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他等了太久,他握紧怀中早已准备好的效果绝佳的金疮药,趁着没人在意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他,躲在一旁寻找时机,在叶盛一个转身被围攻,其中一个刺客拿了长刀要劈向叶盛之际,叶繁握了握拳拿出职业素养,用尽全力冲上去推开了叶盛,迎面挨了那一刀。
锋利的刀刃刺进胸膛,他霎时便血流如注,喷涌而出。
叶盛来不及反应,他目眦欲裂,受伤的明明不是他,但他却觉得胸膛上被狠狠插了一刀,心痛如绞,“繁儿?!”
习武之人的感觉十分灵敏,叶盛抱着衣衫半褪的叶繁转了个圈闪身到一旁,他扯了外衣裹住衣不蔽体的叶繁,从墙上拿了叶繁的剑,厉喝一声:“何等鼠辈安敢夜闯我叶家山庄?!”
房间里传来几声不怀好意的狞笑声,几个穿着夜行衣带着斗笠的刺客出现在他们面前。
“男子互相交合有违天道,乖乖交出琉璃盏,爷爷们可饶了你们两个狗男男。”
然而他放肆的臆想还没开始,一个砖头就敲在了他头上,他白眼一翻,顷刻昏死过去。
叶繁捂着伤口抬眼,泪水滑落的迷蒙视线里,是三个僧人拿着挑水的担子轻松打翻了那几个土匪。
而近在眼前取代那个土匪头目的位置,则出现了第四个僧人,他相貌干净清冽如山涧幽泉,五官极俊美但却不染一丝凡俗气,端的是悲悯禁欲的高僧气息,不容半点亵渎。
“你们还要领教我的剑法吗?”他束发缎带被砍落,此时墨发披散,女子柔美的烟粉色外衫披在他身上,他模样狼狈凄惨,本该柔弱可怜,但挑起的眉峰和狠厉的神态却让他格外姣美的面容表现出修罗般的凶恶。
他刚刚独自一人杀了六个人,山匪们都见识过他的厉害,即使他现在几处伤口都在血流不止,他们也一时惴惴不安不敢靠近。
场面僵持了几息,恶毒惯了的头目就按捺不住,仗着小聪明直接隔着一段距离丢出长刀挑翻叶繁的手腕,叶繁受伤之后力气不够,短剑直接被挑落砰地掉在草丛里。
而在原书里,玉魄琉璃盏最开始就出现在叶盛的手里,不过叶家远离武林许久,叶盛不识得这件宝物,他是从盗贼手里夺来,单纯觉得此物精致美观,不似凡品。原文里他对乔之卿有好感,将此物拱手送与讨美人欢心,乔之卿因这玉魄琉璃盏风险与机遇并存,收获了三枚优质强攻。
此时,乔之卿还在凌家当下人,这玉魄琉璃盏在他某日随口一提,叶盛便送到了他手里,那几位苦寻琉璃盏的可不是善人,特别其中还有几位是受雇而来的一流顶尖高手,他还记得他当时为这几位高手设置的传讯暗号,前几日他便趁叶盛不注意,悄悄给他们传去了消息。
想来,这几日也该到叶家山庄了。
叶繁身上都是伤,站立都有些不稳,如今只剩了五个土匪,似乎都觉得他此时已经没了攻击力,头目在责骂着一个,一个人追着已经跑不见人影的乔之卿,还有两个个人抹了把脸上的血恶狠狠地靠近他,叶繁此时恰好后退到了那两个绝望哭泣的女孩子身边,叶繁冷着脸从怀里摸出一包金疮药,厉声道,“这是断肠毒药,你们谁敢靠近!”
然后一把迎头洒向两个土匪。
两人一下子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狼狈躲开,趁着这个时间叶繁去解了两个女孩的束缚,“快跑!”
他太过自负托大,别说那几个攻略对象,他根本连这些不入流的山匪都解决不了。
他一边接着用剑朝几人要害刺一边节节后退,转头对乔之卿厉吼,“还傻叫什么!抄近路快去找救兵过来!”
