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这是责任的问题。”柳才歌停下手上的工作,熄灭了炉火,终于转头看向埃里克,冷淡的脸上双眉微微蹙起,乌黑的眼睛冷静非常,“即便是在朋友的立场上,于情于理我都会帮助贾法尔的。”
“什么责任能让你这么去作践自己的身子!”又是这句话!又是这该死的‘责任’!埃里克觉得全身血压都被泵上大脑,理智的丝线已不足以牵制暴怒的情绪了,“只是区区一个朋友......你也愿意这么做吗?”
他最后的问话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琥珀色的双眸能明显看到里面熊熊燃烧的怒火,柳才歌不得不别开视线,都是为了避免自己眼底的心虚被年轻人凌厉的视线看穿......
与申请对象关系:夫妻
一张被填写完整的精神交融申请书。
“柳!那是怎么回事?”他连忙跑向厨房,在门框处便向柳才歌发起质问,“你打算和我哥进行精神交融?”
“现在康复计划才刚开始,光是唤醒其他烈士已经是一件难事,而比伯先生......”说着李博士长叹一声,“这个程度的衰竭——我坦白说吧,这种程度的衰竭大脑已经几乎要进入休眠状态了,即使有能力苏醒也可能......嗯......会出现一些缺陷。“
“但就医者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放弃哪怕一丝希望。”
埃里克打开家门,厨房里传来令人安心的炒菜声,一阵阵食物的香气充实了整个空间,虽然当代科技发达,烹饪料理的工作大可交给家政机器人,但柳才歌总嫌弃家政机器人做出来的食物缺少烟火气,偏好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美食。当然,也只有他投注了心思所做出来的食物,才真正能给予埃里克幸福充实的饱腹感。
“是的,希望我能占用您一点时间。”
“这完全不是问题!毕竟五十位烈士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李博士大方地摆摆手,并邀他到座位上坐下。
“谢谢您的包涵,情况是这样的......”柳才歌一边说,一边点击手上的电子手环,于是一面蓝色的光幕浮现在半空中,一颗颗闪烁的光学粒子排列重组,交织出一份雪白的、具有重量的纸张,落叶般悠悠飘荡下来,然后被李博士一手捉住。
从小在柳家习下的礼义廉耻让他惊醒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负罪感。
他到底比埃里克年长,看惯了人情世故,少年人眼底的爱慕又岂能看不出来?
那种焦灼的仿佛要被黏上一样的视线,他为人师表多年见过不少,涉世未深的孩子们总会轻易仰慕学识比自己深广、力量比自己强大的人,当这份感情过于强烈,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便会错将憧憬归类于他们一直向往的爱情,而他教师的责任,便是将这些青涩的感情置之不理,引导他们不要误入歧途,让自己的满腔赤诚凭空消耗。
“李博士,请您留步。”
围着自己问问题的学生才刚刚散去,李博士便听见门口有人呼唤。
“你是......”李博士将眼镜往上推,审视着面前身着来人,这是一位如竹子般挺拔的青年,秀气的脸上挂着清冷的五官,漆黑的双眸却仍有几分拘束,即便如此也不减其冬竹般高雅的架子,简单的白衬衫西装裤套在他身上也不落平庸,反而更勾勒出其矜贵清高的气质。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己真实的目的呢?关于这具淫荡身躯的秘密——
近几个月以来每每早上起来,下半身都有种异样的感觉,不光是阴茎没像其他男人一样朝气彭勃地翘起,底下畸形的花穴更有种难以启齿的胀痛感,当他忍耐着羞耻心往下摸,都能察觉到本应闭合的阴唇正诡异地张开着一道小口,布满滑腻暧昧的水光;原来该藏在阴阜里的阴蒂反而高高肿起,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小红豆的颤栗,传递丝丝快感,手指只是轻轻一碰,便能激得柳才歌娇喘一声,然后下面的蜜洞就会有涓涓泉水流出,等人反映过来,床单已经本晕染出一块深色的水渍,光看着就能闻到那股骚浪的淫水味,这一切都能羞得柳才歌差点落下眼泪,同时亦为自己的放荡感到可悲。
然后他会想起在每个晚上造访他梦境的男人——一身肌理分明的肌肉蕴藏着力量,紧致的身体线条像经米开朗基罗之手雕琢般完美,黝黑的皮肤上凝结的汗珠都是饱满的荷尔蒙,只是想起够就让人口干舌燥......梦里的猛男用宽厚的手掌抓住他纤细堪折的腰肢,强壮有力的手臂不断将他往挺动的胯部按下去,而他底下的阴户欢快地张着嘴,噗嗤噗嗤地吞吐着粗长的鸡巴,在大开大合的活塞运动中吐出淫靡的水,阴阜那滚烫的、灼热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过人的快感使人迷离,他泪眼婆娑地看向这个侵犯自己的男人,惊恐地发现他有着一头乌黑的如木匠刨花般卷曲的短发,挺拔的鼻梁和深厚的双唇,又粗又黑的眉毛下一双琥珀色的大眼,此时在欲火下绽放出可怖的光芒,像是被灼至黑黄的焦糖,使人沉溺也使人陶醉——但这是他的小叔。
“嗯。”柳才歌似乎并没有听出埃里克话里的气急败坏,连头都没转,专注于面前翻腾的锅铲,声音也依旧平淡如水,“我是他妻子,不然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迟疑,理所当然的语气化作一把凉薄的刀扎进埃里克的胸腔,利刃插进心脏来不及拔出来,淋漓的鲜血都靠自己闷进肚里,还要忍受那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一呼一吸无疑都是一种折磨,几乎要让他口不择言:“你——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的......”
他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木质的门框,用力程度能看见发白凸出的骨架,但脸上却尽量做到云淡风轻,最好能做到低眉顺眼,一副担心又忧虑的模样:“我知道你和我哥......你们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的......你要学会保重自己的身体......“
在家里温馨的氛围环绕下埃里克哼起了小曲儿,跳跃的音符无不显现出其愉悦的心情,直到他看见客厅茶几上的纸张,到嘴边的音节没能落下——
名:才歌 姓:柳
申请对象:贾法尔·比伯
“这是我丈夫,贾法尔·比伯最新的检查报告......”不出意外看见李博士在拿到报告书的那一刻开始紧锁的眉头,柳才歌忍不住用指腹按压正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几天他明明夜里睡得深沉,醒过来后却仍觉得精神和身体都十分疲惫,“衰竭程度是百分之六十三,您觉得还有再次醒来的机会吗?”
“这......”李博士又一次用食指推动眼镜,玻璃片下的眼睛犹豫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斟酌着字句道,“在五十位烈士中......只有极少数的衰竭程度超过了百分之二十,而衰竭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比伯先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听到这话的柳才歌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半晌才哑着嗓子问:“您的意思是,我的丈夫他不能......”
然而埃里克却是个意外。
“我是在这里任教的柳才歌,今天多谢博士光临本院。“柳才歌上前伸出手,进行礼貌的客套。
“哦——柳教授啊,幸会幸会。”李博士回握之,“想必您也是对康复计划有问题才来到这里的吧?”
李博士作为异常系统‘alpha-00康复计划’的主要创始人之一,从上个礼拜接受采访开始便受邀到各大院校进行连轴转的演讲,更是受邀到不少大人物家里解答疑难,而面前这位青年那双黑眼睛里藏有的不安与踌躇也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常看到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