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圆眼泪忍不住,这个像她亲爷爷一样老人,竟然也走了。
丧礼在农村看来无疑是隆重的,等?到亲朋好友吊丧完,喝过丧汤后。老头棺材被八人抬着,一步步走向村南的自留地。
周方圆跟在人群后面?,她转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望着队伍的老奶,只?觉得背后那一幕是灰色的。
徐万里眼泪哗哗往下落,大男人哭的没?声音,就?眼泪噗噗往下落。
胡玉婷哭的声音最大,她以前最会和老头拌嘴。
老奶奶摸摸胡玉婷,捏捏周方圆,嘴里念叨着,“真好,真好,都好好长大了,都有出息。”
倒是徐明全,徐明伟认得。
三个人进?了丧棚,看着老头黑白?照片挂在中央,照片比真人精神。三人看到照片,眼泪哗的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三个人跪着,磕了三个头。
三个人很久没?回到小徐村,再回来竟然有些物是人非。
村西的家?里有些落灰了,院里有落了树叶。
以前每次回来家?里都敞亮的,老汉偶尔过来一趟扫扫院子。
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由一道数学题引发蝴蝶效应,终于来了。
胡玉婷回市里开店,徐万里回去集训,备战全国男子排球锦标赛。周方圆的人生好似有东西变了,但是有感觉一成不变。
她有些厌恶这种感觉,在这种情绪里,她的第5部 长篇小说《稻草人的复仇》,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故事背景,整个故事背景世界都是天马行空虚构的。
这本小说严格不是推理犯罪,但是故事里角色还?是犯罪推理,就?是真实现代的背景,被周方圆换掉了。
“你二叔常说,老汉就?毁在一张嘴上。”
周方圆挽着李艳梅的手臂,眼睫是是湿的。
周方圆一直觉得人生应该拼来的,可?有时候也会生出一种奇念。好似人生里的一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她在老奶身上看到了一种暮气。一起生活几十年老伴走了,好像也感觉到人生尽头一样。
老奶静静依着门站着,看着队伍抬着棺材走远。
周方圆在队伍里见到了二婶李艳梅,记忆里那个二婶有些老了。
徐万里人生有一度是灰色,就?是在小徐村跟着徐二虎的那段日子。
因为阿圆的话,他才去跟着老汉。
老汉对他骂骂咧咧,嘴巴不饶人,却没?苛待过他,吃饭的时候会瞪着眼凶巴巴的往他手里塞馒头。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
房子有人住,有了生气房子再老再旧都不会塌掉,可?没?人住的房子,总是撑不出几年。
人也是一样的。
老头生前养的萨摩耶,雪白?雪白?的,就?趴在老奶奶腿边。
看的出来,它被照顾很好。
老头虽然嘴上说话难听,但是做事却是最细心的。
但奶奶在棚子后面?,人憔悴的不行,脸色蜡黄。见到三个人,挨个摸一遍。
“别?难过,走的安详,没?受罪,就?是年龄到了。”老奶奶给周方圆抹掉眼泪,
看着徐万里红肿的眼睛,唏嘘一声,“老头还?念叨着要去看你打比赛,说要给你加油呢。”
三个人放下行李后,去了村东老汉家?里。
农村的丧事,在家?门口扎个棚子。
三个人过来的时候,村里帮忙操办事的人还?有些不敢认。
丰富多?彩世界诞生了,在故事里,扎在麦田里驱赶鸟类的稻草人有了生命,它要给死去的主人报仇。
这是一个荒诞的故事,但是也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龚编辑联系周方圆,《小说故事会》海外?版发售了。
就?像老汉走后没?多?久老奶也走了一样。
老汉走的匆忙没?见上,老奶当时对他们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临终遗言一样,越想越觉得有那种感觉。
小徐村牵绊更少了。
李艳梅看到周方圆,放慢脚步等?她一起。
两个人都有些感伤。
李艳梅忍不住说起那年发洪水,“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老汉养了一辈子羊,那场洪水就?背着一只?羊出来。所有人都在哭家?里家?当,牲畜灭了,老汉没?哭,还?痛骂那些人守财奴,说家?当没?了,可?以再挣,人活着才重要。就?剩下那么一头,哎,他背着人把羊给杀了,羊肉分分熬到救援人过来。”
徐万里给教练请假,即使只?有一天,他也要回去。
红着的眼眶,哽咽沙哑的嗓子,把教练都吓住了。队伍里情绪最稳定的就?是徐万里。
教练一看都这样了,二话没?说就?放人回去吊唁。