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
直到大概一刻钟后。
灵盾渐渐变淡，直至全部消失不见。
只用了瞬息时间，两只灵盾符便已成型，在昏暗的屋内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
接下来，他双手齐施，一口气画出二十多枚灵盾符咒，才堪堪停了下来。
唰！
“你一个大符咒师，对着我这样的记名弟子竟然还要搞偷袭，简直是让人无语。”
“但是，更令人无语的是，这就是你的攻击？这就是你想要吃了我的决心？”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你太弱，还是所谓的大符咒师都是这么弱。”
咔嚓咔嚓！
黑袍壮汉猛地眯起眼睛。
仿佛看到有血色光芒崩散。
黑袍壮汉仿佛一口气噎住，盯着变得虚幻许多的血色大刀猛然斩落。
咔嚓！！！
陡然一声巨响。
“这是……”
黑袍壮汉猛地眯起眼睛，眸子里闪过惊讶疑惑表情。
轰隆！！！
山路狭窄，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卫韬似乎也没有退让闪避的打算。
甚至迎着那柄血色大刀，又是一步向前踏出。
直到黑夜过去，白昼到来。
大雨变成了细密的雨丝。
卫韬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两人距离迅速拉近。
“我忽然有些饿了。”
当缩短到五步时，黑袍壮汉陡然露出一个狰狞笑容，“你的肉质比较看着比较紧实，吃起来应该有些嚼头。”
卫韬双手隐于袖中，从头到尾没有移动脚步。
“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不走了，难道是被我给吓得不会动了么？”
黑袍男子缓缓起身，让开了占据的石路，“算了，今天我心情还算不错，就饶你们一条小命，反正两个不入流的记名弟子而已，就算是跑了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卫韬便在此时停了下来。
他将白褐放到路旁，面无表情看向前方。
“还真有人从这条小路跑了出来，也不枉费我在这里一阵等待。”
“你们邀来的人？”
封长老瞳孔骤然收缩，“难道说此次来犯灵印山的，不只是你们魔灵一派？”
大雨过后，山路湿滑。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浓浓的忌惮戒备味道。
“你们两个沿着这条小道速走，在出山之前都不要回头。”
白褐怔怔站在那里，面上汗流如瀑，整个人一动不动，又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
一个中年女子从中缓缓走出。
“我还以为是姓封的过来了，结果竟然只是两个小家伙么？”
她嘴唇鲜红，面色惨白，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化了妆的尸体。
即将进入这座大殿前，卫韬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白褐疑惑问道。
“气味不对，里面似乎有血迹。”
“这就对了，既然白凕能通过考核，你又比她更强，自然也能成为正式弟子。”
两人脚步不停，很快来到指定的考核地点。
其他记名弟子都还没有过来。
白褐努力平复心情，说话的声音却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卫韬又道，“不紧张就好，你是不是很怕你姐姐？”
“你是说白凕？”
“就算是前两次都没能成功，咱也不需要紧张，有着封长老的面子，肯定还会给我们第三次的机会……”
白褐一路上絮絮叨叨不停。
虽然秋雨后的天气已经转凉，但他额头上却渗出一层细密汗水，走在山间石阶上的双腿似乎也有些发软。
一枚金币无声消失。
神秘气息犹如涓涓细流，开始缓缓注入身体。
变化就在不经意间到来，然后很快达到顶峰，直至渐渐停息。
“所以说，不管此次能否找到喜母遗留的秘密，我都算是不虚此行，至少发现了虚空纵横对于自身最大的助益。”
三日后。
灵印山记名弟子考核正式开始。
忽然，他心中一动，所有灵盾瞬间失控。
猛地击碎了桌椅木床，甚至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还有几只撞在他的身上，嘭地爆开一团青光。
当实力层次较低时，他经常会受到妄念侵蚀，很多时候甚至到了无法忍受的边缘。
而天人交感成就宗师后，洗月图录对精神的影响便渐渐变淡，直至最终消失不见。
所以说，他身为阳极玄境之上的大宗师，真灵神魂已经到了可以承受负重的极限，哪怕是修行了符咒之法，怕是也难以打破屏障，解开面临的问题。
“那么，如果我以阳极玄境的大宗师之身深入钻研符咒，是不是就能直接打破屏障，可以继续向上提升武道层次？”
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卫韬一边平复着有些起伏的心绪，一边回溯对照当初修习武道时的种种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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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不对，灵力不是关键。”
卫韬猛地眯起眼睛，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
