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这个了，都多久前的事情了。”
牌局你来我往，有赢有输。但是林宁蒙初局打下的江山太稳固，叶林组比分上还是遥遥领先。
钟规追问，“多少啊？”
林宁蒙也竖起耳朵听，叶之滨也没想瞒，“六百多一些。”
在座的都是省内的，对省内几所学校的录取线都有概念。
“我是榕大的，申请走读。生管不管。”
“你是榕大的？那怎么……”在这？钟规咽下了后面两个字，千里寻夫啊！又被喂了一大口狗粮。还是自找的。
林宁蒙也诧异的扭头，“你……”榕大的干嘛总往博洋跑？
林宁蒙没有出声。
“恩？”
林宁蒙只得干巴巴的开口，“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身边突然有人示好的事情吗？”
“算牌吧。”
外边雷声轰鸣，大雨滂沱。树枝晃动，树叶哗啦啦的响。走廊上也有匆忙的脚步声，底下还有催促赶紧收被子的，不知道是哪个宿舍的倒霉蛋。屋里头甩牌的声音一把比一把响，两方人干的热火朝天。
这会儿手边要是有点儿小零食就再好不过了。
钟规还是不出。
叶之滨直接炸12。
林宁蒙跳过了，王航炸11出来。钟规总觉得自己该出点什么，可是出炸又有点儿浪费，遂又过之。
这牌不难吃，王航紧跟着出了3333。钟规就算没怎么玩，也知道不要随便浪费己方的好牌，选择了不吃。
叶之滨出了7777。
林宁蒙紧随着出了22222。
钟规了然的点头。
“赢得钱明天中午去餐厅吃顿好的。”
“石头剪刀布，哪组赢，哪组先。”
钟规技术最烂，却有一颗想赢钱的心。“有什么赌注没有？”
“记牌记牌，分两家算。一张一毛。”
一元玩不起，一分没意思，一毛最居中。
“成。”
规则不难理解，大伙儿都坐下来磨拳霍霍。
“那是一个地主三个农民？”
叶之滨舔了一下嘴唇，觉得自己又蠢蠢欲动了。
“四个人也大不了斗地主啊，一般都是三个人啊？”
“管他呢。自己设置一个规则呗。”王航直接翻出多买的凉席铺在地上，“都下来啊！”
18神助攻3
这么早上床太过无聊，平日临睡前抱着手机觉得太他妈有意思了。这会儿却觉得索然无味。
“打不打扑克？”钟规仰头望着林宁蒙。
精力太过旺盛，生理欲望时不时就来刷刷存在感，这太正常不过了。撸掉就是了。可是，这个时间点？
“自己去厕所。”
叶之滨看着手机里面的短信，脸嗖的红了。
如果灯光明亮，也许还有有一片小黑影。
“要什么睡衣啊，你自个儿还不是天天裸睡。”可惜今天林宁蒙穿上了件薄t恤。
不过宽松的棉t恤就像是套在林宁蒙身上，他胸膛大片的肌肤，还有他笔直的腿都是裸露着的。
拔高的声音让就餐的人频频关注，林宁蒙咬了一下嘴唇，“你这样优秀，你去找其他人玩吧。你不要找我好吗？你不要在我舍友面前表现出一副我们很熟的模样，这样真的让我很困扰。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虽然顺从了内心和叶之滨彻底说开了，但是林宁蒙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甚至有点儿沮丧和后悔，也许不该这么冲动。
他整个人被懊恼的情绪撕扯着。
林宁蒙支着脚躺在靠墙的这一侧，给叶之滨留了一半有余的床位。约一米宽的宿舍硬板床倒不至于睡不下两个人，但挤是肯定的。叶之滨小心翼翼的撩开被角躺了进去，手脚都无处安放。
鼻尖飘散的是沐浴露残留的甜腻的香气。
“在看？”
给他找的衣服是一套旧的球衣，林宁蒙以眼神示意的时候叶之滨毫不见外的直接套上了。
没电没网，手机信号倒还好。
借着仅剩的那么些热水，大家简单冲洗了身就都上床了。
“吃完了我一起拿出去丢？”
林宁蒙没在丢垃圾这事情上和叶之滨客气。叶之滨去丢垃圾，他去找睡衣。
走廊已经被雨水打湿，瓷砖上一片滑。叶之滨出门没留神脚下打滑，幸好一把按压上墙壁。
“这样的天气出门给雷劈呢？”
