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乐雪太可怕了,她心思太缜密了,几乎所有人的把柄都能捏在手里,居然还有那么多录像证据!
“打算投奔少爷,我发现骆台振是他的人。他应该是在谋划什么,骆台振最近频繁出入市里的大理石电子城。很奇怪,有钱人家的小孩,不都是搞投资嘛,他开了个电子器件铺做什么。
“到今天还是浑身冰冷,我忘不掉那栋可怕的白色小楼。段坤消失了,他进了那栋楼,没再出来。我要想办法,否则下一个就是我了。
“是不是有钱人都喜欢在床上折磨人?越有钱越变态?
“我可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晏乐雪很恨少爷,感觉少爷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乖顺。
周熠点点头,心想,如果王院长知道,害死计风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所谓的老板,会是什么反应呢?周熠对王院长说:“有件事我想拜托您转告阿平,需要他帮忙,我和我老板,要毁掉他老板。”他故意说得含糊不清,但阿平想必是明白的。
周熠带着计风的日记,匆忙回到祁城家里。到家已经错过的晚饭时间,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周熠在自己房间翻开了计风的日记。
计风的日记内容十分简单,长达五年的时间,只写了不到半个笔记本的厚度。不知道计风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写下这本日记,他的用词造句很奇怪,有的内容甚至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小风好像从很早以前就预料到了自己会出事,每次回来,都要跟我重复一遍日记的事情。直到去年,他跟我说,如果他出了意外,把他的日记交给少爷派来的人。
“小风出事,阿平来给我送抚恤金和他的遗物,我本来想随便打发他走,谁知道听到了小风出事,老毛病犯了,被阿平送到了医院,他还在医院照顾了我几天。出院那天,阿平说,他跟小风以前是上下级,现在他跟着少爷。我又以身体的原因留了他几天,发现阿平这孩子心挺善,每天帮我做好了三餐又打扫家里。我问他,他是不是少爷派来的人,他说不是,就是来送遗物的,但是现在跟着少爷。
“我反复思量,觉得至少阿平是个好孩子,与其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少爷的人,还不如告诉阿平。我把小风的日记拿给他看,他看完了日记,嘱咐我把日记藏好,他不能带走,因为他很可能要接手小风的工作,说不定也会出意外。然后他就写了你拿的这封信,叮嘱我把知道的事情和小风的日记都交给拿信的人。”
“我觉得骆台振这一周很奇怪。下周就要去远空岛了,我打算在岛上找机会和他谈谈。”
日记戛然而止,停在了那些人出发去远空岛的前一天。
“身边的人真有意思,有人图财,有人被逼无奈,段坤居然就是愿意被当作小白脸养着,还以此为荣。他居然跟骆台振争风吃醋?不过我羡慕段坤那样的生活态度,至少可以快乐地度过活着的日子。
“上次段坤和骆台振有矛盾,我发现骆台振不太对劲,他来晏家有别的目的。
“今天司佑伦又去阿平那边教学了,好像来了些新人,这些人真倒霉。
他在第一页写道:“上周见到司佑伦,我很厌恶自己。”这大概是第一次见识到司佑伦教学情景的时候。往后翻了几页,都是一些厌恶自己,老板是个变态之类的内容。周熠耐着性子一页页读下去,直到四年前,他被捕的那个日子:“这不是第一件冤案,也不会是最后一件,听说那个男孩只有十七岁。”周熠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计风知道他的案子,他甚至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在接下来的日记里,计风没再继续提起他的冤案,而是恢复了灰心丧气又愤世嫉俗的内心剖白。
周熠翻到了一年前,日记的内容变得丰富,计风会记下来他和晏乐雪一起去了哪里,跟谁说了什么话,和晏乐雪上床的时候,晏乐雪在床笫间都说了什么,事无巨细。周熠看得鸡皮疙瘩出了一身,直到一页纸,上面写了十几行的感叹号,又写道:“邹铭死了。身边的人消失了几个,我都以为他们是‘刑满释放’,直到那天,邹铭发消息问已走的人去了哪里,那已走的人的手机,居然在晏乐雪身上。然后,邹铭被调到了晏乐雪身边,跟她同进同出。很多人都以为,邹铭去星国坐牢了,其实我知道,他是死了。我装成邹铭的样子,陪晏乐雪去的星国,和她有一张拍立得。”
周熠想起来计风的遗物,那张和晏乐雪的合照。他不及细想,接着看日记:“我来这里,最初是为了多挣些钱,给奶奶养老,贴补孤儿院,也想早点回云梦生活。可是如今,我还有命花钱吗?邹铭死了,是不是快到我了?
王院长讲完,周熠心中大震,阿平和晏非一样,都料到了他会在接手计风的工作之后出事。那阿平会不会,可能是愿意参与晏非的计划,博得一线生机的呢?
王院长去了卧室,拿出来了一个学生常用的普通线圈笔记本,递给了周熠。周熠接过,没有马上打开,他问王院长:“您是怎么跟阿平联系的?他为什么说有事情的话,可以托您转达?”
王院长说:“他说可以经常来看我,他跟老板说过的,老板以前很器重小风,同意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