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心里依旧难受。
沈卉是她的同事,朋友,和一切不公之事抗争的战友,她们是彼此的饭搭子,是可以周末在一起逛街的人。
她们的关系看起来很近,其实遥远。
她突然觉得财务室也没有那么讨厌了,这个她曾经想逃离的地方。
相遇、离开,得到、失去,每个人都要经历。
实在没什么意思,可是什么是有意思的呢?
真实在这之前,在遇到贺知文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离开这里。
她甚至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在日复一日的日子里,找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
甚至于杨海萍,她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
陈羽心中有隐隐的不安。
她打算去财务室一趟。
虽然这个时间,沈卉不一定在,但是她想碰碰运气。
陈羽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些事情。桃花夭的重生于高考百天之时
可是,人到中年,在公司依旧是个普通的员工。
他害怕了,妥协了,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他想靠着那套阿谀奉承的本领死死守着这份工作。
但是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的背都有些驼,发际线后移的也有些厉害,没有头发的脑门不知道抹的什么,油光发亮的。
陈羽以前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整天点头哈腰地跟在杨海萍身旁,像个尽职尽责的马仔。
她理解这种心情。wap..org
陈羽心里胡乱想着,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在财务室门口很久了。
“陈羽?”有人叫她的名字。
午休的时候,陈羽想起昨天给沈卉发的信息,点开对话页面,最新的消息还是她发给沈卉的那句:“卉,我看见你了。”
沈卉没回。
难道是没看见?
陈羽甚至对沈卉的生活一无所知,她从没有在她面前讲过她的家人。
她不说,陈羽也没问,因为没有问的必要。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跟外人道的事情,她是这样,沈卉也是这样。
在财务室的日子,和沈卉在一起的日子,甚至于被杨海萍打压的日子,这些都离她远去了。
其实,说起来,她和沈卉的关系还没有达到像杨思言,林墨那种程度。
两人更像是旅途中遇到的伙伴,旅行结束,她们会分开,然后奔向不同的方向。
可是现在,自从她离开财务室的那一刻起,这里的一切仿佛都离她远去了。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我真的在这里呆过两年吗?
这里的人,事儿,工作,一切的一切都给她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迫切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财务室还是老样子,可是不知为何,她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在这里呆了两年,在杨海萍的压榨下呆了两年。
难道说他不辛酸?
不难受?
可是这些辛酸和难受和身上的责任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以前,陈羽最讨厌这样的那人,总觉得堂堂七尺男儿不奋发图强,创造一份属于自己的天地,只知道跟在领导后面,靠着谄媚,拍马屁来讨生活。
简直丢脸。
后来她偶然得知,男人条件不好,一家人,老老小小都需要他来养。
她扭过头看去。
是之前的同事,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同事。
四十来岁的男人,属于正当年。
还是忘记了?
或者手机坏了?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太符合沈卉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