然而就是他回头这一空当,那个阴险头目猛地从怀里拿了不明药粉要往他身上洒,乔之卿看见立即想上前推开叶繁,然而他步速太慢,叶繁早已闪身躲开,却是他羊入虎口,离他最近的土匪已经杀红了眼,一刀就要往他脖子上砍,电光火石间一切全凭本能,叶繁一个跨步用力推他出去,他有试图缓冲躲过那一刀,但速度太快还是没能躲过,用背部扛了这一刀的余力,那一片顷刻被鲜红血液浸湿。
开始叶繁还能应付,但伤势很快被扯动让他行动迟缓,跟着有人偷袭他后部,猥琐地用力撕开了他的衣摆,纤细的腰线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土匪们下流的目光几乎纷纷黏在了上面,还有几人疯了一样想伸出咸猪手去试试手感。
叶繁再不在意这些也不禁感到羞愤难当,他一腔怒火让剑法使得愈发行云流水,毫不犹豫地砍向那几双偷袭的手。
但他动作幅度太大,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彻底裂开,他痛得咬住唇唔了一声,声音动听更像是无意的勾引。
很明显,他们不幸遇上了穷凶极恶的山匪。
乔之卿一下心慌了,他惨白着小脸后退,叶繁上前一步把他挡在身后,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想笑,第一次看到活的土匪他其实还蛮新奇,身体武力的本能在跃跃欲试,他来到这个武侠世界后就很新奇地对自己的武力值估量过,在他看来解决这种不入流的山匪肯定绰绰有余。
“乔之卿,你后退。”按住腰上的短剑,这句话他说得果决利落。
前面是蜿蜒的小径,乔之卿特地选的小路,他有些腼腆地带着点炫耀说自己很记路,还记得该如何抄近道。
叶繁跟在他后面,心里诧异自己居然先到了宣城山,他知道这两个地方挨得很近,还知道宣城城外桃花渡住着最难攻克的神医段霜景,而宣城山顶的禅音寺则住着他认为最好攻克的和尚观持,这并不是他随意下的结论,观持是远近闻名的惊才绝艳的一名年轻僧人,克制守礼,但再怎么样也就是个没开过荤的和尚。
尝了味也就轻而易举攻克了。
叶家山庄(九)
两人在去往宣城的一路上慢慢相熟,气氛融洽。
叶繁身上盘缠是早准备好的,一路上也不曾亏待乔之卿,不仅如此,他心里也感激乔之卿当时在他重伤之时帮他包扎伤口,还脱了自己衣物为他保暖,便对乔之卿算得上是照顾了。
自家少爷只身一人已经远赴边疆去历练了,除了叶盛归家那场宴会,他唯一与叶家的交集就此断了,他记忆里也搜罗不出有用的消息。
他凭着自己的智商得出了一个比较可靠的结论,真相也许是这样的,叶家山庄进了个武功非常高强的歹人,觊觎叶公子的美貌想要侵犯叶公子,叶公子宁死不屈,这般痕迹很可能是被侵犯了之后,叶公子找到机会想要逃跑却被重伤命悬一线间还是逃了出来,至于为何要掳了他带他去宣城,可能是宣城有叶公子认识的人要投靠。
自觉自己的推测十分完美的乔之卿顿时对刚刚还对他凶声恶煞的叶繁心生同情,他忍不住心疼叶繁这样容貌脱俗性子清冷的人失了身还受了这样重伤,性子都大变了。
叶繁也是忘了这茬,他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其实他潜意识里就没把乔之卿当男人,也没觉得自己的魅力对乔之卿能起效果,便随意摆摆手,“帮我上药吧。”
也没想着要解释什么。
刚刚那一幕在乔之卿脑海里挥之不去,他长这么大,看见这种直接出现在眼前的带着香.艳气的身体却是第一次,他一时都忘记了倾慕着的凌涣,只呆呆地凝视着闭着眼有些气弱地等他包扎伤口的叶繁。
乔之卿喉咙动了动,一时为眼前这个人的意志感到敬佩,这么重的伤居然还可以拎着他飞。
“唔……”伤口处传来的痛感太强烈,叶繁忍不住发出呻.吟,因为痛楚而发出的呻.吟和情.事里因为欢愉而生的呻.吟是完全不同的,但他声音动听,语调微弱惹人怜惜。
叶繁伤在锁骨和胸膛交接的地方,虽偏离了要害,但伤口又长又深,乔之卿为了方便只能将他衣服褪至腰腹部。
叶繁因为体力透支,此时正背靠在树干上轻轻喘息着,他里面穿了单薄的红衫,但外面罩了叶盛的玄青色外袍,看不大出来他里面的伤势,但可惜的是,他站立之处的草地却已经被红褐色的血液染了一片了,血液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太过明显。
