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有打算认输，不是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吗？
他们会拭目以待。
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理，似乎害怕平安侯把娘娘的病治好。
方卓没回头，扬起手表示无可奉告。
裴庚平生初尝冷眼，眼见气急攻心，老血上涌，就要一命呜呼之际，王奎扯着公鸭嗓出现了。
“娘娘病情稳定，明天一早可见分晓，诸位自行退散即可，不得逗留。”
再看看他身后的孙神医，也是喜上眉梢，笑挂脸颊，不像有假。
这个时候，仍有御医冷嘲热讽，言语间笑他洋相出尽，那酒绝对是顺手牵羊得来的。
方卓笑而不语，从人群中走过，所到之处，皆避而远之，顷刻间就让出一条路。
方卓怀里抱着御赐的剑蓝春，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两人退出李二的寝宫，来到大殿外面。
太医院的人还没走，只不过已经没人说话了，显得静悄悄的。
终究是上了年纪，身体有些吃不消。
“什么酒？”
“蒸馏酒。”
一老一少，找了一个角落，席地而坐，拿出碗，每人倒了一碗。
剑蓝春芳香四溢，回味甘甜，后劲十足。
五十二度的标度，入口辛辣，入胸像烈火灼烧，而后回味无穷。
做臣子的就要有做臣子的自觉。
在皇后没有脱离危险之前，你最好不要出宫的好。
国子监是个好地方，至少没有那么重的戾气，喝点酒也心情舒畅。
嘴上说着好话，心里的诅咒已经形成，恨不得长孙皇后在半夜滨天，明天就会变成他们的庆祝日。
……
国子监古朴典雅，历史的厚重感在这里更加让人心驰神往。
话里意思明确，娘娘病情还需观察，如若今晚平稳度过，病情稍缓。
裴庚缓过了劲，在弟子的搀扶下，脸色蜡白的离开了。
其余众人皆扬了扬绣袍，摇着头叹着气的走了。
孙思邈紧跟其后，拱双手举成拳，笑呵呵的与众人打招呼，却遭白眼，或无视，或嫌弃。
孙思邈不惧，笑脸始终挂在脸上，走的大步流星。
裴庚眼见方卓要走远，扯着嗓子问道：“医治效果如何？”
方卓手里拎着李二赐的酒，笑盈盈的走了出来。
一众老者惊叹他练得一身好素质，死到临头仍不自知，治病施药半个时辰尚有不足之处，如今半柱香还未燃尽，就已告一段落，会不会有些儿戏？
手里拿着酒，分明是陛下御赐，莫不成他是神仙下凡？
“是你酿制的？”
“小小手艺，不足挂齿。”
方卓讲究慢饮细品，正合孙思邈心意。
孙思邈初尝剑蓝春，入口即暴的感觉，像极了水滴进油锅的瞬间。
顺喉而下，灼烧感也跟着入了胃。
叫李承乾过来就是为了监视自己，要不然你半夜偷偷跑到宫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宫里有皇宫里的规矩，别人不好说，最好你自己记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要让主人家为难。
“王圭，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