钟规和王航对视一笑，看，刀子嘴豆腐心。动真格的就心疼了。
＊＊＊
“要什么睡衣啊，你自个儿还不是天天裸睡。”王航抱着脏衣服出阳台，轻飘飘又来了一句，“实在不行就让他睡地上。你都不心疼了我们还心疼啥啊？”
“啊？”林宁蒙根本没反应过来。
裸睡？叶之滨也瞪大眼，看不出来啊。
“台风你就别回去了。”王航站在自己的衣柜前脱上衣，后伸长手在床铺上摸索，拽下一条毛巾擦头发。
“直接住下吧。”
提议是王航提得，但是如果叶之滨真住下肯定不是和他挤一床，因为有更好的人选林宁蒙——他们可是高中时候就认识的好朋友啊！没准还是啪啪啪关系呢！
“打个电话说一下呗。”
叶之滨敏感的从王航漫不经心的口气中读出了点味道，这个宿舍才几天，似乎就分化成3:1局势。
“柠檬你打。”
＊＊＊
不止是下雨，还是狂风骤雨。风带着地上没有清理走的垃圾打在宣传栏上，一排的树木也哗哗作响。
王航和钟规顺便去食堂打包，林宁蒙被下达任务搀扶着叶之滨回宿舍。两路人在宿舍楼下相汇合，一进门就被宿管大叔通知宿舍楼断电。
叶之滨吸气，“不疼。还好。”
“哦。”林宁蒙带着恶意又戳了几下，挺直身子，一板一眼且无辜，“他说不疼，还好。”
王航和钟规四处张望，哎，这你情我愿的一方愿打一方愿挨，跟打情骂俏似的，他们瞎操什么心呢？
对男生来说这点伤其实不算什么。
叶之滨站在原地稳了两步，就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然后瞅着林宁蒙的方面看。
有点糗啊，想在林宁蒙面前好好表现。结果却这么狼狈出场。
叶之滨张嘴又闭上，不知道能说什么。
确实是他们的错，找再多的理口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来到大学之后我就觉得解脱了，因为人来人往间我不怕在和你们擦肩而过，我是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们。你不要逼我好吗？”
背靠背夹球他们处于劣势，到了袋鼠跳慢慢的弥补了。到最后一跳叶之滨的时候隐隐还有反超的可能。
他旁观着叶之滨，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腿被困在破烂的麻袋里头，一蹦一蹦的，甭提多傻缺了。
同一小组的都在为叶之滨加油，林宁蒙跟着气氛也吼了两嗓门。
“游戏规则好像是和女生搭吧？”
林宁蒙尴尬的松开拽着王航的手臂，讪讪的看天看地看空气。
叶之滨也跟着他讪讪的看天看地看空气。
王航和钟规把自己当睁眼瞎。
马成一心扑向学习，对这种拉进感情的活动不屑一顾。王航游说了几次也烦了，直接拉着叶之滨来做场外援助了。
破冰活动是背靠背夹球和袋鼠跳。
17神助攻2
东操场的一角，汇聚了陆陆续续前来的一群人。
破冰活动的时间和叶之滨上课时间相冲，他逃课出来的。隔得远远的，王航就和叶之滨挥手打了招呼，林宁蒙还没看清楚人，脸上一直不苟言笑。
“还好吧。”王航和钟规面面相觑，“反正他这段时间对你是挺好的。恩，真的。挺好的。”
发现林宁蒙的脸色还好，钟规也补了一句，“反正也没什么隔夜仇嘛，他要做的不对，你让他站那给你打一顿。我们帮你按住他手脚。”
林宁蒙偏着头想了下，耸肩，“不至于。”
钟规小心翼翼，“我们下午，你不生气吧？”
林宁蒙把下午的中指再比了一遍。
还能开玩笑，恩，还好还好。
叶之滨随即又发了一百元红包。
叶之滨：拜托帮我再说说好话。
林宁蒙洗过澡刚开门，就听见屋内乒乒乓乓，进门一脸莫名其妙，“你们干嘛？”他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
那头王航被钟规一顿揍。叫你手快！叫你手快！
两边都对着手机屏幕面面相觑抓耳挠腮。
叶之滨：我看到了
魂不守舍？是因为自己吗？
叶之滨：没事吧？
王航：不像没事的样子。
于是叶之滨还没迈进家门口就受到一条问责短信，发自王航。
