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病了。
病得不轻。
病了很多年。
手机这时收到了新的消息
——父母已经到安城了。
这次会怎么样？
“好像真的有种已经一起生活到老的感觉。”
“是啊。”
突然，玻璃窗外黑影一闪，传来了“嘭”的一声。
许一零正趴在飘窗上往一个本子里写些什么，窗外的阳光洒在了她的头发、脸颊和手臂上。
许穆玖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写什么呢？”他问。
视线内的一切都还有颜色。
时间还是以同样的速度流逝着。
或许，他们已经身处天堂。
除了他自己，谁都救不了他。
他自认为是个守规矩的人，觉得有些事还是一辈子都别说，烂在肚子里更好。
但许穆玖不守规矩。
他们让别人为他们的病耗费精力。
此刻，他们仍旧享受着这一时宁静。
阳光照常洒进来。
继续争吵？劝说？痛哭？
父母会带他们去看心理医生吗？
心理医生那么神通广大，可以治好他们吗？
许一零抬头，什么也没看见。
“刚刚怎么了。”
“是灰喜鹊。”许穆玖答道，“之前就这样了，总往玻璃窗上撞，还不长记性。”
“我长白头发了，记在日记本上。”
许穆玖把两根系在一起的白头发放到许一零眼前。
许一零温柔地笑道：
或许，他们身处地狱，却把地狱当成了天堂。
或许，他们从来就只在人间。
所以顾允似乎对他还是有点仇视，愤恨地补了句“孬种”。
许穆玖站在镜子前面，找到了自己头上那根白头发，把它拔了下来，然后和许一零的白头发系在了一起。
他拿着那两根白头发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