟自己玩。
后来开始发育之后，好在妈妈开始给自己喝各种口服液、做各种的滋补汤，还带着自己学了普拉提和街舞，自己才会生了一对儿还算是饱满的小奶，胳膊和双腿也挺长的，走在同学堆儿里，才会有各个年级的男生对自己驻足打量。
而打量一番之后，从他们的眼神当中，罗乔羽便只能读出这样的话：－「要是长得再白点就好了。」－「身材倒还可以，就是下巴和嘴唇看着怎么那么爷们儿呢？」－「晚上关了灯，把脸蒙上我倒是愿意跟她上床。」
但是罗乔羽却对他们并不感兴趣了，关老师的成熟开朗、大方体贴，更让罗乔羽着迷。
「那不行啊，你这也快十五十六岁了，该是追求漂亮的时候了。不能总跟你妈妈那辈学，他们上学的时候，搞不好那还是红党专政呢，高中生男生清一色剃板寸、女生都得剪齐肩发；但你看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呵呵，我妈今年虚岁才44。」
「那就更不应该了。你这样，你挺老实的：老师感觉你们家条件也不差，对吧？等明天你去找个好一点儿的造型设计，就按照现在这个意思，让理发师给你设计一个能在学校里被允许的发型，留出刘海，再修修鬓柳儿，告诉你，绝对比你平时好看多了。」
「啊？关老师，你……」
「你等下。」
关麟慕直接把罗乔羽的马尾辫解开了一些，把前面的头发稍稍放下来些许，然后从她的两鬓处个理出一缕青丝，让它轻轻搭在罗乔羽的脸颊两侧，「啧，这下可以了……你再去照照镜子。」
关麟慕很正式又很深情地看着罗乔羽，「你的眼睛很漂亮。」
关麟慕也不算是说违心话，这女生确实不是很惹眼，但是客观地来说
倒也跟丑字沾不上边儿。
大大咧咧的凝凝反过来逗了关老师一句。
「这叫啥色啊？在沪港那边，对漂亮的女孩子大方地夸赞，才是对人家漂亮女生的一种尊重。
咱们f市这边的男生都太含蓄了，不敢好好跟女孩子说话，却还要假装江湖气嫌弃女生，这才是幼稚。」
但是所谓「理想」，只是自己爸妈认为的「理想」。
实际上自己的目标，只是考上一个差不多点的高中而已——她其实知道自己的水平，现在上了同恩高中，还是父亲花钱找人办进来的；然后她想的是，万一将来有机会了，能往艺术类院校考学，当然，她也知道自己长得并不是特别的漂亮，自己脸上有太多地方都随了老爸。
要是长得更像老妈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