王航：你怎么他了？
叶之滨：？
林宁蒙把话说的很轻，连带着叶之滨也放低了声音。
“什么叫不是一国的，我们这段时间不是处的好好的吗？我知道我自己高中那会儿做了很多混账事，可是我现在不是再改吗？”
林宁蒙迷惑的看了叶之滨一眼，这话里的内容真的是太奇怪了。就像狗血电视剧里面那些浪子有朝一日回头了跪在自己真爱面前忏悔哭泣一样。
林宁蒙回宿舍，钟规和王航两个网瘾少年又在打游戏。
林宁蒙开门的瞬间，两个人脖子一缩，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应该是天气转凉的缘故，王航拍着胸膛安慰自己。
“么……”林宁蒙敷衍的么了一下，“好啦，你去忙吧。”
“原来我是即抛型啊。”
“啊？”
“不一定啊，照你说的。如果他真的想和你做朋友，那肯定会在接近你的。一次打击算什么。”叶之滨想，既然知道了林宁蒙也会犹豫也会后悔，那再厚着脸皮接受一次又怎样呢。
郎有情妾有意啊……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到彩虹呢。
林宁蒙没把握，“可能吗？他又不缺朋友。”
林宁蒙苦趴趴的在湖边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幽怨的数地上的蚂蚁。
叶之滨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试探的问，“是不是你也觉得自己的做法不恰当？”
“我不知道。”林宁蒙皱着脸，“他一向没安好心。我和他以前关系真的很糟糕！很糟糕！是真的很糟糕。他一直针对我。还有他的铁哥们。”
“……”
所以这到底是演哪一出？叶之滨苦恼的靠着树干抓头发。
“额，我觉得……”
16神助攻
不比上次去的那家叶之滨专门找的烧烤店时候两人活跃的气氛，叶之滨和林宁蒙异常沉闷的吃完了晚餐。然后，叶之滨听到林宁蒙正经的喊了他的名字，“叶之滨。”
叶之滨心里当即咯噔一跳，要亡！
这是要玩哪一出？
叶之滨琢磨了一下，“记得啊。你说是你高一同学，但是对你不好。现在想尽法子讨好你。”
没想到“柠檬茶”还记得这么清楚，林宁蒙心情稍霁，然后把今天的事情用简练的语言交代了一下。交代完了，屏着呼吸等对方的看法。
“厉害。”王航惊呼，“这分都能上双城了吧？”
“恩。”叶之滨点头，“过线了。”
早知道林宁蒙来博洋，他还不如去双城呢？不过双城不支持走读，哎。反正也没法子改了。
但没有说出去，算了，和叶之滨又不熟悉，刨根究底的问那么多有什么意思。亏他之前还以为是叶之滨高考失利。
钟规有些崇拜，“那你高考分数很高吧？”
“还好。”
没电的时候倒是很适合畅谈人生吹牛逼。
“叶之滨你宿舍在哪里啊？你生管不查房吧？”
叶之滨想起这一宿舍的估计都觉得他是博洋的，他可以不想让他们一直误会下去。越搁到后面越不好说出来。
林宁蒙大大小小王甩出来了，沉寂。
“卧槽。”王航爆粗口了。
林宁蒙安静的把最后两张对十放了下来。
没人吃的起，王航背后的汗毛已经竖起来了。这才刚开始啊。他手上没有拿到六个炸的，钟规最多也只是五个炸。
林宁蒙紧接着6—13一条龙。
王航紧跟了一条龙。
叶之滨出战赢了先出的机会。
“我来我来！”
林宁蒙迫不及待了！真是天助他们也！他已经迫不及待开启大杀四方模式了。“444555带39。”
“黑头翻倍，炸翻倍。”林宁蒙一手好牌，巴不得赢到数钱手软。
勤学好问的钟规，“黑头是什么？”
“就是一张都没出。”
林宁蒙想找人聊聊这件事，可是对高中发生过的事情他一向讳莫如深，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倾诉。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和“柠檬茶”只言片语提到过叶之滨，抱着试试的希望，林宁蒙给对方拨了一个语音通话。