乔之卿心地纯善,包扎伤口这种活他也是干惯了的,此时便忍不住对这个态度不好还要利用他的情敌出声询问。
叶繁抿唇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一时失笑,凝滞半晌,便不客气对他招了招手,神色语气都温软了些,“我这里有金疮药,你过来帮我下。”
叶繁面上情.潮涌动,声音破碎,全是一片妖娆风情。然而他心里却在冷静地推算着,时间要到了。
这段时间他表面上配合着叶盛表演,但实际上,因为脑子里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剧情线,他已经在寻找着脱身之法,叶盛这段期间对他心动没错,但还没有达到彻底交付真心的程度,自己被他日夜折腾也始终棋差一着。
他还想着早早完成任务早早回家,不可能一直耗在叶家山庄跟叶盛纠缠不清。
“你若是敢中途逃走……”叶繁取了匆忙带出的短剑,剑锋在月色下闪着冷芒,“我便一剑结果了你……”
他伤势过重,说话中气不足,但过于精致张扬的五官却在他冷淡的表情下显出十分的攻击力,好像一下子从乔之卿以前印象里高傲清冷但毫无威慑里的小公子脱胎换骨,换成了另一个人。
乔之卿呐呐不成言,他经历是真单纯,长到现在最大的挫折就是为凌涣黯然情伤,叶繁这般恐吓成功的震住了他。
一切进展的很顺利,敷完金疮药后伤口已经不致命了,他忍着疼痛,仗着轻功了得,一路悄悄从下人厢房里提溜出来正睡得沉沉的乔之卿。
乔之卿只身着薄薄的中衣,夏末入了夜也是泛着凉意,被叶繁吃力拎着,迷迷糊糊被冻醒的乔之卿一睁眼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被一只骨骼纤细触感冰凉的手紧紧捂住。
他瞪大了眼睛对自己莫名其妙在天上飞的情况不知所措,有些惊惧地挣扎着,叶繁的伤口用了药也在他这番折腾下重新血流不止,他体力快到达极限了,他看了看离凌家和叶家都有段不小的距离了,便在郊外一棵大树停下来。
叶繁就顺畅地一路潜行到了他的目的地——山脚下宜煌镇上的凌府,凌府祖上是有名的大将军,此处是其告老还乡之地,凌府同叶家都是这一片有头有脸的人家,此时夜半时分,凌府外石狮耸立,门楣庄严,底蕴厚重。
叶繁轻轻巧巧翻墙而进,不过很快扯动伤口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叶繁向来喜欢谋定而后动,他既然计划好了要脱身,自然也为自己想好了下一步,他的攻略对象太多太分散,得一个个来,但要怎么找到他们凭他如今是不知道的,剧情已经被打乱,现在主要人物都偏离原书轨迹,他无法预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叶盛脸色惨白,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神情却惶惶然不知所措。
叶繁的话太决绝,他心神俱裂,心中痛苦达到顶峰,一时都无法呼吸,从此以后不复相见?!不,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不……他不允许,绝不!
而几位刺客还正杀着刚赶来的虾兵蟹将。
叶繁看着他们远远的拿出怀里的琉璃盏,在到了安全距离的屋顶处扬声唤道,“东西在我这里!”
玉魄琉璃盏在夜色里闪着微弱的光芒,刺客们眼尖,疯了一样想追出去,叶盛带伤和几个侍卫拖住他们,背对着叶繁大吼,“繁儿,别管我,快去治伤!”
这半个月来,叶繁除了情.事不受控制,平日里始终对他冷眼相待,但叶盛却越来越自虐般地受用不已。
他情动于叶繁当初初次在他面前展现的柔弱依恋,最后却是心折在叶繁对凌涣的坚韧深情。
叶繁越是不屈服,从没尝过爱情滋味的他便越是觉得心动。
他想冲上去抱住他的弟弟,然而刺客们不是吃素的,趁着他失神便向他袭来,他努力躲开仍受了伤,他着急地看着离他还有段距离正鲜血淋漓的叶繁,再也顾不得两人狼狈模样,失控地厉声唤道,“来人!有刺客夜袭!”