进度：符法入门。
描述：灵印山基础符法。
“是否消耗一枚金币，提升灵盾符咒修行进度。”
“这就是破限十八段的灵盾符咒，除了可以虚空画符，弄出来的盾比白褐的大了一些，又厚重了一些外，其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关键得到的防御力也一般，甚至比破法三关的横练肉身都差得远，看来是白瞎了境界圆满后的八枚金币。”
“精神和灵力倒是有一些提升，尤其是灵力，从最开始的若有似无，到现在……”
陡然所有符咒大放光芒，化作一面面青色光盾环绕周身。
卫韬屏息凝神，心念一动。
刹那间二十多面灵盾开始游走转动，随着他的心意变幻出各种阵型。
唰！！！
他同时抬起双手。
左右食指中指并起，指尖亮起淡淡灵光，闪电般凌空刻画符纹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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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掉落下来，很快便消失不见。
下一刻，卫韬的声音缓缓响起。
“哦，你的刀碎了。”
血色大刀斩在卫韬胸前。
巨大冲击力量四散，搅得大段山路烟尘弥漫。
咔嚓。
但就在下一刻，灵盾一面面破碎，很快显露出被遮挡在后面的那道身影。
“这……瞬息之间虚空画符，召出这么多护盾，还以为你是个多厉害的大符咒师，倒是吓了老子一跳。”
“结果就这？”
轰！
陡然二十多只灵盾显形。
散发着浓烈的青色光芒，齐齐阻拦在了血色大刀的前方。
唰！
他毫无征兆抬手，闪电般虚空作符。
刹那间一柄血色大刀显化虚空，猛地向前斩落下来。
卫韬点点头，一步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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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唔，竟然只是两个连正式弟子都不算的小家伙吗？”
“看来果然是高兴得太早，最后只是空欢喜一场。”
不远处的山石上，一个黑巾覆面，身着黑袍的高大壮硕身影，投来失望无趣的目光。
白褐踉踉跄跄，好几次都差点儿滚落石阶。
最后卫韬不得不拎着他的衣服，就像是扛了一包货物。
拐过一道弯，又穿过一片竹林。
卫韬沉默一下，拉着他扭头就走，飞快消失在一侧的小道拐角。
蛇夫人扭动腰肢，款款而来，看都没看飞速离开的两人一眼。
直到两人消失不见，她才幽幽笑道，“既然我敢现身此地，就说明灵印山周边已经被我们邀来的人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觉得他们还能跑得出去？”
卫韬闭上眼睛，仔细探查感知。
紧接着投入第二枚金币，让刚刚结束的变化再次开启。
然后是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
“你又是什么人？”
卫韬微微皱眉，从她身上感知到了汹涌的灵力波动。
“她是魔灵派的蛇夫人，实力强悍的大符咒师。”
卫韬鼻尖翕动，目光落在紧闭的殿门。
忽然吱呀一声轻响。
殿门被打开一道缝隙。
白褐特意早点赶来，想的就是能提前见上封长老一面。
一是混个脸熟，二来也是求个心安。
“等一下。”
白褐左右看了一眼，“我怎么可能会怕她，只不过因为她比我大，所以一直让着她罢了。”
“要是我比她早生几年，现在肯定实力层次更强，至少超过她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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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师兄是有些紧张吗？”
卫韬微笑说道，“不用紧张，你的灵盾灵剑符咒如此熟练，绝对没问题的。”
“我，我一点儿都不紧张，主要是害怕苏莫你紧张。”
天还未亮时，卫韬便收拾完毕出门，与等在外面的白褐一起，朝考核地点快步走去。
“苏师弟你放心，家姐已经提前打点好了一切。”
“只要你我能顺利画好一张符咒，便可以直接被家姐请托的封长老带走，入得同一脉传承的师门。”
卫韬对此却是恍若未觉，只是沉浸在思考之中。
“这道分神变强，回归后融入真灵，岂不是整体强度也应该随之提升？”
“无论提升多还是少，只要能有所增强，就已经是突破性的进展。”
“还以为发现了宝藏，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
卫韬暗暗叹息，再次虚空作符，又一口气画出二十四只灵盾。
然后控制着它们上下翻飞，左右环绕，在并不算大的空间内变换出各种阵型。
许久后，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发现了此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
那便是在武道修行过程中，随着实力层次的不断提升，真灵神魂其实也有着相应的增强。
其中很明显的一个证据，便是关于洗月图录对自身产生的影响。
“真正重要的，竟然是精神力的提升。”
“精神力对应着真灵神魂，精神力变强，就说明真灵神魂同样有着强化增长。”
“修行符咒之道，还有着强化真灵神魂的好处？”
“是。”
唰！
状态栏陡然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