叶之滨还坐在餐厅里，感觉到手机有震动，拿出来一看，瞪大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水果梨”，接还是不接呢？深呼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把电话接起来了。
“喂，等一下，我这边有点儿吵，等我走出去一下。好了，你说。”
“直接对抗赛吧，你们两个一组，我们两个一组。”王航觉得自己为了帮促他们的感情也是想尽了法子。
林宁蒙开头的牌拿的很好，几乎是所有大牌都揽在手里了。小牌连成完整的大龙，简直是做梦都能笑醒的牌。他把牌合上，让自己先静静心。又咬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得亏不是他洗牌切牌，要不绝对被怀疑是不是出老千了。
除了钟规拿牌手法不熟练，还是一张一张的摆牌。其余三人都是分齐了握手上像扇子一样散开。
“拿两副牌。斗地主的规则。”王航顿了下，“四带一张或一对，五带两张或两对，六带三七带四八带五。炸弹就什么都不能带。大小王碾压四支的炸弹，大小小王碾压五支的，大大小王碾压六支的，大大小小王碾压七支的。拿到八支的，横扫千军。”
“那几张一条龙？”
“七张吧。”
钟规上学早，又跳级，导致他比同班的同学都要年少。同学都嫌他太小不带他玩，可以说高中以下的学生生活他都是单纯的读书读书读书，至于读什么书肯定不止圣贤书咯。
来了大学，就和王航混了一天，就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走了。玩游戏会沉迷，还是林宁蒙三催四请上上床。连打扑克都兴致勃勃。
“四个人？”林宁蒙越过叶之滨和钟规说话，他身子一半压在叶之滨身上，有点沉，但很实在。
叶之滨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一言不发的放下手机往厕所去了。也就一分钟左右的功夫，他又回来了。不老实的老二老实了，可是林宁蒙瞅着他的眼神却不对味了。
“想什么呢？！”叶之滨抓狂，“我就是去透透气而已！”
“哦。我也没想什么呀。”
叶之滨咽了一口唾沫，老二也慢慢顶了起来，他不想让林宁蒙发现自己的异常，也跟着掏开手机。
但显然已经迟了。
林宁蒙的视线落在叶之滨顶起的小帐篷处。
“恩，”
接着又是沉默，林宁蒙显然没有和他唠嗑家常的心。
叶之滨近距离的打量着林宁蒙。他的视力可比林宁蒙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哪怕这会儿灯光昏暗，他都能清楚的看到林宁蒙眼镜里头的睫毛。
＊＊＊
叶之滨爬上来的时候，承重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林宁蒙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握紧了手机，眼睛盯着屏幕，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林宁蒙脱口而出一声，“小心！”
叶之滨瞬间就笑了，那笑容很和善。哪怕林宁蒙再怎么恶意的去揣度，他也得承认此刻的叶之滨的笑会让人卸下防备。
林宁蒙是有没拆封的内裤，但一则内裤他习惯洗过晒过再穿，二则，要是遇到自己合身的内裤穿在叶之滨身上出现紧绷的效果有点儿尴尬，就干脆让叶之滨遛鸟了。
吃饭的时候，相较于王航和钟规两人你来我往的信息八卦，叶之滨和林宁蒙这边显得很沉闷。
叶之滨的脸倒映在镜子里，林宁蒙咀嚼着饭偶尔瞥两眼。倒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叶之滨。
五官深邃，眉毛硬挺，肤色……看不出来。明显的肩膀比自己宽，看着也更结实。