但叶家山庄太大,叶繁喜静,他的院落在最里面,叶家夫妇和山庄的护卫们都住在最外面,要赶过来还需要些时间。
叶繁虽然提前有意找准方位,躲过了要害,但伤口面积太大,他顷刻便感觉到绮罗散解了,捂紧血流不止的伤口,原主本就轻功卓绝,这段时间他为了方便跑路又勤加练习,于是此刻他便带着伤提起一口气趁着一团兵荒马乱跃出房门。
两人此时的形态太惹人怀疑,叶盛一时不方便叫人,出于对自己武功的自负,他拿剑便迎了上去,然而几人每人武功都不比他弱,几招之内他便落于下风。
而叶繁中了绮罗散,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状态。
叶盛自己都不知道绮罗散这味奇药的解药,但绮罗散这东西是叶繁设定的,他自然是知道的,要解绮罗散,唯有服了副药的奴方流失大量鲜血直至危及生命,绮罗散才会自行解除。
他需要给叶盛下一次猛药,叶盛如今根本不懂如何爱人,他会好好教他的。
为了琉璃盏不被抢走也为了在叶盛面前表示对其的喜爱,叶繁把这个设置精巧如艺术品的小杯盏系上红线悬在脖颈上,给藏在了怀里。
叶繁所料的确没错,一天夜里,叶盛刚悄悄潜入叶繁房间,他背后便突然传来一股劲风。
他动作轻柔地扶住了伤重的叶繁,满手的鲜血让他微微蹙眉,便直接打横抱抱起了因为伤口钻心的痛楚而泪流不止的叶繁。
他声音如玉石相击,清澈动听但却毫无情绪起伏,没有一丝烟火气地道,“阿弥陀佛,贫僧冒犯,姑娘,你可还撑得住?”
姑娘……你个头!叶繁拿水汽弥漫但满是痛楚的眸子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僧人一眼,然后便因为放松下来血液又大量流失而彻底晕了过去。
那个土匪头目立刻上前几步按住叶繁,手指往叶繁伤处上一捣,便制止了叶繁接下来所有的行动,他使劲捏住叶繁的下巴,“操!那两个小婊.子跑了就跑了吧,一个你就抵了所有了!”
叶繁痛得闷哼一声,软倒在头目怀里,剧烈的痛楚让他话都说不出来,面对这种凶神恶煞的土匪他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自救,他为自己的狂妄自负受到了血的教训,强烈的痛楚使他泛出生理性泪水,钟灵毓秀的一张脸庞泪水滑落,楚楚可怜,娇弱无比。
头目看得忍不住停下了加重叶繁伤口的举动,这么美的人,他可不能给弄死了,得留着……慢慢玩……
他现在满身伤是跑不了了,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力所能及能救几个是几个吧,叶繁咬咬牙撑着冷厉的神色。
一个女孩看他浑身褴褛到衣不蔽体,立即脱了外衫急忙丢给他,流着泪和另一个女孩一边道谢一边用尽全身力气逃跑了。
那两个土匪这才发现自己着了道,头目也彻底发了火就要上前去追,叶繁伤口太大根本不敢挪动身体,他披了女子的外衫勉强遮住自己也遮住几人猥亵的目光,然后伸直握着剑的右手挡住几人,剑锋沾满鲜血,一滴滴淌下来,闪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快走!”叶繁咬了牙把乔之卿推的远远的,心里自嘲自己最近真是挡刀侠,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乔之卿霎那间泪如泉涌,深深地看他一眼,终于听话地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跑了。
此时土匪团里混乱得不行,砍了叶繁的小喽啰一下子被老大用力踹开,大声怒斥,“这种顶级货色你也舍得用刀砍?!砍坏了怎么办?妈的废物!”
