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想不起来唐德的主副星都有些什么世家驻守了。是朋友还是敌人?是会扣下她还是将她带去本地军部?
这两种结果她都不喜欢。她打算硬撑着发出一次密令,试着隐匿起来。
这个人也许会被吓一跳,以为真的是什么女鬼造访吧。
真是被炮打昏头了,直到这人上前来她才真真切切想起那个名字。当然大家都变化很大,可她总觉得他是不一般的,久别经年,那双眼睛也依然熟悉。
但此时会是出声的好时机吗?许念不这样认为。内心激荡的同时她又有些忧虑:久别重逢的另一方是否会和她同样惊喜?
她身上痛的非常,便也不去妄动,想看看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虽然隔得比较远,却依然可以模糊感觉出此人面冠如玉,眼神清明,身姿挺拔。
不怪她颜控,这人对着镜子看自己,都比看这只死人手强吧。她一边唾弃自己的流氓思想一边悄咪咪地继续打量。
她看着看着总觉得这人长得也太对她胃口了,亦是莫名有种熟悉感——倘若她曾经看上过什么人,那大抵也应该是这副仪表堂堂的样子。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雪上加霜透支精神力的时候,花园里来了一个人。
用一只女鬼一样的手把那个人吓跑,或者吓着去找警卫?
她幼稚地暗搓搓想着
啧,看着挺结实的人,怎么这么受不得凉。
她顺势在那人的指尖重重地捻了一下。
你该回去了,我好心的朋友。
一路往下触碰到修长的手指,许念越发觉得有些奇怪,这人手上的茧又像握笔的文臣,又像持炮的斗士,好像还有一点驾驶过手动机甲的痕迹。
这个年代都是精神对接的机甲居多,倒是较少有人去训练手动机甲。
许念皱了皱眉。
许念惊奇地发现密匙打开了结界。
她又想起刚刚那人说的那句话。他说的缓慢但是标准,不知道有没有学过古文明语,知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
男人还在与人交谈,许念却不准备再这么装晕。拖这人的福,没有在精神力耗尽之际强行动用,这一会儿居然还恢复了一点点。腰腹上的疼痛和精神海的刺痛都在发出警告,
头痛是精神力枯竭所至,身上应该就是被激光炮轰着了。
惊弓的装备说结实也结实,至少帮她挡住了大部分轰击,身体只是在最后能量耗尽时受了点小伤。说不结实也没错,要不然怎么会刚好没护住空间钮。
也幸好大部分从空间储藏钮中溢出来的装备都在空间乱流中被冲走了,要不然掉进林家这小小后花园的就不是一个人一个圈了,而是十数台高精作战甲和量子炮。
可那人居然再次摸上了密匙,并俯下身来缓慢地说了一句话,声音低沉悦耳,透过层层叠叠的花枝,可以望见他在星光映衬下面旁显出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玉色,眼睛是淡褐色的,泛着一点儿青色的光华,像某种星际结晶。
一时间分不清是她身上的花香更浓重,还是他的声音更缠绵。
这位贵族矜贵地吐露完那句情话般的耳语,就转过身去了。他的阴影和扯下的花枝一道把女鬼的手遮的严严实实。
远处复又有人声传来。
话说这里到底是唐德哪位富翁的豪宅?
从星相来看这里确实是唐德星系内,庄园如此华丽,约莫至少是一颗副星,甚至就是主星苏坦也不无可能。
但没等她细想下去,这个人忽然凑近过来。
唔。
她认出他是谁了。
只是那人竟然直接盯着她的手看起来。
我的手有那么好看吗?许念虽自认也算是军中一枝花,但在此时却不太认为此时自己这一只死人一样的手会对别人有什么吸引力。
况且这个人自己也很好看。她躲在花丛深处,绿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透过花丛欣赏这位贵族式的人物。
最后她还留下一朵楚桑花聊表谢意。这花倒是很称这个人。
简单侦查了四周,然后隐入了更深的阴影。
她发现这人的手有些过于寒凉了。
这么好心的吗?吹这么久的冷风,给一个还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打掩护。
往上看,那人的神情虽没有办法看清,但白皙的耳根却有些子发红。
然而距离太近,她只微微一动,食指便莫名抵住了那人的掌心。
掌心干燥而微凉,纹路清浅,这个人的手也长得很不错。
她大大咧咧地继续这种清浅的触碰,没有发现那人的肩颈有些僵住。
她抬起手臂,运起精神力朝灰色小圈发出了一串小小的微波,然后忽略加剧的头痛继续往前走。
掉入花丛中时她还有一点意识,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动。
彼时她的精神海内部可以说处于一个负格的状态,不要说剩余一点精神力来发动密令了,简直是在消耗她的生命力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