回过神来王航躲进厕所换衣服，钟规一摊手，耸肩，“和我无关哦。”
再看叶之滨，他倒是老老实实的，“要不我回我学校？”
这话还没有说完，外边就整个屋子一阵亮堂，几秒后一个炸天响的雷震得整个宿舍楼都在颤动。
“可能话有些矫情，但是，你们真的是我的噩梦。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
“柠檬……我知道……”
这种示弱的坦白让林宁蒙很烦躁，他粗暴的打断叶之滨，“你不知道！就说昨天吧，在他们面前，你怎么就不像这几天这样厚脸皮的黏上来打招呼呢？”
林宁蒙对着衣柜翻了一个白眼。
果不其然，王航下一句话就是，“你和柠檬睡呗。”
叶之滨看林宁蒙，林宁蒙没有看他，“我这边没有他穿的睡衣。”
林宁蒙耸肩，“我不知道他号码啊。你们知道？”
“我也不知道。”
“我也没有，吃饭咯。”
手机滴答滴答接收了好几条信息，是紧急红色台风预警。年级群里辅导员也紧跟着发了台风天气，关好门窗，做好相关预警准备。
外边天气阴沉，跟着屋里也昏暗起来。幸而几个人的台灯都是可以插上充电宝发亮的。
“幸好顺便买了晚餐。”钟规把林宁蒙和叶之滨的餐盒递过去，“你说，光头什么时候回来？”
操场上的落叶被一阵风带起，盘旋到高空。天气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阴沉。
“怎么感觉要下雨？”钟规嘟囔了一句
话音刚落，豆米粒大小的雨点已经滴滴答答落下来了。原本还在玩游戏的同学左顾右盼，有些犹豫是要继续玩下去还是散了。雨越下越大，一砸下来就是一个水坑了，大家推推嚷嚷，一哄而散。
王航和钟规拽着林宁蒙跑过去。
王航推了下林宁蒙，“说句话啊。”
王航太大力，林宁蒙被推的踉跄，还是靠叶之滨搀扶才站稳脚。他给了一个白眼，弯腰按叶之滨擦破皮的膝盖，到底没忍住幸灾乐祸，“疼不疼？”
从来没想过他和叶之滨居然还可能并肩作战。而且感觉还不赖。
眼看只剩下几米的距离了，叶之滨蹦的更大步了。与此同时，已有女生惊呼小心！他第一个越过了重点，但下一秒他踉跄着磕到塑胶跑道上。
终点线的同学扶起叶之滨，摔得真的挺狠，半长裤磨破了，两个膝盖红彤彤的擦破了皮。
搭档的女生都挺热情的，也放的开。叶之滨看着林宁蒙同样热情的和搭档女生比划着步调节奏和手臂环抱的位置。没留神就被撞了一手肘，“悠着点。”王航说着风凉话，“眼都看直了。”
叶之滨收回视线，尴尬的笑了下。思来想后，他还是压低声音补了一句，“我和他真不是那种关系。”
王航只觉得他口不对心，敷衍的“哦哦哦”过去。他这几天被钟规拉着恶补，现在跟着腐眼看人基。
林宁蒙不想和叶之滨一组，当即抓住了王航的手，“我们一组。”
钟规弱弱的举手。
“说。”
王航自觉坑了林宁蒙，给他解释，“你也知道，光头不肯来，咱们宿舍缺了一个，只得找他了。”
话说完了，也走进了。林宁蒙也看清楚人是叶之滨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看到叶之滨，林宁蒙左顾右盼看风景。叶之滨期期艾艾上前打了个招呼，林宁蒙愣了一下低下头没回应。
林宁蒙动步子回座位，这事算是翻篇了？
王航：周三下午我们有迎新活动，可携带亲朋好友，在东操场，自己争取吧。
叶之滨：哥们！
“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到关阳朔巍他们。我也不怕你笑话了，你们当时做的事情让我特别的难堪，我有一段时间整晚整晚的做噩梦。我甚至特别害怕去上学，因为你们的眼神，你们让我真的很难受。你懂吗？”林宁蒙的手指头痉挛的抓着餐巾，他抿抿干涩的嘴唇继续往下说。
“不说远的，就说毕业去学校领录取通知书那天。关阳在我照片上那样画那样写，我真的特别尴尬特别恨你们。我不敢领着我的朋友从那条路经过，我怕他看到后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怕他袒护我而和你们起冲突，我怕你们在他面前给我难堪。我只能偷偷找着要上厕所的借口去把照片撕了。”原来那张照片真是被林宁蒙撕走了。
