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重重的一句话，表达了对杨树的满意。
不远处，杨富贵低头捂住脸，肩膀耸动。
赵玉梅笑着说话，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老头子，你听见了吧？芳儿同意，亲家也支持！”
“芳儿，妈今天也给你唠句实话。只要你过得好，怎么都行。我大儿早早离开不能给我尽孝，但我还有小儿子。
你就不一样了，女人没了男人依靠，太容易被人欺负了。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你不找个人咋整？”
抹了抹眼泪，王秀英声音哽咽，“杨树这孩子真实在，以前总是跑去给赵家收庄稼，连口饭也不吃。”
主要是害怕别人对石头不好，也担心没有人在您跟前伺候。”
现在看婆婆是很年轻，生活完全能够自理。可再等十几年以后，还能像今天这么轻松吗？
陈芳娘家也有老妈，年纪比王秀英更大几岁，身子骨弱得很。
从家电五金配件工具，到各种的沙发、床、厨房用品一应俱全。
几百户门头，每一家的大门都是开着的。
从走廊路过，能直接看到里面的货物。
只要有钱，去哪找不到卖家具的？
“唉，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这老家伙还想挣钱，拉倒吧。”
目送汽车越来越远，栾师傅站在原地唉声叹气。
“赵老板，前段日子老师傅还跟我抱怨嘞，说手里没活天天闲得慌。
我是真没想到，他今天姑姑摆出一副臭脸。”
栾师傅尴尬的向赵枭雄解释，挠挠头，憨厚老实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没想到老栾好心好意的提醒，却捅了篓子。
老师傅炸了毛的嚷嚷，甚至动手把他俩推到了门外，“走走走，想请我去做家具，拎两壶酒来。”
奶奶的，方圆十里想请他去做家具的人数不胜数，还没有直接空手上门的。
“我愿意。”
“哥，你想啥呢，嫂子说她愿意！”陈家宝推了一把发愣的杨树，让他赶紧过去。
杨树满脸呆滞的走到陈芳跟前，眼含泪花。
“老师傅，这位是大老板，新房里需要用很多的家具。你态度好点，年前还能接一次大单。”
无利不起早。
俩人是长期的合作关系，栾师傅每次给主顾家盖好房子，就会把老师傅介绍过去。
只是家具啥的还没确定。
栾师傅好心推荐了一位老木匠，给人做了一辈子的木匠活，打造出来的家具结实耐用还好看。
赵枭雄去木匠铺看了看，老木匠的风格还停留在五六十年代，只会那些老花样的款式。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过了一个月。
新房子也盖好了，本来计划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但赵枭雄临时又加了一层大阳台。
“杨树哥，咱俩换个位置啊，我想靠着瓦尔。”陈家宝特意找借口跟杨树换了位置。
现在陈芳左边是杨桃，右边是杨树，俩人紧紧挨着。
终于将心事表明，再也不用顾忌旁人的眼光。
赵玉梅激动的两只手不断颤抖，嘴角咧的弧度夸张。
“行了，嫂子大哥，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先吃饭。”
火锅没停，锅里的东西不断翻滚，赵枭雄站起来主动说道。
刘国强等人作为长辈，第一回见这种当众告白的节目，激动的不得了。
一帮年轻人高声呐喊振奋人心的话。
幸亏赵家的大门紧紧关着，外面过路的行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哎，听见了听见了。”
老汉哽咽道，“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今天真是好日子，我回去要上三柱香，咱们给老祖宗们磕头道谢。”
她虽然表面对小儿子一家不闻不问，实际上经常在邻居嘴里听到风言风语。
有杨树这样的大舅哥，是赵枭雄的福气。
“你就是我的亲闺女，把你交到他手里，我放心！”
这些东西都在牵绊着她，需要再三斟酌后才能做出决定。
王秀英努力克制自己不掉眼泪，女儿过生日应该是高高兴兴的。
可一开口，眼泪先滚落下来，砸在地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芳儿，我……我……”
“别说话，我都明白。妈，我今天没有问过你的意见，直接答应。希望你能理解我，石头爹走了六年了，我一直没再找。
“帅哥，新来的柜子，进来瞧一瞧看一看。”
心里做了决定，以后不会再跟老师傅合作了，容易把自己的口碑搞坏。
荣华县没有专门的家具城，但是紧邻它的礼泉县有。
赵枭雄开车到了礼泉县最大的家具城，足足五层的面积。
都是为了生活讨口饭吃，他很确定赵枭雄猜测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没事，如果他能按照图纸制作还行，但瞅他那个态度够呛能达到我的标准。栾师傅，谢谢你啊，我自己再找找。”
赵枭雄把老栾放在工地，自己开车离去。
被赶出来，栾师傅又生气又觉得好笑。
他厚着脸皮让赵老板拉着他来找老头，本来也有给送个人情的意思。
如果能把这笔订单敲定，那就是一开张吃三年的节奏。
能成就成，最后得到点好处费。
不能成也没损失东西，主顾还会认为他是心思细腻的人。
“态度好点？我跪在地上算态度好？咱俩认识几十年了，我什么脾气你知道，看不惯就别用！”
“按照你的图纸打造？那我得费多少心思，不做不做。”老头一开口就是呛人的劲儿。
这年头的手艺人少，所以是顾客主动求上门，老师傅都会拿捏住。
栾师傅跟着一起过来的，心里急死了。
栾师傅直言感慨，光是这次的工程量，就抵上他之前做过的十几家。
从样式到材料，全用的最新款，质量是最好的。
小别墅好了，里面瓷砖壁纸都挑了款式，让厂家直接送到的工地。
杨树给盛汤，挑鱼刺，再伺候两个小孩子吃饭。
第一回，陈芳可以很省心的吃饭，不用去腾出时间照顾孩子们。
有个人替自己分担，真幸福。
他不开口打破局面，陈芳跟杨树只能继续站着。
现在赶紧趁这机会坐回去，“哎，先吃饭，菜别凉了。”
众人忍住笑意，吃得是火锅，怎么会凉？
要不然还以为是在搞什么非法行为。
陈芳紧咬嘴唇，心里的滋味又甜有酸还带着苦涩。
良久，才缓缓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