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清明的晴。让所有人忘掉那场雪
阳光醒来，我们才相识。在语言的宴席上
我们溃逃在水粉的风景画里
用色彩交锋，拥有最多水分的胜利
我干渴，用皴法起笔，挥毫于我崇敬的宣纸
水色焕然。夜已走远
二
在春天失语的，该在春天判决
我路过的乡镇，油菜花盛装出席
贯注于一场春事
我靠泊在芳香的风里，等待奏弦乐的女子
我从江浙，再到岭南。自我的流放
忧伤画出好看的抛物线
始终怀念玉米
去长安的人，在客栈的床榻上醉去
昨夜的风呤，前朝的往事
以及者也之乎，钻进胡须和长袍
题：夜有很多岔道，有的直达梦乡
有的通往内心的黑洞之路
一
几千年来忧伤的民间
随我的竹简失散，只剩落英缤纷的暮春
那时，我从泥泞的杏花村打马而过
虚与实，动与静里
空白，是我见到的最大的丰富
我清空内心的繁杂。把它盛放
用飞翔的光芒射杀
我、影子、尘埃，藏身的下午
一个都不放过。或等阳光攻陷
从青石巷里走来
桃花正灿烂地落座于春的尾骨
我所比喻的湖泊，正灿烂地死去
怀念那一端的春山鸟鸣
那是一场下在杭州的雨
我的行囊和棉皮鞋，装不下古音里的江南
我来了。万方苦难的天下
被你吟哦，我是你采撷沉香之木的后人
四
离开春天以后。我像一个虚词
与被春逐散的词句们危坐。并肩而行
在四月的晨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