叶之滨不敢说那时候自己也找了上厕所的借口绕回去想把照片撕走。
“你们觉得叶之滨这人怎样？”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啊？
怎么就觉得这红包这么烫手呢？
做贼心虚的两个人齐刷刷摇头，“没啊。”
“诶，柠檬。”王航收人手短，“你们谈的怎么样？”
林宁蒙不说话，眼神往两个人身上扫。钟规把脖子缩的更短了，妄图伪装成自己并不在宿舍。
王航：咳咳
叶之滨：我们不是情侣。
钟规撇嘴，就那殷勤劲。呵，当观众眼瞎吗？
王航：你们是分手了？
这条信息下一秒就被撤回。
叶之滨寻思着，我这是要当做看到还是没看到呢？
王航：亏我们给你创造了谈话的机会，搞砸了？
叶之滨：。。他和你们说什么了？
王航：感觉没啥心情，魂不守舍的，刚才脑门还和玻璃门磕了下。
然而林宁蒙也没有找他们算账，从衣柜里翻了一套衣服往厕所走，瞅着像是去洗澡。但是下一秒撞上没开的玻璃门，砰的好大一声。林宁蒙嗷的叫了声，推开门。
等厕所淅淅啦啦的水声响起，王航两步蹿到钟规座位，压低声音像做贼一般，“不妙。”
“赶紧的，找找找那谁问问。”
“用完就抛弃啊。”
挂断电话的叶之滨心情一下子好了，哼着歌儿往公寓走。
＊＊＊
“如果他没有找你，说明他认错的心就没有那么真诚，那你也甭愧疚。”
“恩……哎，接下来还有法援的见面会，到时候真的会很尴尬……啊啊！我就不该冲动。”
“没事没事，多大事。乖。么么哒一下。”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觉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反向大转弯，可能吗？”
叶之滨回味过来了立刻智商上线，引导着林宁蒙，“你现在会犹豫会烦恼，是不是也偏于去相信他这次可能真的是带着善意来接近你的？”
“我不知道。”林宁蒙自暴自弃，“算了，反正这次算是把人得罪到底了，也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吧。”
但在叶之滨给出自己的看法之前，林宁蒙又抢白了一句，“但是我觉得，人在冲动的时候做出来的决定，或许不是最妥当的，但起码是最接近那一刻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三思之后做出来的，可能妥当了，可是那不过是衡量了利弊之后的一种妥协。”
叶之滨十几分钟前被林宁蒙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心里面也是憋着一股怨气的。这会儿再听林宁蒙描述了一下经过，也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满脑子都是“我以真心待君心，奈何君心不似我心”这类。这时候又听林宁蒙这样为自己辩解，也不记得要伪装的温文尔雅大气宽容之类的，直接顶了回去，“既然你自己都想好了，还问我做什么呢？”
林宁蒙处于脑袋混沌状态，没注意“柠檬茶”此时非同往日的口气。下意识的回答他，“可是还是觉得太冲动了，可能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我有事情和你说。”
“你说。”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你这样我真的很困扰。”林宁蒙没看叶之滨的脸，“我们本来就不是一国的，何必勉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