一旁着急得双眼发红的乔之卿努力把目光从叶繁被山匪们撕扯得越来越破烂的衣服里面挪开,他心跳得厉害,看到那几个人令人作呕的目光又气愤自责,头一次对自己不会武功而自责欲死,“你们不许看!”他又气又急地大叫着。
然而没人理会他。
叶繁凭着一腔愤怒一剑穿心杀了两个败类,但还有更多的土匪们涌上来,他终于开始对自己近来膨胀的自信唾弃不已。
“可是……叶公子……你的伤……”乔之卿担忧地蹙起眉,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二十来天又一直赶路没遇上什么像样的医馆,叶繁的伤始终没有痊愈。
那个头目似乎也看出叶繁会几分武功,不过叶繁太过美丽的模样和纤弱的身材让他完全提不起警戒心,只有淫邪的目光不住在叶繁身上扫视着,好像已经扒光了他的衣服。
叶繁皱眉直接拿剑刺了上去,头目措手不及躲得狼狈一下子就被剑划伤了胳膊,土匪们可毫无道义可讲,看情势不好直接十来个人一起上,各种阴招轮番来。
他心里这样想着,有些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前面乔之卿的闲聊。
然而冷不防一旁枯枝残桠里发出响动,几个看长相打扮就知道是土匪流氓的人跳出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头目,端详着两人流里流气地笑起来,“哇,今天是什么日子,才抓了两个娇小姐,又送上门两个比女人还水灵的男人,哈哈老子还没玩过男人呢。”
旁边几个喽啰附和着,配合着发出狞笑声,草丛里跟着滚出两个富家小姐打扮的女子,手脚皆被绑住,衣衫不整,正惊惧地呜咽着,她们旁边还有几具下人打扮的尸体。
他很快想到了既可以彻底攻略叶盛又可以脱身的方法,就是要花点代价。
毕竟是原书作者,他之前写的那本耽美十八x里有一件贯穿全文被他拿来串起全书人物的东西,虽说小黄蚊不用太在乎逻辑,但基本的线索还是有的。
此物名为玉魄琉璃盏,最初是中原前朝皇室宝物,后来流落到武林被当时的天下第一高手收藏给当了传家宝,里面藏了那位高手毕生的武林绝学,那位高手故去之后不知如何又流落到了西域,被西域苗族收藏,辗转至今,当初前朝皇室遗族和那位高手的后人都在寻找这个宝物。
乔之卿幼时就是宣城人,九岁时被舅舅卖到凌府做下人,在凌府里长大,因着俊秀得有些阴柔没少遭受恶意,倾慕凌涣也只是因为凌涣温文尔雅,又是凌府里唯一对他好的人,哪怕这份好更像对小猫小狗。
此时叶繁一路上细心又不失尊重的照顾一下子戳到了他的软处,他便傻呆呆地也掏心掏肺地回以叶繁他所有的好意,早忘记自己之前还将这个人视为自己的情敌。
“绕过这座宣城山,我们就抵达宣城了。”乔之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头喜悦地对着叶繁道,一路出发了近二十天,目的地也终于快接近了。
等他小心翼翼包扎完,叶繁已经在他过于温柔的手法下脱力睡着了,毕竟今晚发生了太多事,他又得时刻提心吊胆,心神消耗甚大,虽理智上不允许自己放松警惕,但精神上已经无法支撑。
所幸乔之卿还是个傻白甜,此时又对叶繁心生怜惜,不仅没有趁着这个大好机会逃跑,还给叶繁系好了衣服外套,不仅如此,今夜有些凉意,乔之卿思来想去怕叶繁受了风寒,还解下了自己仅剩的中衣披在熟睡的叶繁身上。
他只穿着亵裤冷得瑟瑟发抖,靠在叶繁身边蹲着身子抱紧自己,在出于欣赏的心情盯着叶繁安然熟睡的姣好面容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叶繁生得美极,杏眸本显清纯,他却在眼尾上挑,闭上眼睛弯上去的弧度愈发显得他整张脸带着摄人心魂的蚀骨妖冶。
乔之卿手上熟练地撕了自己袖子做布条上药包扎,目光却一时不能从叶繁脸上移开,他此时渐渐有些明白他家少爷为何倾心叶繁,叶繁生得这样美,若是自己与他朝夕相处十六年,他也难保自己不会动心。
只是……乔之卿已经渐渐忘记自己为何会深夜在荒山野岭地给人包扎伤口了,他出神地猜测着,为什么深更半夜的,叶家小公子会带着一身欢爱痕迹和这么深的刀伤掳他威逼他带自己去宣城?
