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想了几次都没想明白，“这两种情况，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
迈上檐下台阶时，沈归舟回道：“就是你看到的区别。”
这种事算不出来，不代表其他的也不行。
他又振奋起来，央求沈归舟教他。
沈归舟选择了无视，朝屋里走去。
他这个反应，和这个问题也是有些出乎沈归舟的意料。
一撇眼，她借着屋檐下灯笼投过来的微光，看到他的眼神。
一种梦想破灭，难过之余，又有那么点不肯死心的眼神。
那怎么办？
他再给他……赔个礼，道个歉？
他咬唇纠结了一息，内心作出决定。
三日前，谷诵又带那个工匠去参天楼看过，那人很是不看好这项工程，认为这楼倒不倒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这件事，的确是巧合。
只不过，这种巧合其实也是必然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低头想确认，沈归舟已经进屋。
他有点愣神，现在不应该是吃晚饭的时辰？
可他们三个好像都是出自一个师门，尤其是三姐夫和他阿姐，算起来还是同一个师父。
那么……说不定三姐夫也是会的，只是，他没在众人面前展示过。
就像他的功夫，若不是去了一趟北疆，他都不知道他功夫竟然高他一大截。
参天楼倒了，陛下知道参天楼有问题；邓伯行禀呈天子，参天楼有异，然后参天楼倒了，这二者的确是不一样的。
后者，让工部尚书失去了先机。
这份先机，扰乱了工部尚书早就预演过的场景，决定了天子能够给予他的信任程度。
沈归舟看出他的想法，补充道：“他是奉天子令，去调查参天楼。”
沈星蕴似懂非懂。
“他所查到的一切，都将直接呈览天子。”
邓伯行？
“查鲁田被害一案。”
“还有呢？”
晋王府那边之前早就找了有经验的工匠去看过了，工部找到的解决方法，只能说是调整，治标不治本。
它也许真的可以让参天楼继续建下去，完美竣工，但它也许也做不到。
可不管是哪一种，那已经倾斜的楼其实都是危楼。
这回答……好像答了，又好像没答。
“可最终不都是楼倒了，事大了，陛下知道了？”
沈归舟停在屋檐下，“邓伯行今日去参天楼干什么？”
沈星蕴见她要走，想起了还有一事没问，先暂时将这兴头压了下去。
“阿姐，那既然这楼迟早都会倒，我们为何还要多做努力？”
沈归舟思维快，当即听懂了他的意思。
雪夕被他逗笑了。
沈星蕴看见她笑，骤然又觉得，不对，他姐肯定是骗他的。
别人他可能不信，他姐，他必须相信。
沈星蕴豁然开朗，那这事除了说工部这群人运气好之外，就是钦天监这个吉时是真的选得好。
豁然开朗后，他又隐隐失落。
默了一会，他不死心地问沈归舟，“所以，阿姐，这事真不是你算出来的？”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暮萋萋的明月照冰雪
摘果子，阿姐认真的？
他眨了眨眼睛，没关系，他可以去找三姐夫，让他教他。
就是……他会不会还记仇，也不愿意教他？
沈归舟觉得他话太多了，精力也有些旺盛，指挥他道：“你现在去把那些熟了的果子给摘了？”
沈星蕴脚步慢下来，猜想中断。
现在去摘果子？
疑惑解开了，以前暂时搁下的事，又被他想了起来。
他见沈归舟不松口，侧面向她打听，“阿姐，三姐夫会算卦问命吗？还有沐竹哥，他呢？这本事是你们都会，还是就你一个人会？”
他好像没听说过他们会这个，尤其是三姐夫，他们见面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他从没发现他有这本事，也没听他三姐说过这事。
沈星蕴思索了好一会，好像抓到了点灵感，“阿姐是说，参天楼倒塌之前，陛下已经知道了参天楼有问题。”
“就如你所见，邓伯行查到参天楼有异，禀呈天子，参天楼过后倒塌，就是这二者的区别。”
沈星蕴的‘似懂’，所占成分多了些。
“他和大理寺的高少卿，从鲁田一案中发现了其他的疑点，认为此案可能不是表面那般简单。昨日大理寺监牢起火，犯人被杀，变相印证了他们这些疑点。”
沈归舟纠正，“他是去调查参天楼。”
沈星蕴困惑，这不一样？
前不久，他们还查到了一件事，工部最新从南边运回来的木材，可能存在作假。
验收的人没有发现，前些日子赶工期，那批木材已经用上了。
之后，他们就派了人在参天楼附近长期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