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你怎么认识他的？我以前没见过你俩在一块。”老陈头倒了碗热水端给孙子，旁边碗里是留下的一半桃酥。
陈天宝递给爷爷一块，又掰块塞嘴里，嚼起来又酥又香。然后讲起了赵枭雄上学时候的英雄事迹。
“你这孩子竟开玩笑。”老陈头脸色一沉，瞪了孙子一眼，“他看起来就有出息，怎么可能做这种无赖事。”
“哎，行。”
赵枭雄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他重活一次，非常理解老人的一番用心良苦。
“大爷，你留着吧。”
“你拿回去，不拿就是嫌弃我老头子。”
赵枭雄无奈地摸摸鼻子，“行，我收下。”
赵枭雄不收，把老头的手推了回去，“大爷，给你就拿着吧，那堆毛票没多少呢。”
“那我真拿着了，你是好人啊。”老陈头开心地咧嘴笑了。布满皱纹的脸挤在一起，二十几块钱能还一大部分的债务。
“那我就把车拿走了，你好好养伤。”
爷爷不相信他能理解，毕竟连他都感觉赵枭雄换了个人，以前才不可能这么客气地说话。
想要辆自行车直接进门扛走，给钱，没门！
陈天宝嘿嘿笑道，“爷，雄哥是结婚后有了美娇娘才改邪归正了，现在正儿八经地过日子呢。”
陈天宝作势要去拦住赵枭雄给钱，但是腿脚不便没有成功，着急喊道，“十五块钱就够了，别给三十！”
赵枭雄拿了两张大团结又塞了一把毛票，一股脑儿全放在老头手里。
“我这……”被孙子一说，老陈头难为情地拿着钱叹了口气，“我是要多了点，要不你再拿回去一张吧。”
往老师杯子里放蚯蚓、将学校后墙凿了仨洞，上初中的时候已经收了很多高中小弟……
这些丰功伟业怎么都跟赵枭雄搭不上关系。
“爷爷，真的，我没骗你。”陈天宝哭笑不得，他句句是真，都是亲耳所听甚至亲眼所见。
车骑出去很远，还能听到老陈头在后头嘟囔，“记得来玩！我待会就去收拾家里，干净点别弄脏你的脚……”
就冲赵枭雄对他说话客客气气，登门拿钱买车还捎了斤桃酥，老陈头认为这娃为人处事不错，能处！
陈天宝眼巴巴等盼到了爷爷回来，迫不及待地询问，“雄哥走了？”
刚准备走，老陈头略有哀求地对他说道，“娃，我也不知道你是哪个村的。你如果有空，多来咱们家看看天宝，他那些朋友都没你好。”
孙子没出事前身后跟着一帮称兄道弟的朋友，现在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没有一个人来家里看看。
什么狗屁朋友！
赵枭雄去院里把车扛出去，叠在自己的自行车后面，用绳子固定好。
“雄哥，改天来看我啊！”院里传来陈天宝的声音。
老陈头小跑出来，手里是半包桃酥，小心翼翼地放到赵枭雄车筐里，“我倒出了一半，剩下的你拿回去吃吧。放心，我的手一点都没碰到这些。”
“毛都没长齐就知道美娇娘。”老陈头低头将钱捋平，慢慢清点。
心里暗想，一大团的毛票，如果能有五块钱就好了。
说着，把一张十块的抽出来准备递给赵枭雄。
那辆自行车是他去镇上拖回来的，破成了一堆废铁。
卖三十块钱这是连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