但叶繁因为这段时间每晚都在叶盛身下承欢,叶盛又尤其对他被造物主钟爱的身体迷恋不已,每每都会到处弄出深色的吻痕,此时他上身衣衫尽褪,光滑如玉的肌肤下除了狰狞可怖的伤口就满是欢爱的痕迹,但他生得太好,连那个长长的伤口都影响不了美感,布满痕迹的纤弱身体,只让人觉得想怜爱疼惜。
乔之卿还未经历人事,但他身在大户人家,不说撞见过几次,听说也是听说得耳朵起茧子,自然识得叶繁身上的痕迹,青青紫紫的吻痕遍布,反倒让这具带伤的身体染了几分桃色勾人,伤口处艳丽的鲜血划过玉白的肌肤没进腰带深处,乔之卿被灼伤一般,猛地低头,“抱歉……”
却又一时不知道该道歉什么。
第一次见到心地善良到这种地步的人,即使是自己一手设定,但亲眼见到,叶繁心中还是啧啧称奇,好歹是自己笔下的人物,他不禁也收回了刚才故意恐吓乔之卿的冷厉表情。
乔之卿乖乖地凑了过来,他比叶繁还小几个月,眉目生得清秀极了,是毫不刺眼如皎月清晕的俊秀,和叶繁长相恰好是相反的类型。
此时他拿了药认真低着头解开叶繁的衣服,他怕碰到叶繁伤口,手上动作很轻缓,解开外袍,红色的衣衫同刀伤翻滚出的血肉黏在一起,药粉止住了部分血,但崩开的的伤口还是显得十分狰狞可怕。
他虽不明白为何娇生惯养长大的叶繁要深夜掳他出来还莫名其妙让自己带他去很远的宣城,不过出于胆怯,他也只敢连连点头。
安静了好一会儿。
“……叶、叶公子,你……你伤口要不要包扎一下?”乔之卿闭了闭眼还是终于偏过头去不敢看叶繁,只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
乔之卿是弱受标配,手无缚鸡之力,柔弱胆怯,叶繁松开他他连逃都不敢逃,他慢慢踩在草地后退了几步,却借着月色终于看清了叶繁失去血色惨白一片的脸。
他捂住嘴失声惊叫:“叶公子?!怎么是你?”身为凌涣最常带出去的仆人,他自然是认得自家少爷从小到大的玩伴叶繁的,何况凌涣的心事他作为贴身仆人如何不明白,他清楚眼前这位是他仰慕着的少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叶繁出了叶家山庄便是想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没打算再接着装清冷扮柔弱去取悦谁,他本性有些冷漠懒散,此时便也不想费脑筋地多说,“我要去宣城,你带路。”
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得一同带走还呆在凌府的乔之卿,现在乔之卿没有被凌涣强.暴,自然也没有负气逃离,原文里乔之卿孤注一掷放弃所有,一路奔波着去投靠了身在地处中原的宣城的一位远房亲戚,但所托非人,主角命运启动,对方嗜赌如命哄骗他想把他卖到小倌馆去,然后十分套路的,乔之卿被路过的一位神秘男人救了,那个神秘男人就是原书里第二个出场的攻,神医段霜景,人物设定是试药狂魔,把乔之卿当成药人,鬼畜变态又无情,是最难动情的一位,也是让乔之卿受伤得最深的一位。
叶繁飞速地攻略掉两个人后就有些膨胀,他觉得他能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所以一下子就想挑战最难的一位。
不过他毕竟是来到陌生的世界,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往宣城,那东西是世界自动补全的,而这个就要靠主角受乔之卿了。
“分几个人,快去救小公子!”他沙哑着嗓子刚命令完,便因伤情太重而昏死在了原地。
叶家山庄(八)
叶繁捂住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一路在夜色中前行,叶家山庄建立在地势低矮的山坡上,出了山庄四周便草木葱郁繁盛,又是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色中,隐匿身形十分容易。
叶繁顿了顿,在房顶的漆黑夜色里背过身一边匆忙给自己上药,一边语带哽咽,声音凄绝地回应着,“叶盛!我愿意为了你死,因为我把你视为唯一的哥哥,爱也好恨也好,你从前在我身上施加的诸多种种,这一刀下去再无瓜葛,从此以后,我们……不复相见!”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脖颈那花瓣处隐隐发烫,他毫不留恋地腾空而起,消失在一片茫茫夜色中。
而叶盛则在原地怔住,手中的剑“哐当”落地,刺客的刀毫不留情刺入他的血肉,所幸后续护卫们终于赶到,没让几人追着叶繁而去。
“这花真是美极,艳极,像你一样……”繁复床幔里,又是一场颠鸾倒凤后,叶盛突然诧异地发现当初只有一片嫣红花瓣的妖冶花朵出现了第二片染了颜色的花瓣,虽不及第一片红得深沉,但也是胭粉透红,自然明媚。
叶繁累极,沉浸在余韵中许久,水蒙蒙的杏眸里春.情荡漾,眼皮一撩都是不可说的动人心魄。
叶盛看他迷糊得可怜可爱,哪里还会在意其他,只顾得亲吻描摹着叶繁盛满春色的眼睛,贪婪地索取他的一切,好像一辈子也要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